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孫超一邊和其父母吃着早已準備好的飯菜,一邊抱怨着學校的食堂伙食怎麼怎麼差,怎麼怎麼難吃,還經常會在飯碗裡上演“小強也瘋狂”等等。
等吃飽了,他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的將身子靠在座椅背上,那舒服勁,簡直讓他不再想回到學校那個地方了。
靠了一會兒,看到孫母準備收拾飯桌的時候,孫超纔想起之前找吳迪買的兩顆藥丸,那可是四千塊啊。
孫超掏出裝藥丸的罐子,小心的將藥丸倒在手上,捧到孫母面前說道:“媽,看看這個,之前別人給的糖,可好吃了,你和老爸一人吃一顆嚐嚐鮮。”
孫母本是不想吃的,說什麼“這麼大人了還吃什麼糖”,但她賴不住孫超的催促,還是拿了一顆吃了下去。
他又將那顆藥丸獻寶似的捧給孫父,後者用手一抓,直接就吞了下去。瞅着這樣,孫超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孫父砸了咂舌,說道:“蠻甜的,跟村裡二丫送得糖果一個味。”
二丫說的是劉永盈,孫父居然把這說成跟糖果一個味,孫超差點崩潰。他可不敢說這是兩千塊一顆買的,那二老可不心疼死。
午飯過後,孫父得出去下象棋,孫母要去打麻將。勞累了大幾個月,誰不得趁這個時候,好好休息休息?
這樣一來,家裡就剩下孫超了。
小的時候,他還是喜歡和孫母一起出去看她打麻將的。但是村裡的人牌品並不好,贏的總是笑眯眯得,輸了就在那抱怨。稍稍長大一點,孫超就不喜歡跟着去了。而象棋,孫超最討厭的就是象棋了,小時候他去看得時候,總是忍不住指點幾句。然後就有人站出來,拿着“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幌子揍了他好些次,他是不敢再去了,想要指點兩下的衝動那是忍不住地。
孫超在後院裡逛着。後院不大,但每個角落都留着太多的童年記憶,他看着,想着,然後就笑了。
後院裡佔地最大的莫過於站在中央的鴨梨樹了,這個樹據說在蓋房子之前就有了,那時還是土牆房,現在早就推倒換成了紅磚房,但這棵鴨梨樹堅強的在這推房大戰中堅挺着,差點沒被滅掉。
算算看它最少都有百歲的高齡了,不過現在只有一半在開花結果,另一半據說是“瘋了”,反正它就是隻長點葉子。
年邁的梨樹上,梨子稀稀落落的掛着,它們在起跑線上輸了一籌,比它們高一屆的已經開開心心得進了人們的肚子,進行着下一個輪迴了。
孫超擡頭看着,小時候他經常爬到那樹上摘梨子。本來家裡就有摘下來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覺得自己摘地比較好吃。再掃了一眼,孫超準備換個地方感嘆了,他忽然看到已經“瘋了”的另一半也結了一個梨子!
看着那又大又白的梨子,沒由來得,孫超就想上去摘下來,把它吃掉!
想也沒想,孫超挽起袖子就開始往上爬了。
拔弄兩下,孫超還沒上去,褲子上就粘了好些樹皮。既然興致來了,他也不管那麼多,繼續爬着。小的時候他爬的老快了
,沒想到現在爬樹的功夫都退步了好多。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上去了。孫超小心的扶着一個枝椏,站在樹杈上,慢慢得往上挪動着。又上了一個樹杈,嘎嘎作響的聲音告訴他,不能再上了。他一手抓住一旁的枝椏,另一手努力伸直,他使勁的扒拉着,可惜,就是差那麼一點點!
正當他努力的揮舞手臂,調整姿勢的時候,下面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差點把他嚇的掉下去。
“超哥,你是在摘梨子嗎?”
孫超穩住身子,往下一看,原來是劉永盈。她怎麼總是往我家跑?孫超心裡腹誹着,沒好氣的道:“眼瞎了不是?我是在摘桃子!”
劉永盈眨巴着大眼睛,迷惑的問着:“這不是梨子樹嗎?哪來的桃子?”
“知道是梨子樹你還問?我都上來了,除了摘梨子還能幹嘛?”說完,他小心的站起來,繼續朝着那個梨子扒弄着。有好幾次,他都摸到了!只可惜,剛碰到就被推走了。
他覺得這裡面一定藏着一個至理名言,或者什麼名言警句。意思就是你越想抓到,它反而越會被你推走。
孫超點點頭,能在生活的細節裡面感悟到至理名言,他覺得整個生命都昇華了好多。就這麼一高興,一使勁,他終於抓到了那個梨子。
恍惚間,孫超好像聽到了梨子裡發出一聲尖叫!
但沒時間讓他慢慢體會,剛纔一高興,用勁大了一點,抓到梨子後重心不穩了,他勉強掙扎兩下,帶着兩個小枝椏就摔了下去。
幸好孫超的身體素質好了很多,比之以前敏捷了很多,所以,梨子沒摔到!辛辛苦苦爬上去,倒黴透頂摔下來,爲的什麼?可不就是這個梨子!這要是摔壞了,那不白忙活一場?
