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帶着我準時抵達目的地,我從車站一出來時,就感到不掛名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周哥,我是小魚兒,我現在已經看到你了,你看東邊十米外的一輛越野車,對,我在這裡,你過來吧。”
我聽着小魚兒的聲音很沉穩,也是應了一聲,隨即提着東西朝她那裡走去。
走到一輛越野車旁,車窗從來裡面打開,小魚兒對我很鄭重的點頭示意。這不是普通的一次任務,小魚兒自然也不會表現的格外興奮。在這場危機中,我的老婆和女兒成了受害人。所以當一個人帶着感情色彩,投入工作中時,多少會影響他的正常判斷來。
我自然很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老婆和女兒解救出來,可我也明白,我不能着急。如果我陷入了恐慌,亂了陣腳,一定會被那幫綁匪耍的團團轉。
我打開車門,將手裡的一大袋物證展現給小魚兒看,並且把工作的重點講了出來。
“一次性水杯裡的藥物殘渣化驗,看看是什麼藥物成分,同時看看水杯上有無指紋痕跡,在對比其它的被扔掉的食品袋上 指紋進行對比。”
小魚兒連連點頭,開始發動汽車帶着我離開火車站。
當我把自己體內可能存在跟蹤器的事情說了出來時,小魚兒也是愣了一下。只不過我更擔心的是,因爲小魚兒化驗和檢測需要很多的儀器設備,而我雖然相信她的能力,可她也不可能在沒有這些輔助的幫助下,單靠雙手就獨立完成吧。藉助天涯總部技術部的支持完全不可能,我就是想特意隱瞞下來。否則也不會向老舅,來尋求支援了。
“這裡有我們家族控股的一個藥劑企業,我已經給裡面的高層打過招呼。他們會讓我進入其中,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同時也會嚴格保密下來。”小魚兒好像知道我的心事,連忙解釋起來。
只可惜我不能跟去,否則很容易被綁匪追蹤到。不過我也奇怪,既然對方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自從昨天最後一個炫耀電話打完後,他們也不着急催促我。
我有時甚至覺得,他們的炫耀電話,其實更像是對我通風報信,間接把一些重要的內容,來傳遞給我。
“我先去一趟醫院,拍個片子,看看體內到底有無異物。”
小魚兒也是點點頭,開着汽車直接來到第一醫院的大門外。
“隨時保持聯繫,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結果搞定,然後電話通知你。”小魚兒幹練的說道。
我不知道小魚兒是真的變了,變得成熟了。還是僅僅只是這一次,因爲其中牽扯到我的老婆和女兒,所以她不敢微笑,不敢有太大的表情變化,她害怕我因此在心中暗暗責備她。
其實我自己都調整了心態,讓自己迴歸平靜和沉着,否則很有可能在情緒失控中,把整件事情搞砸了。
小魚兒這樣迎合我,也算是一種態度,至少她心裡還是非常尊重我,尊重我的家庭。
第一醫院的院長,是我父親的一個親密朋友。所以我直接來到他的辦公室內,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秦院長,我覺得體內有異物,想拍個片子看看。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很多事情不方便說出來,希望你能諒解。”我客氣的對着這個頭髮有些花白的老人說道。
“小欄啊,伯伯我也是看你從小長大的,自從你父母不在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叮囑下去,不會讓他們胡說的。”坐在辦公室內的秦院長立刻撥大放射科的電話,把我這邊的情況給說了一遍。
“你現在就去,我已經給他們說了。”
我連聲道謝,然後慢慢的退出房間,朝放射科走去。
因爲有院長的吩咐,放射科的醫生沒有詢問我的姓名年齡等問題,直接給我拍了幾張X光。對於這些簡單的常識我還是明白的,不過我還是借鑑了對方的經驗,希望對方這個專業的醫生能給我指點一下。
“你看這裡,也就是胃部,有一個大約指甲蓋般的衣物,看形狀不像是硬物,到像是可以改變形狀柔軟的物體。否則直接吞嚥下去的話,你的嗓子會感到明顯的不舒服。”
聽到這裡我就徹底明白了,至於下面的內容,我就不需要對方過多的闡述了。想要把這個在我體內安裝的跟蹤器拿下來的方法,無非兩種。
一種是直接實行小型的手術, 用手術刀在我的肚皮上劃傷一刀,然後用鑷子伸進去直接把它拿出來。另一種方法則是需要靠我自己,把它排泄出來。
這個看起來有些粗俗,但我卻認爲是非常有效的。因爲我要是在醫院呆的時間過久的話,很容易被那幫綁匪察覺,從而引起懷疑。對方一直想和我玩
這個貓捉老鼠的遊戲,雖然他們手裡有我老婆和女兒當做人質,可他們還是想直接掌控我的行蹤。否則的話,這場遊戲中,他們一旦失去了主動權,也就失去了遊戲本身的樂趣。很有可能直接用殺戮,來進行代替。
