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個工作人員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噴一身口水了,上來將瘋女人拉到一旁。
這場鬧劇持續了好幾分鐘才解決,衛思達重新上車後,李勇開着車從前頭的車子繞了過去,沒人知道車裡坐着的是市委書記陳興,否則新來的市委書記被望山市有名的女瘋子給逼停在路邊,恐怕傳出去也都能成一段笑話了。
“那女的是怎麼回事?”陳興轉頭看了衛思達一眼。
“一個瘋子,精神有問題,陳書記,讓您受驚了。”衛思達上了車後,苦笑着對陳興說道。
“沒送進精神病院治療?”陳興問道。
“咱市裡沒有免費給精神病患者治療的政策,這女瘋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家屬,反正也沒人管她,她在這望山街頭也流浪兩三年了。”衛思達回答着陳興的話。
陳興聽了,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財政寬裕的地方,都是政府財政資金補貼支持街頭流浪的精神病患者入院治療,望山市財政並不寬裕,政府沒把錢花在這個上面一點都不奇怪。
車子繼續往前開着,這裡離望山大橋已經不遠,其實新建的望山大橋也就和那舊城改造片區緊挨着,只不過陳興剛來,對望山還太不熟悉。
陳興到的時候,市長李開山和常務副市長張立行已經抵達,他們從另一條路過來,比陳興早到了一會。
竣工典禮由常務副市長張立行主持,市長李開山講話,市委書記陳興宣佈竣工典禮開始,過來的市領導,俱參與了剪綵。
典禮後,所有領導的車子一一駛過了望山大橋,象徵着望山大橋的正式通車。
大橋的另一邊,是江濱片區的南片區,陳興在車子駛過大橋後,讓司機在橋下停了下來。
“書記,怎麼了?”衛思達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下車走走看看。”陳興笑了笑。
陳興的車子一停下,其它市領導的車子也都跟着紛紛停下,李開山和張立行兩人都不知道陳興要幹嘛,走上來時,眼神疑惑的望着陳興。
陳興看着斜對面隔江相望的舊城改造工地,在大橋的這頭,是一片平房,陳興笑着對一旁的李開山和張立行笑道,“李市長,張副市長,以後等那邊開發起來了,隔江相望,這邊是一片平房區,豈不是給人感覺兩極分化。”
“陳書記,這江濱南片區也在未來的新城規劃範圍之內,但因爲市裡的財政資金有限,短期內暫時沒辦法規劃到這裡。”李開山笑着迴應道,別看一行人現在所站的這江濱南片區也是屬於市區,但確切的說應該是屬於市區的農村,這裡還是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
“陳書記,您在省城工作過,跟省裡那些機關部門打交道的次數也多,不知道跟省財政廳那邊關係如何?要是能從財政廳那邊多要點資金下來,那對咱們可就再好不過了。”張立行笑着說了一句。
“單獨從財政廳那裡也要不到多少撥款,關鍵還是省裡,省裡要是能多給我們一點支持,對望山而言就十分珍貴了。”陳興搖了搖頭,之前在南州當市長,南州從省裡得到的支持力度最大,全省的大量財政資金幾乎都投入到了南州,這就是省會城市得天獨厚的優勢,作爲全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南州得到了省裡的重點支持,陳興這個當市長的,在南州一年,還從沒爲財政資金髮愁過,這剛來望山,就面臨着財政資金的問題了。
“陳書記說的極是,可惜咱們望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市裡的領導,可沒少到省裡去要支持,不論是資金還是政策,省裡就沒對咱們望山重視過,哎,不是咱們不想摘掉那倒數第一的帽子,關鍵是要錢沒錢,要政策沒政策,讓咱們望山怎麼發展起來?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嗎。”張立行叫苦道。
“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說得對啊。”陳興深以爲然,沒錢就談不上發展,省裡要是能一口氣給望山砸個幾千億下來,望山能不發展起來纔怪。
