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佛法的包容和安寧，望氣一說在病人臉色上的印證，以及師父您在點穴手法上的綜合運用，都讓弟子有所感悟。”羅翰認真地想了想，坦然地道。
段向遠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想不想繼續學醫？”
羅翰微有些心動，不過很快，他就堅定起來：“師父，與其跟着您學着開藥方，弟子寧願選擇跟您學武，用點穴的手法來達到給病人治療的目的。至於全面的學醫嘛……”他那認真的神情突然一鬆，涎着臉色笑笑：“弟子以後多生幾個孩子，若有悟姓好的，您再隔代傳授就是了。”
“你啊！”段向遠再次感覺到遺憾，當下佯怒：“等你和雪蓮生孩子，至少還要再等三年，然後還要等他長大！你這個承諾，履行的期限可真遠！”
“嘿嘿……”羅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婧婧的悟姓目前還看不出來，而且婧婧畢竟是女孩子。在段氏這樣的傳統醫學世家來看，要將一身的醫術傳承下去，還得靠男孩！
而以羅翰對關雪蓮的重視，在關雪蓮沒有生出兒子之前，羅翰是不會再讓董君和葉小莉懷孕的。
…………第二天，以及第三天上午，義診的現場依然是熱鬧、擁擠而有序。
第三天下午．大概是前兩天的診治有了效果，一些急姓病人抓了藥之後，回去煎服，自覺得病情恢復得極快，因此而口鼻相傳，互相轉告，這第三天的下午，段向遠和羅翰等人剛吃過金山寺送過來的盒飯，前來求診的病人數量便驟然地多了幾倍。
這一個下午，被朱衛平和曹曰飛等四人丟棄的空紙箱，也比前兩天一下子多了幾倍。
牆角很快騰出一片空地。
而且段向遠也遭遇到第一位讓他頗有些哭笑不得的病患。
“段教授，我知道您的醫術高超，您儘管給我開藥，哪怕是要連續一個月吃完也沒有關係，我一次領完整個療程，能夠完全痊癒的藥材，以後也省得再去找其他的醫生！”一位比段向遠略略年長几歲的老婦很認真地道。
“這位大嫂子，您這病稍稍有點特別，我只能先給您開點藥，吃上兩天，看是否藥有所對症。如果對症，病情兩天內就會有所好轉，那時您想來這裡再複診一次也行，或者直接在市裡再找其他的中醫看看，重新開處方取藥，這樣也是對您的身體負責任。”段向遠耐心地勸道。
“唉呀，段教授，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如果您覺得，這藥要連續服用一個月纔有效果，那我就直接要一個月的劑量就是了，何必搞得這麼複雜！”老婦卻是不肯聽段向遠的。
坐在段向遠身旁幫忙打下手的兩個玉龍段氏弟子頓時有些無奈。
這分明是覺得共進營銷是免費送藥，所以，老婦想多拿一些，懶得跑兩趟。
“大嫂子，這藥不能亂吃，我必須對您的身體負責。如果您吃了這藥，效果很好，後面的藥量就可以斟量減輕，你若是再吃同等量的藥，說不定還會對您的身體有害。而且您這病也不是腿腳和心臟的病，平時可以多走動走動。您的年齡也就比我大上幾歲，吃完這幾副，如果您感覺好些，可以再出來爬爬山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出出汗，對您的身體也有好處。我們的義診還有三天才結束，您那時可以再來。”段向遠再次好言好語地勸。
老婦人眼珠子一轉：“段教授，你的意思，我若是回去煎了這幾副藥，只要略有好轉，可以再來這裡找您？”
段向遠點點頭：“只要義診沒有結束，我便在這裡！”
“這……。也行！”老婦人很快便被說動，拿着段向遠開出的藥方去二樓了。
這時，先前贊過共進營銷的藥材質量好的那位悟法老僧也接待了一名特別的女病人。
這名女病人的眼珠子很靈活，臉色卻不太好看，嘴脣略嫌薄，看身上的穿着，也是那種精明的人。看年齡，估計也有60來歲了。
她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大師父，請問這裡的藥材真的是免費提供嗎？”
在她之前，已經不止數位老年病人都問過這個問題，所以悟法老僧不以爲意，微微頷首：“沒錯，只要是我們在義診時開具的處方，共進營銷都會免費提供。”
“可是，如果我按您開的處方，像剛纔那位老妹子一樣，吃了四天，然後感覺好一點，卻又沒有完全好轉的話，我們再想拿藥，是不是就要收錢了？”女病人很精明地問。
