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師的期待
“晨兒，你發什麼呆呢？”課堂上，蘇曼曼見艾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老師，感覺有些不對。
“我沒發呆，就是今天老愛走神。”艾晨臉上微微有些愁容，最近兩次直播，人氣上漲的速度明顯加快，她算了算，今晚新增粉絲數就能突破一千，是時候開啓抽獎了。可李嶽現在並不在魔都，她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是不是想你的學長了？這才一天不見，就失魂落魄成這個樣子？我看啊，你抓緊跟你的學長結婚得了。”
“曼曼，你說什麼呢！我是擔心晚上的直播。”艾晨提起小拳頭，錘了蘇曼曼的肩膀一下 。
“哎喲，我的心好痛，艾晨你變心了，你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咳咳。”講臺上的老師看到兩個女孩在下面打鬧，輕聲咳嗦了一下作爲提醒。
“完了，被蘇師太盯上了，艾晨，你是她的心頭肉，不用擔心，我就慘嘍……”
“曼曼，別說了。”艾晨小嘴撅了起來。她最怕蘇老師找她“談心”了，這位外號“蘇師太”的老師，最擅長的就是用最溫和的語言戳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方雲年近五十，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終身未嫁。方雲平時對待學生比較嚴厲，至少在舞蹈學院無人能出其右，巧合的是，她跟某本武俠小說裡面的“滅絕師太”同姓，因此很多學生私底下叫她“方師太”。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閉口不言，專心聽講，可惜，兩人還是沒能避過“方師太”的“提審”。
“這堂課就上到這裡，下課。”方雲掃視了一下課堂，又說：“艾晨，蘇曼曼，你們兩個留一下。”
很快，偌大的教室裡面就只剩下了蘇雲跟她的兩個學生。
“艾晨，蘇曼曼，你們兩個剛纔的課堂表現不好。不過我把你們留下呢，不光是因爲這個。”
艾晨跟蘇曼曼兩人就像偷雞被捉住的小狐狸，侷促不安的站在老師面前。
“艾晨，你入校的時候，專業能力在全院都是最高水平，當然，你現在也依然是咱們舞蹈系芭蕾舞專業首屈一指的學生，但老師想說，相對於你的天賦，你現在的進步還是慢了些。照現在這樣，你雖然能進魔都芭蕾舞團，但絕對做不了領舞的。”
艾晨聽了方老師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方雲說的是對的，如果不是艾晨去年開始做主播，她的專業水平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
可是，自從接觸了社會之後，艾晨身爲一個舞者的信仰有些動搖，她自問做不到方雲老師那樣，一生都在爲能在舞臺上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努力。
聽到方老師這麼說，艾晨也只能咬着嘴脣點了點頭。
蘇曼曼心中暗樂，原來方師太今天是奔艾晨去的，可她還沒得意幾秒，方雲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蘇曼曼，你……”方雲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曼曼，你的外形條件要比艾晨稍差一點，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可不知道你這個孩子最近一年是怎麼了，體型變化那麼快……當初你進校的時候，還是蠻……蠻消瘦的。”
“方老師，我沒覺得自己胖啊？我最近體重控制的挺好的，纔剛剛一百零五斤，非常符合您的標準。”蘇曼曼沒想到，方師太會拿她的身材做文章。
“我是說，你其他方面都很優秀，就是……”方雲用手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弧形，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很快她就把手放下了。
“罷了罷了，反正你這個小姑娘未來的志向也不是進團，這樣也不錯的。”
蘇曼曼下意識的低了低頭，這才明白方雲的意思，確實，她現在比剛入學的時候大了不少，在做一些動作的時候，波動會很大，而這點正是方雲所詬病的。
“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啊，這得怪唐威那個王八蛋。”蘇曼曼小聲嘟囔了一句。
“說回艾晨啊，現在有個不錯的機會。下半年呢，團裡要重排《花樣年華》，我向團裡推薦了你，但並不一定說你就百分百會選上，艾晨，從現在起你要收收心了，你必須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練習當中，爭取拿到個角色。”
“啊？方老師，我，我可以嗎？”艾晨先是一喜，隨即又擔憂起來。她對自己的水平還是非常清楚的。艾晨的專業水準，在學校裡算得上是出類拔萃，可到了舞團她就不那麼出衆了。而且，現在她還身背主播的工作，學長前期投入了那麼多，她可不想讓李嶽的投入白費。
“當然可以了，艾晨，你要相信你自己。還有蘇曼曼，這段時間你要陪艾晨加練，要是沒有場地的話，我幫你們申請舞蹈教室。”
“有有有，有場地，方老師，艾晨家裡有礦，肯定能幫她租個好場地的。艾晨你說是吧？”
開什麼玩笑，要是艾晨被拴在舞蹈教室裡面，那李嶽承諾的上萬月薪豈不是泡了湯？她還想着攢錢給唐威買件拿得出手的生日禮物呢。別看蘇曼曼嘴上老是調戲李嶽，還對唐威表達了諸多不滿，那也是她愛之深責之切罷了。畢竟唐威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
艾晨還沒從剛纔的糾結思緒當中回過神來，只聽到好友問她“是不是”，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方雲聽了這話，就信以爲真，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到：“艾晨，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如果這次表演裡你能有出彩的表現，將來進團之後做領舞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到老師走後，艾晨滿臉愁容，一方面是她之前夢寐以求的機會，而另一方面則是對自己抱有極大期待的學長，艾晨人生當中第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晨兒，別發呆了，咱們收拾收拾準備去直播吧？”蘇曼曼拉了拉艾晨的手。
“曼曼，你，你讓我想想，我現在心裡有點亂。”
“亂什麼？”
“我不知道該不該聽老師的。”艾晨把額前散落的頭髮撥到耳後。
“聽什麼聽，小晨晨，我問你，進團之後，一個月的收入能有多少？”
“啊？這我不太清楚……”艾晨對這些事情倒是從沒關注過，或者說，她也沒什麼渠道知道這些東西。
“姐姐我告訴你吧，我問過去年畢業的學姐，她現在每月工資加演出補貼也就是萬把塊，你準備用這點錢回報你的父母？”
“啊？”艾晨一愣，她天生對錢沒有太直接的概念。
“你想想李嶽給我們這些人開的工資是多少，直播分紅人家還讓你自己看着分配，傻孩子，你已經二十多了，現實一點吧，你那個什麼舞蹈夢，在現實面前一文不值，哦不，值個萬把塊？”
蘇曼曼生怕艾晨動搖，又繼續補刀：“想想咱們工作室，工作室裡面的那些設備，還有那輛漂亮的車，你覺得靠一個月萬把塊的工資，你要攢多久才能得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