在我沒有徹底瞭解他們之前,當然不能讓他們對我有所警覺。
我拿着片子離開醫院後,準備先回家一趟。
我先是朝家裡的座機撥打電話,顯然裡面沒人,不過蕭音倒是留下了訊息,讓我明白這個調皮的丫頭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姐姐被綁架的事情。她還以爲姐姐帶着文文,借宿在朋友家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所以她便回到了她父母那裡。
我既然已經回到了這裡,按理來說要到天涯總部和徐局長那裡進行報道。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我自然也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在回去的路上,我來到一家藥店,購買了一些瀉藥,準備給自己下一劑猛藥來。對於來藥店購買藥物的人而言,大都是買可以治療某種疾病病症的藥物。購買瀉藥,顯然有些違背常理。而且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想要搞些惡作劇的想法來。
不過我哪裡有時間解釋那麼多,付完錢後在營業員有些異樣的眼光中離去。
回到家中前,我特意從附近的超市購買了大量的糯米,準備煮成粥,先把自己的肚子撐的鼓鼓的,這樣能一會的排泄中,才能利用腸胃的蠕動,利用糯米的黏性,將那個跟蹤器給帶出來。
我一邊在家煮着糯米,一邊想着下一步的行動。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事情。那個湯藍在我的知覺中,一定和此時脫不了關係。只要能證明他的身份,就能方便下一步對他的排查。
雖然我老婆和女兒肯定不在她所謂的朋友那裡,可他們也要吃喝,必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來。
一鍋米粥很快煮好,我沒有用碗來盛,先是放在一旁等待變涼。與此同時我在等待米粥變涼時,開始在家中檢查一番。好在我的某些私人物品,沒有被翻動的痕跡。我老婆雖然知道我在天涯工作,可具體的細節問題,我從來不告訴她。
沒有一個女人在得知自己的丈夫,經常所謂的出差就是冒着極大的危險,隨時都會喪命。所以我不想讓老婆擔心,我一直將這些東西秘密藏在房內牆壁的夾層中。
這間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他們的職業習慣下,我也很早就學會了私藏一些個人物品。
米粥在空調交換機冷風的吹佛下,很快變得涼了下來。我將米粥鍋端離空調,然後拿起一把大勺子,在沒有任何菜餚輔佐的情況下大口的吃了起來。
都說人的努力,都是爲了能讓自己得到更高級的物質和精神享用。當年我在部隊訓練時,在叢林中經常要忍飢挨餓好幾天,渴了喝些雨水和小溪的水。餓了,就直接抓蛇或者田鼠,直接用刀剝皮後生吃。所以在沒有任何菜餚的情況下,吃掉這些米粥還是問題不大。
我一邊不緊不慢的吃着米粥,一邊看着瀉藥上的說明。嚴格上說,這玩意是給特殊類病人使用。來幫助他們排泄,可我因爲特殊需要,才使用到它。
等我吃的肚子鼓鼓,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後按照上面的最小劑量,先嚐試服用了一片。
我這邊剛剛把藥片連帶水嚥下去沒多久,就感覺肚子開始一陣痠痛,腸胃在藥物成分 的作用下,開始有股噴發而出的感覺。
我連忙來到衛生間,褪下褲子坐在馬桶上。
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把我折騰的夠嗆。緊接着,下面一陣稀里嘩啦的動靜,我明顯能感覺那個跟蹤器隨着其他排泄物被排泄到了馬桶裡面。
我事先在馬桶旁邊準備的很充分,先是帶上一個塑料手套,轉身從一頓排泄物中找出這個跟蹤器。既然它能在腸胃裡,就不怕水的溶解。所以我將它丟棄在一個破盆裡用水來浸泡。
可我這肚子,卻沒有因爲跟蹤器被排解出來後,有所緩解,依然繼續排泄。
我一邊按着馬桶上的沖水,一邊將塑料掉扔到垃圾桶裡,用準備好的水來清洗手掌。然後我開始主動給徐局長撥打起來電話。
“局長,我已經回來了,本來想直接到你那裡報到。可能是路上吃壞了肚子,正坐在馬桶上奮戰的。”我用有些痛苦的語氣說道,其實這吃了瀉藥後,好比給人的腸胃用大功率的吸塵器朝外吸東西,滋味肯定不好受。可我也不是普通人,任何時候,都會將某種臨時性的痛苦,當做是一種鍛鍊而已。
我在一邊和徐局長打電話的同時,這肚子裡的存貨還在不斷的朝外涌出,伴隨着一陣陣的聲響,倒是讓電話那頭的局長大人聽得真真切切。
“那你先休息幾天,現在也沒什麼任務。等身體好了,在過來報道吧。”徐局長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嗯了一聲,然後掛掉電話。
