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在葛東旭臉色微變時,蔣麗麗轉向他,眼眶發紅,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目光不敢正視他。
有父如此,她實在無顏面對葛東旭,甚至自己心裡也暗恨這個父親。但父親終究是父親,她也沒辦法不管他生死,任由他被賭場的人扣押折磨。
可要是管,她也不過是個學生,又哪裡拿得出五十萬?也只能求助葛東旭。
“不要擔心,我來處理吧。再說這件事你爸很有可能是受了連累!”葛東旭心裡頭雖然也隱隱有些怒蔣麗麗的父親不爭氣,但見蔣麗麗這幅樣子,又哪裡忍心讓她難受,連忙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儘量以溫和的口氣說道。
“喂,小子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她爸是受了連累?明明就是……”侯曉珍聞言立馬叉腰道。
“閉上你的臭嘴!你要是再多說一句廢話,你老公的死活我絕對不過問。”葛東旭因爲蔣麗麗父親的不爭氣,心裡本就有點不爽,見侯曉珍再次咄咄逼人,猛地轉頭看向她,目光冰冷中帶着一絲冷酷。
侯曉珍被葛東旭目光這麼一掃,那莫名的畏懼又驟然涌上心頭,竟然嚇得連連退後了好幾步,然後惱羞成怒張嘴要罵人,但最終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侯曉珍並不傻,她要是傻剛纔也不會一口把蔣一棟給咬定,要讓蔣麗麗家出錢了。
相反,侯曉珍精明着。葛東旭一個小年輕一而再地這麼“狂傲”地怒斥她,就算他是昌溪縣人,恐怕家裡也有點背景和實力,不是她這種普通老百姓能比的。
見侯曉珍閉上嘴巴,葛東旭又拍了拍蔣麗麗的手,寬慰了一句,然後纔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侯曉珍精明,蔣麗麗的母親熊秋梅自然也不傻,她見葛東旭把侯曉珍給震住,又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不僅沒有半點高興,反倒越發苦悶。
因爲葛東旭現在這樣子明顯是準備把事情給攬下來。
可這種事情說說簡單,真要辦那可是要拿出五十萬的鉅額。不說這錢葛東旭他父母親拿得出拿不出來,肯不肯拿出來,就算他家拿得出來,並且肯拿出來,到時誰還他錢?
以侯曉珍的性子可以賴賬,她家怎麼賴?若不賴賬,五十萬她就算把老房子賣掉也還不起啊!
不過終究是救人最重要,尤其她丈夫還是在境外賭場,國外的事情誰說得準,搞不好命都會沒了,所以這時熊秋梅就算心裡苦悶,一切也只能先把丈夫撈出來再說。
“麗麗,你跟他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嗎?”既然想明白了緩急,熊秋梅偷偷看了一眼拿着手機翻找號碼的葛東旭,拉過蔣麗麗壓低聲音問道。
見熊秋梅問這話,侯曉珍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媽,現在什麼時候?你還問這個幹!”蔣麗麗沒好氣道,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經歷這麼一次事情,她真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自己在葛東旭心目中的好感。
“你這個傻丫頭,媽不問這能行嗎?這可是關係到五十萬呢!你要是跟他是男女朋友關係,這筆錢我們還能慢慢還。真要還不上,你以後嫁給他都是一家人了也好說話。”熊秋梅敲了女兒腦袋一下,壓低聲音道。
“沒錯,沒錯。麗麗,你媽說的沒錯,都是自家人,這錢呀就好說了。對了,你這個男朋友家裡很有錢嗎?”侯曉珍聞言也偷偷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撥打電話的葛東旭,然後湊上來壓低聲音問道。
她自然巴不得葛東旭家很有錢,然後蔣麗麗跟他又是男女朋友關係,這樣以後這筆錢她也好賴掉。
“沒事的媽,旭哥既然答應幫忙,賭場欠的那點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在與爸以後再賭怎麼辦?”蔣麗麗沒搭理侯曉珍,而是苦笑着對母親說道。
“這麼說你這個男朋友很有錢了!”侯曉珍兩眼一下子亮了起來,既有驚喜又難免有些嫉妒。
驚喜的自然是賭場那邊的錢應該能還上,她丈夫能安然回來了,嫉妒的當然是熊秋梅家不僅出了個好女兒,而且女兒還找了個金龜婿。
侯曉珍話音剛剛落下,葛東旭那邊電話已經打通了。
侯曉珍和熊秋梅還有蔣麗麗立馬閉上了嘴巴,豎起了耳朵。
葛東旭的電話是打給歐陽慕容的。
緬甸撣邦第四特區小勐拉那邊歐陽慕容熟悉,而且這點小事情葛東旭親自打電話過問也不合適,由歐陽慕容來處理最是合適。
“我有位朋友的父親蔣一棟跟他一位姓王的朋友被扣押在了小勐拉賭場,你幫我過問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是正常賭博輸了錢,你先幫我付了,他們開門營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怨不得他們賭場。如果其中有什麼問題貓膩,犯事的人都不能輕饒。還有你也問下,這次賭博是兩個人都參與了,還是僅僅只是蔣一棟那位朋友參與?如果僅僅只是他那位朋友一個人參與,這件事賭場那邊把他扣押需要給個說法,至於他那位朋友人也先撈回來。”電話打通後,葛東旭直接吩咐道,聲音中透着一絲森冷。
雖說蔣一棟很有可能故態萌發了,但怎麼說他也是他“未來丈人”,真要是有人動了老千什麼,又或者蔣一棟根本沒有參與賭博卻被扣押了,那麼葛東旭自然不會就此作罷。
“好的師叔,我這就打電話給彭霞讓她馬上親自過問這件事情。”歐陽慕容見葛東旭聲音中透着一絲寒意,心裡頭不禁一凜,肅然道。
“好,我等你消息!”葛東旭回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見葛東旭掛了電話,蔣麗麗目中流露出一抹驚訝和思索之色,而侯曉珍和熊秋梅則一臉困惑和發懵。
這算什麼?不是應該打電話向家裡大人要錢嗎?還有這個電話是打給誰啊?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好像他還認識賭場的人,而且口氣還這麼大?他不是昌溪縣人嗎?怎麼會認識境外賭場的人?
侯曉珍和熊秋梅發懵了好一會兒,見葛東旭又重新拉起蔣麗麗的手,寬慰她說沒事,這才猛地驚醒過來。
“這,這個你剛纔打給誰呀?”侯曉珍皺着眉頭問道。
之前她還覺得葛東旭家裡在昌溪縣應該有點背景,如今卻覺得葛東旭這個人非常不靠譜,甚至很有可能在裝大頭欺騙蔣麗麗。
這也難怪侯曉珍會有這個想法,因爲蔣一棟和她丈夫不是在昌溪縣本地聚賭,而是在緬甸的小勐拉賭場,那種地方,別說葛東旭一個小年輕了,就算昌溪縣的公安局局長也遠遠管不到那裡。
剛纔他那打電話說的話,還有那牛逼哄哄的語氣,不是在裝大頭騙蔣麗麗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