黃曉彬當然是沒有把這些事情給少年們講,連陸文龍也沒有說,只是繼續安排少年們加緊訓練,自己也繼續給陸文龍開小竈加營養。
陸文龍的生活作息就變得非常有規律,早上每天暖人心的晨練,見見蘇小妹,來回八公里的跑步,偶爾搭搭順風車,上課時間大多數時候都在流着口水睡覺,除了密斯湯的課程,因爲年輕女教師特別容易關注到他,粉筆頭的投擲功夫也越發熟練,只要看見陸文龍上課打瞌睡就會掰點粉筆頭,毫不留情的砸過來,搞得周圍幾個同學經常被誤傷!
中午跟着黃曉彬吃過營養午飯,就在學校午間練球開小竈,下午繼續睡覺,放學後和隊友合練一番,吃過營養餐再去上班,下班以後就是練功時間,直到晚上疲憊的拖着身體去睡覺。
發育期的身體,真的很喜歡這種規律性的生活,而且針對性還那麼強,夥伴們都能明顯感覺到陸文龍的身體在發生變化,似乎慢慢的在變成一頭渾身緊扎的小豹子!
這句形容詞是餘竹說的,他們通常都會在晚上陸文龍上班的時候,過來票房這邊玩玩,阿光和小白的注意力在外面舞廳裡面,餘竹則喜歡陪着陸文龍坐在票房裡閒聊。
陸文龍沒什麼隱瞞的把龐爺那檔子事兒給餘竹分享了:“你覺得我這個做法對不對?”
餘竹擡眼看着他:“老大,你連這種老前輩都敢拒絕,我心裡有多得意,你知道不?”
陸文龍嘿嘿笑:“不算是拒絕吧,我是覺得搞老一套的東西行不通了。”
餘竹點燃一支菸摸下巴,其實下面都是些青澀的茸毛,不過是弱冠少年裝成熟的動作罷了:“那個……我是絕對跟着你的,但是你這點很好,一直都要問我們的意見,那我就說說。”裝着瀟灑的點點菸灰才繼續:“你做得沒錯,最近北城剛抓了一夥人,叫斧頭幫,就是七個人,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每人一柄小斧子,其實他們打架還真沒砍過人,就是喜歡拿這玩意兒炫耀,被人報了案,立馬就被送去勞教了!”
聽見勞教,倆少年對視一眼都撓頭,這些混混再清楚不過勞教和坐牢的區別,因爲接觸到太多刑滿釋放人員描述了,雖然都是關起來,可前者是要有高強度勞動改造,是要觸及靈魂的,那叫一個艱難。
餘竹皺眉:“勞教還動不動就兩年,說老實話,真進去出來走正道的沒幾個,反而是進去結交人,闖字號的多。”
陸文龍有點猶豫:“阿竹……我想現在就給你說好,我真的不希望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去坐牢。”
餘竹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個東西估計不能避免,真有這種情況,你不要管,我們自己知道抽籤。”這也是大多數小團伙的規矩,真出了什麼事情,老大會盡量能避就避,因爲沒了老大,一般就散架了,小弟們會抽籤決定誰去頂罪,只要不是重罪,真沒人太在乎,說不定出來還真能提高地位呢。
陸文龍正在皺眉,餘竹擺擺手:“真的,這是爲大家好,說不定我都會主動申請去呆一段兒,我接着說你和龐爺的事兒,我的建議是,你還是拜過去,但不要那個名號。”
陸文龍聽得認真:“然後呢?”
餘竹掰手指:“好處很多,首先,你的輩分高,起碼也是跟那個鍾叔差不多,對吧?然後你不知道城西和城北還是都有些老混混的,拿出龐爺的字號還是能平起平坐的,最起碼別人想跟我們搞什麼的時候,就得掂量掂量別打龐爺的臉。”
陸文龍笑着點點頭,正要說什麼,一個跟着阿光的小弟衝進來:“二狗哥那邊有事兒!叫你們去幫忙!”
陸文龍看看下班時間也差不多,順手抓過靠在牆邊的球棍就跳起來衝出去:“阿竹你找阿光和小白他們!我先過去……”
餘竹只來得及喊了一句:“等我們到了一起動手!”就只看見兩個背影了!
舞廳這邊去到檯球場不算遠,十分鐘內就跑到,那個還在氣喘吁吁的小弟解釋了一下:“就是馮丹的爹,帶了幾個老混混過來砸場子,說不把臺子收入的錢還給他,就要砸我們的臺子!”
就這麼回事兒,馮丹跟着餘竹已經一兩個月了,新臺子的收入真的不錯,全都被他自己攥在手裡,可他和母親都說錢被曹二狗這邊收走了,孃兒倆都是隻能每天拿點生活費,他那個嗜賭成性的父親就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惱怒,帶着自己最近的幾個債主過來鬧事兒!