算算我和小魚兒分開,也快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他的化驗結果。尤其是跟蹤器被我搞出來後,也不怕被對方跟蹤察覺。
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想先給那幫綁匪通個電話,來確認現在我老婆和孩子的安全來。
但是他們既然把跟蹤器放到了我體內,必定會對我身體的各種反應有敏感的刺激來。我也不能讓他們感覺到我在用這種最古老原始的方法,來和他們進行對抗。
等馬桶蓄水池的水量滿了以後,我又再次按下衝水按鈕,好在自己很謹慎,只是吃了很小的一片。如果要是不幸多吃了一片,我估計後果連自己都不敢想象。
感覺到肚子不在像剛開始那樣抽搐,我從馬桶上微微起身,用廁紙進行善後工作。等我反覆等馬桶蓄水池的水量滿後,來回沖刷幾次後,又用空氣清洗劑來驅散屋子裡的異味來。
說來也巧,當我剛處理完這一切的時候,綁匪在此用我老婆風聲音的手機給我撥打了電話來。
“回到家中了吧,趕緊準備兩百萬美金吧。否則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時間還剩下五天半啊。”綁匪的口氣很囂張,我知道這個時刻不能得罪他們。只能採取懷柔的策略,一邊假裝同意合作,一邊試圖從對方那裡套取情報來。
“我暫時沒那麼多錢,要出去向幾個朋友借一些來。能不能把時間在給我放寬鬆些,畢竟有些朋友可能暫時不在國內。”我故意試探對方的口氣。
“沒錢,那你就要幫我們做一些事情了。”綁匪開始吐露實情,我也是微微眯起眼睛,想聽取對方到底耍這些把戲,有什麼真正的目的。
“什麼事情,是讓我去殺人,還是去放火。”我故意裝傻道,其實這些事情雖然也是嚴重的暴力犯罪,顯然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一夥武裝綁匪,費盡周折,在我體內安裝跟蹤器,不可能就是這麼簡單。他們自從在我體內安裝了跟蹤器,就爲了這即將要我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來。我明白,自己不過在他們眼中是一顆棋子而已。只是這夥人有些地方讓我搞不懂,就是故意遺留下的線索,難道真的有綁匪這樣愚蠢。
不過我可不會將自己的底牌泄露出去,雖然表面上他們佔據了主動。可未必最後的贏家就是他們,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敢綁架我的家人,小心我找到這些人,用最嚴酷 刑法來折磨他們。
“等等在告訴你,你還是先準備借錢吧。”綁匪的口氣突然變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對方說話的音量明顯減弱,還伴着一聲海浪的聲響。
我的大腦開始快速的進行分析,難道對方不在陸地上,在某個海面的輪船上。這樣做十分安全,因爲萬一出現紕漏,他們可以直接把人質塞進鐵皮桶裡,然後注滿水泥和泥漿,丟到海里會永遠的沉入海底,根本無法被人發現。那樣的話,我的老婆和女兒就會成爲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羣中的一份子。
我不敢大意,又假裝急速的催促幾聲,對方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掛斷了電話來。
我開始進行分析,他們鎖定了交接款的時間,讓我去借兩百萬美金,同時又告訴我可以用另外一種辦法來挽救我老婆和女兒。顯然這夥人的目的,不是讓我能夠從二者之中任選其一。很有可能是讓我兩個都必須去做,因爲人質在他們手中,他們掌握着主動權,這纔是他們口中真正的貓鼠遊戲。
他們要是單純想要更多的金錢,完全可以綁架一些富豪。顯然那些富豪雖然手裡有錢,可卻沒有我這樣的特殊身份。我可是天涯的動員兵,擁有很多特殊的權利。當綁匪說讓我幫他們做事情時,我就意識到一定會讓我利用自己身份的特殊,來偷竊天涯裡面的絕密資料來。
我冷靜下來, 開始將整件事情重新梳理一遍。我開始覺得自己可能一開始就有些細微方面的判斷錯誤,那個一次性水杯不應該是他們故意遺留下的。還有湯藍那個走路,遇到後背有其他過路人的情況下,都要回頭看看的緊張模樣,也絕不會做出遺留那麼多證據的愚蠢行爲來。
“難道是有人故意給我遺留些證據,可能這個人和我認識,有她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這有這樣,才能讓他犯了錯的靈魂得到救贖。”我突然想起那個女服務員來。可中間一些曲折,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也只能等待進一步的驗證。
我將跟蹤器清洗乾淨,然後用一個塑料袋裝好,準備離開家先去找小魚兒,看看她那裡是否取得什麼進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