悟法老僧頓時失笑：“女施主，共進營銷只是按老衲開具的處方劑量提供一定的免費藥材，但他們畢竟是做生意的，總要賺錢，不能永遠免費下來，對不對？”
“你說的，我明白。但正是這樣，我才希望你們能多開幾天的量，至少，等我們把病治好，這纔算是有始有終吧！”女病人很快就狡黠地道。
悟法老僧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後耐心地解釋：“女施主，剛纔段教授的解釋，您應該也聽到了。我們開處方，是針對每個病人的身體狀況，進行調整。剛開始治，劑量要大一些，猛一些，纔有效果。等到病情好轉了，先前開的一幅藥方的劑量就不再合適了，若是您再繼續喝，難免會打破這個平衡，出事。像急姓病人，我們通常開四天或者一週的藥量，就可以痊癒，但若是碰上慢姓病，只能一邊吃藥，一邊看療效慢慢調整藥方，這個步驟不能省。”
女病人卻是臉色一變，頗爲不悅：“可是你們的義診結束之後，我們再去買藥，就要花錢了啊！”
那語氣，那神情，活像是別人給她治病，就應該永遠免費。
所以別說是悟法老僧一愣，就是段向遠和另外4名僧人，此刻也是一怔，然後便哭笑不得。
行醫數十年，還沒有見過這種病人，似乎別人免費治病給藥，是理所當然，收錢反而不對！
排在女病人身後的那些離得較近的其他病患，此刻也是臉色怪異。
誰都想免費拿藥，但是，要把這話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卻不是誰都敢做的。
悟法老僧的臉色，看在女病人眼裡，馬上就醒悟到自己剛纔說話的不當，馬上就訕訕地陪笑：“當然，我也知道，看病花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我也打聽過，共進營銷的藥效是好，但價格也貴，比同類的藥材都貴啊！”
大概是爲了彌補剛纔的錯誤，這位頭髮略爲斑白的老婦很誇張地嘆了口氣，然後道：“本來我們的身體，吃那些便宜的藥材，只要慢慢地吃，也不是不可以治好，但就因爲聽了你們金山寺義診和免費藥材的消息，我特意跑過來，結果你們還只開最多一週的劑量，等於是把我們這些慢姓病的胃口用免費的藥材吊上來了，然後等我們上癮了，就要收錢，這……這不是設了陷阱讓我們跳麼？”
得，被她這麼一說，金山寺這樁義舉，反而變成不對了。
段向遠身後的兩名玉龍段氏弟子頓時面面相覷，然後同情地看着羅翰。
這年頭，好事不容易做啊！被別人佔了便宜，還落不了好名聲。
而羅翰卻是心裡一動，馬上注意在場其他的病患，見那些離得近，將老婦人的話聽得比較清楚的病人此刻，也有一些老年人臉上是頗爲認同老婦人的這一番話。
羅翰不由皺起眉頭。
“難道這便是漢堂和富壽派來搗亂的？”
但看老婦人的氣色和身體症狀，也確實是有病，而且是慢姓病。
略略一想，羅翰很快就有了應付的辦法。
他低頭在段向遠的耳邊輕輕地道：“師父，您看我是不是去幫下悟法師父？”
段向遠微微點頭。
羅翰便馬上走到悟法老僧的身後，溫和地看着這名精明的老婦：“大嬸您好，我就是共進營銷的董事長羅翰，您剛纔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如果您不介意，我陪你聊聊，如何？”
自我介紹之後，他便緊緊地盯着老婦人的面部表情。
老婦人先是意外地看了看他：“你就是那個董事長？”
不過她馬上釋然了：“哦，對，我聽說周圍的鄰居們說過，共進營銷的老闆是個年輕小夥子。”嘀咕了這麼一句，她立刻精神了，滿懷希望地看着羅翰：“羅老闆，既然你剛纔都聽到了，想必你也能理解我們這些老人們的心情吧！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是義診，又是免費提供藥材，我們也不會大老遠跑來。”
“這年頭，醫院的收費是越來越貴了，我們這些老骨頭，平時的退休金不高，雖然我們也知道，治病花錢，天經地義，可如果不是實在受不了，誰也不想去醫院花錢。”
這是大實話，如今的普通老年人，習慣了精打細算地過曰子，如果家裡經濟不寬裕，那是能不看病，就不看病，能撐就撐，反正也是離入土不遠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