孫超可沒那麼傻!
等劉永盈跑了過來,孫超拉着她的手,才站了起來。找了點水,他把梨子洗了一下,把它遞到劉永盈的嘴邊,問着:“要不要吃?”
劉永盈開心的笑着,嬌羞得點點頭。等她把頭擡起來的時候,梨子已經被孫超咬了兩口!
孫超一邊嚼着,一邊說:“要吃自己去屋裡拿啊,在這杵着幹嘛。”
無視掉劉永盈裝可憐的模樣,孫超一邊吃着,一邊咂嘴感嘆:“味道不太對啊,有點酸。”
三兩下吃完梨子,孫超又注意到了梨子樹上以前的鞦韆。在日曬雨淋下,鞦韆的繩子已經有些腐朽了。
這個鞦韆記載着很多他童年的記憶。本來孫父是準備幫他弄得,可是那時的孫超偏要自己動手。
那繩子是他自己爬到樹上去綁地,木板也是他用自制的鑽子鑽地孔,上面的油漆都是他自己刷地。油漆上還留着兩個小小得巴掌印,一個是他的,另一個是劉永盈的。
當時劉永盈趁他不注意,跑上去的就按了一個手掌印,孫超差點沒委屈死,那可是他的傑作啊,怎麼就留下了別人的印記!
孫超上前用手拉了一下鞦韆,腐朽的繩子不堪重負地掉下一些繩屑。想了想,他跑回屋裡,拿出一段繩子和剪刀,比劃了兩下,就帶着繩子爬了上去。
剛纔熟悉了下爬樹的經驗,現在再爬起來,一點都不費力。
孫超將之前的繩子拆掉,綁上新的繩子,只是一會兒,就綁好了。
忙活了好一會兒,孫超終於重新將鞦韆搭了出來。
他看着在空中晃盪着的鞦韆,滿意的點點頭,感嘆道:“唉,手藝越來越好了......”
......
次日一大早,孫超吃個過早飯後就帶着家中的“小白”出來遛彎了。
小白是一條狗,但是他們村都沒有給狗起名的習慣,“唔唔”的喚着,自家的狗就知道是在叫它了。
小白纔剛剛滿月,不過它那活潑的性子不會被年幼的身軀禁錮;潔白的毛髮也不會對地面有任何偏見。
它總是向孫超猛地撲去,然後讓慣性使得它能在地上完美得打個滾兒。它性子倔,你不給它撓癢癢,它就一直打滾不起來!
孫超用繩子綁着個木頭,一拖一拖地吸引着小白的注意力。這狗是他去了學校後,家裡才養的,不怎麼聽他的話。
對運動中的物體,小白總是謹慎得。但那顆好奇的心臟還是驅使的它不斷的去探索和發現。
它趴下前身,後腿撅着,做好了向木頭虎撲的準備。過了好一會兒,它猛的向木頭撲去!
別看它小,心機它可不缺。怎麼可能那麼傻的直接撲去?它使了個幌子,看似撲的樣子,只是前爪擡起來一下而已。
木頭被孫超拖動了。一看到那木頭逃跑,它連忙跟上,從戰略上講,它已經贏了一半。
很快,木頭就對小白失去了吸引力。它眼光瞟着,村長家的大公雞牢牢佔據着他的視線。
它湊上前去,將小鼻子對着公雞嗅着。看到公雞沒有什麼動作,它得寸進尺的繼續像前挺近着,舌頭都已經被它伸出來了,公雞這奇怪的東西它還沒舔過呢。
作爲一隻驕傲的大公雞,在它曬太陽的時候,它本是不想和那個小狗一般見識的。奈何這狗不懂得一些基本原則,居然欺身靠近到一個讓它無法忍受的距離,所以,它怒了。
大公雞猛得啄在小白頭上,稀裡糊塗得小白根本鬧不明白,這傢伙的攻擊力怎麼會那麼高。吃痛的它連忙夾起尾巴,撒腿逃跑。
但是,作爲一個驕傲的大公雞,它豈能讓這個打擾它曬太陽的傢伙,這麼從容的離去?不能!要是慣壞了還得了?它拍打着翅膀,像小白撲去。
一狗一雞兩個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孫超看到這裡,覺得是他出場的時候了。如此英雄救狗,定然會在它幼小的心靈裡留下深刻的印記。
孫超上前趕走大公雞,按住玩命大逃亡的小白,一邊給它撓癢癢,一邊說:“看到沒?你超哥牛掰吧?”他將小白頭掰過來,指着被趕走的大公雞說:“像它這樣的,哥哥能一個打十個!好好聽話,以後哥哥罩着你!”
也不管它聽不聽的懂,孫超又拖起木頭,繼續溜達着。
狗小忘性大,剛纔被啄的事一會兒就被小白扔出了九天之外。看着不斷移動的木頭,它要完成之前未盡的事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