“陳書記,您之前在南州幹出了不小的成績,聽到省裡要調您到望山後,我們望山市的幹部都十分雀躍,我和李市長聊天時還在談呢,這是不是說明省裡對我們望山開始重視了,我和李市長還有望山市其他所有幹部,都希望您過來之後,能帶領我們還有望山四百萬老百姓一起走出新局面呢。”張立行再次道,不動聲色的給陳興戴着高帽子,言語間,也沒忘記把李開山這個大市長給拉上。
“張副市長,你這麼說我就不敢當了,我在南州工作也纔剛滿一年,要說幹出什麼成績,我是不敢當,至於到望山來,今後望山的發展,那是要靠我們所有人一起齊心協力,一起爲望山做貢獻,給望山的老百姓謀福利。”陳興笑着擺了擺手,他不是輕易聽到別人奉承話就飄飄然的人,張立行對他的奉承,陳興一笑置之。
一旁的李開山也瞥了張立行一眼,心裡冷笑,對陳興到來感到雀躍?這望山市可不知道多少幹部聽到省裡是從外面調人來擔任書記後哭喪着一張臉,這其中最失望的就包括張立行本人,他又何嘗不知道張立行的如意算盤,要是他能晉升書記,張立行就有希望競爭市長的位置,張立行心裡比誰都反感陳興這個外來者的到來,這會倒是真會表現,至於他和張立行還一起聊天那純粹是放屁,李開山也不多說什麼,張立行想怎麼扯是對方的事,李開山自個保持沉默。
一行人站着談論了一會,隨即各自返回,陳興也回到了市委辦公室,下午沒有外出安排,陳興打算一下午坐辦公室翻閱資料。
市檢察院,李穎再次請了一天假,這些天,經常請假已經是李穎的常態,前幾天父親是照顧父親,現在醫院裡只要有母親一人就能應付得過來,李穎已經能正常上班,但不甘心父親的事,在昨天聽了司法局那位朋友的話後,李穎已經決定自個查,陳興不表態,要她拿出更多的證據,那她也跟這事卯上了,只爲了給自己父親一個真相。
望山市城北監獄,這是那晚交通事故肇事者周凱所服刑的監獄,李穎開着車子來到了這裡,車上,是她那位司法局的朋友趙正齊。
兩人車子離監獄門口還有一小段距離就停了下來,李穎轉頭看着趙正齊,“趙哥,麻煩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不過我也不敢跟你打包票能打探到什麼,你可別抱太大的希望。”趙正齊笑着搖頭,說着話,人已經下了車。
監獄隸屬司法系統,趙正齊在司法局工作,對於市司法局直管的城北監獄,趙正齊無疑也認識那麼幾個人,此番他是來打聽周凱之前在監獄裡的一切情況,以及減刑和辦理保外就醫手續時,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情況。
李穎一直在車裡靜靜的等着,她沒注意到,後面有一輛車子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的車子,這會她的車子停了下來,後面的車子同樣也隔着好遠停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趙正齊不到十多分鐘就從監獄裡出來,很快就回到車上,李穎神色詫異,“趙哥,怎麼這麼快?”
“嘖,我倒是想多呆一會,關鍵是我問了兩個相熟的獄警,都對那周凱的事不清楚,一問三不知,實在打聽不到什麼,我隨便寒暄幾句就找個藉口出來了。”趙正齊苦笑着搖頭。
李穎聞言一愣,“一點都不清楚?”
“可不是嘛,問啥都不知道。”趙正齊搖了搖頭,看了李穎一眼,道,“李穎,你說會不會你真的有點疑神疑鬼了。”
“就算是疑神疑鬼,我也非要弄個清楚。”李穎咬着牙,“趙哥,你要是怕捲入什麼麻煩,那可以不用攙和進來,說實話,萬一真有個什麼的,我也不想連累你。”
“說的什麼話呢,你需要幫忙,我哪能坐視不理。”趙正齊笑了笑,“那接下來去哪裡?”
“我想去那周凱的家裡看看,不是有他家的地址嗎,我想去瞅瞅。”李穎道,之前她也一直忽視了這個肇事司機周凱所在家庭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如今李穎顯然是想去看看。
“那行,咱們就去瞅瞅,反正今天我也都請假了。”趙正齊笑道。
兩人說做就做,前往所打探清楚的周凱的家,兩人雖都是望山本地人,但那周凱是望山市下轄的麗山縣人,兩人對那並不是很瞭解,開車到麗山縣倒是不用多久,但是一路打聽地址,繞了不少彎路後,終於來到周凱家所在的麗山縣水林村,下車走走問問,好不容易來到了村民們所說的那周凱家的門前。
周凱家是一棟老舊的磚瓦土房,房門緊閉着,李穎上前敲着門,卻是始終沒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