陸文龍過去的時候,曹二狗正被三個二三十歲的成年人逼到牆角推搡,這小子這會兒可不流口水,一雙手使勁的握緊,滿眼桀驁的盯着對方不吭聲!
帶頭那個三十多歲了,很有點冒火:“看什麼看,小兔崽子想翻浪?你們還敢直接端了人家的臺子?膽子不小!”說着就一巴掌推在曹二狗的肩頭,把這個少年頓時就一趔趄!
曹二狗居然敢伸手指對方:“我說了,別動手!要動手,就直接把我弄死!不然我一定會和兄弟們一起弄殘你個***!”
馮丹的爹哈哈笑:“小***年紀不大,說話倒是挺狠……”說着就雙手擡住檯球桌,打算一下掀翻,給周圍越來越多圍觀的人長點見識,可惜這張臺子的內芯是水泥板的,他這瘦猴身材還真搬不動,連忙招呼同來的兩三個人一起動手。
曹二狗眼睛就開始有充血的跡象了,聲音開始低沉,鼻腔呼吸加重:“我再說一次,不許動我的……臺……子!”右手慢慢的摸到臺邊上,之前他就拒絕了棒球棍,而是給自己做了一根加粗減短的檯球棍,其實就是根變細的棒球棍,一直就插在臺面下,他認爲自己既然是開臺球桌的,用檯球杆纔是最正常的吧。
老混混的經驗自然是豐富,面對這種纔出道的青皮混混,最怕就是渾人,看他的動作就知道要摸傢伙,一腳踹過來……
陸文龍剛剛從圍觀人羣中擠過去,看見小弟的馮丹過來,一臉的焦急,急得要哭:“要怎麼辦?要怎麼辦?我把錢給他吧……二狗哥……是在替我捱打!”他不認識陸文龍,只認識這個經常跟在阿光小白身邊的小弟,一般那幾個去找陸文龍,就是這幾個小弟在這邊陪曹二狗和馮丹。
小弟一臉倨傲,拿大拇指指陸文龍:“大哥來……”
話音未落,陸文龍就扔了書包砸給小弟,揮動球棍,直接的一下撲上去,狠狠的一棍砸在那老混混的肩膀背部!
腎上腺素幾乎就在一瞬間充滿他的全身,手腳都在不停的戰抖!
自己的兄弟正在被人圍攻!
還是爲了自己的那些計劃被圍攻!
哪裡還有什麼等待支援的情緒?!
一秒鐘都不願意再等!
只想揮動手中的任何東西,站在曹二狗身邊一起摔打!
就這麼一棍,三十多歲的老混混只覺得肩胛骨要碎掉的感覺!
陸文龍一邊砸一邊高喊:“我叫你們欺負人!”縱然是在這樣的憤怒和狂暴底下,道德制高點是要佔領的!
圍觀人羣果然發出一陣哄聲,這麼幾個成年人對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動手是過了點,何況那幾個人臉上的表情也太具備流氓職業特徵了。
曹二狗這下就緩過氣來,唰的一下抽出自己的球杆,放大鼻孔,重重的喘着粗氣,學着陸文龍的動作,抓住細的一頭,重重的把球杆粗頭,又砸在剛剛轉頭面對陸文龍的老混混另一邊肩頭!
這倒黴的老混混下意識的剛想掉頭,陸文龍的第二棍又來了!相比幾個月前擊打蘇娃的力量,現在無論器械還是陸文龍的身體力量,都有一個質的飛躍!
那還是乖乖的躺下吧,因爲曹二狗的棍子就如同雨點般的連續砸下來!
其他幾個成年人也是一瞬間給驚住了,一般情況,哪裡會遇見這麼激烈的反抗,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混混撲過去就從後面踹陸文龍,可就在他的腳已經悄無聲息的要踢到陸文龍的時候!
馮丹那個很是瘦小的身影,悶不做聲一下就撲上去擋住,就那麼一下,這個一貫只能挨父親的打,沒想過反抗的少年就給踹出去四五米,疼得蜷在地面打滾!
陸文龍聽見聲音才醒覺的轉過來,憤怒的直接一棍,橫掃在這個混混的大腿上,真的很重,而且是一個二分之一棍,就是棍頭直接打在大腿肌肉上,而不是棍身的側面!
點對點的攻擊,無論壓強還是觸感,都要疼很多,那個二十多歲的混混,哎呀的大叫一聲,身子一歪就倒下去了!
陸文龍可不會收手,直接把球棍舉過頭頂,往下砸!
一棍接一棍的砸在這個混混的背部,口中還在喊:“叫你打小孩!叫!你!打!小!孩!”
嗯,這份對比,換來了圍觀人羣的一陣喝彩聲!
馮丹的爹確實身子骨不咋地,撲上來得慢,卻被那個小弟一下攔腰抱住,一個衝撞就直接撞到臺子邊,這老不死的啊呀呀的一陣叫,捂着腰眼就蹲下去了!
真是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