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志明希望林昊出手對付何國昌,林昊卻不是白癡,兩人非親非故,有什麼理由幫他。且不說他們當初獲得公司的手段實在有些齷齪,就算不在意這些原罪,他也不會傻到爲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而得罪何國昌那條瘋狗。
當然,瘋狗如果繼續胡亂咬人,他不介意出手打死它,但是那和嚴志明沒有半毛錢關係。
長青公司的實際情況和林昊預料的差不多,設備雖然陳舊,工人的工作熱情卻不錯,而且產品銷量也值得期待。唯一可惜的就是,何國昌擁有一半股份,所獲利潤幾乎被他揮霍一空。以何國昌的性格,恐怕從未想過擴大再生產。
換句話說,公司能勉強維持而沒有破產,嚴志明倒是功不可沒。
從員工宿舍到發酵室,勾兌室,倉庫,在嚴志明的帶領和講解下,林昊看的很認真,邊聽邊思考。參觀完成品倉庫,他突然停住,看着嚴志明,充滿意味道:“嚴總,對長青酒業將來的發展,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嚴志明聽得一愣,苦笑道:“盡力而爲吧,能維持一天是一天,什麼時候堅持不住了,即使破產也沒什麼好說的。”
“嚴總太悲觀了。”
“事實如此,我也沒辦法。不過,林總如果願意出手,我們肯定能順利度過這次危機。”
林昊笑着打了個哈哈,“嚴總,您經商多年,算是我的前輩。咱們在商言商,若是沒有任何利益,我爲什麼要幫你?長青酒業發展了幾十年,產品即不過硬也算不得知名品牌,甚至連能叫上名字的中檔酒都沒有,就算趕走了何國昌,在目前情況下,長青酒業也活不了多久。”
嚴志明憂慮道:“這個我也明白,但是如果就這麼破產,我這心裡始終不是個滋味。”
“嚴總,方法也不是沒有。你也知道,我們財緣公司的規模一直不大,目前正準備擴大規模,只是開辦新廠需要的時間太長,收購現有公司倒是個不錯的選擇。長青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員工都是熟練工人,我對和你們合作很感興趣,嚴總可以考慮考慮!”
“你想收購長青?”
嚴志明目光愕然,臉色陰晴不定,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算得上喜憂參半。長青被財緣公司收購,將來發展肯定沒問題,但是從此他將不能繼續做主。他可不認爲林昊只要求部分股份,那肯定不可能。
看見嚴志明猶豫不定,林昊繼續道:“嚴總,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們最少也要八成以上股份,而且只要你不犯明顯錯誤,我保證會讓你繼續管理長青酒業。在不久的將來,財緣酒業肯定會更加強大,同樣的,長青酒業也會水漲船高。不過這不是我唯一的產業,我實在沒時間管理,因此並不會剝奪你的權力。當然,這些都要看你的表現。”
嚴志明尷尬的笑笑,沒有立刻答應,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堅定。
關係公司命運的問題,當場答應的可能性很小。林昊對此心知肚明,因此並沒有繼續開條件。畢竟他對商業談判並不在行,只要有個大體思路,後續工作自然
有燕清舞派人接手。而他要做的,不過是最終拍板。
參觀完長青酒業已經臨近中午,嚴志明拉着林昊要請客,被他婉言謝絕。雖然有了初步想法,但談判尚未開始,而且林昊覺得還是應該繼續觀察觀察嚴志明,他騙不了自己,卻有可能瞞過財緣酒業其他高層。畢竟有的人非常擅長演戲,只有長期觀察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長青酒業廠門口,林昊看着嚴志明笑道:“嚴總,關於合作的事情,你好好考慮考慮,有了決定就去財緣酒業找燕總或趙廠長。我下午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好好,我知道。”
看着林昊坐進出租車,嚴志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讚歎。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家大型酒業集團老闆,雖然不是最大股東,但他卻知道大股東和林昊是戀人,將來整家集團,甚至包括燕氏都是他們兩人的囊中之物。
與嚴志明揮手告別,出租車還沒來得及起步,前方路口突然開來三輛警車,警笛呼嘯,彷彿正在抓捕十惡不赦的罪犯。警車在長青酒業門口停下,一溜煙兒下來八名警察。
注意到從帕薩特警車中出來的警察,嚴志明臉色一變,疑惑不解的迎上去,訕笑道:“高局,您怎麼來了?”
高春河五十多歲,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蒼蠅站上去都能摔倒。他威嚴的掃了眼嚴志明,接着轉頭看向廠區,漠然道:“我們正在抓捕一名窮兇極惡的犯罪嫌疑人,他打傷了恆昌酒業包括何國昌在內的五人後逃跑。我們剛剛得到消息,他來了你這裡。小孫,進去抓人,如果反抗,先鳴槍示警。”
“司機師傅,等等。”
在出租車副駕駛座上聽見高春河的話,林昊心中微動,開口制止了司機,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什麼?打傷了何總?”嚴志明眼睛一瞪,心中驚喜,面上卻大怒,咬牙切齒道:“到底是誰這麼兇殘?我和何總是老朋友,合作伙伴,高局放心,兇手如果是我的員工,您想怎麼抓就怎麼抓,我絕對沒有二話。”
驚喜過後,嚴志明突然反應過來,目中多了幾分恐懼。如果真是他的員工打傷何國昌,他豈不是也有麻煩?
高春河冷哼道:“和你沒關係。那人叫林昊,我想他來長青公司,八成是想找你麻煩。算你走運,沒有遇到他。對這種兇惡的罪犯,法律一定會給他嚴懲。”
“林,林總?”
嚴志明嚇了一跳,偷偷掃了眼坐在出租車裡的林昊,強忍着纔沒有說出來。作爲身處濟北縣的公司,他深知得罪當地實權部門的嚴重後果,但他也知道林昊絕對不是善茬,能讓謝家謝靈芷出面的人,背景肯定大的驚人。
一個是過江龍,一個是地頭蛇,他這個過氣的太子,夾在中間實在難受。
“恩?這麼說,你見過林昊了?”作爲老刑警,高春河察言觀色,緊盯着嚴志明道:“他現在在哪兒?”
“他剛走。”
想到雙方的實力對比,嚴志明咬了咬牙,將賭注投給了林昊。
“剛走?”
高春河目露警告的重複了一句,轉頭看着停在路邊的出租車,命令道:“小蘇,去看看。”
林昊在出租車裡看着兩名警察走過來,低低嘆了口氣,推門出來。
“高局長找的可是我?”
當初教訓何國昌的時候,他聽得清清楚楚。眼前這位一出現就毫不客氣的把他定位成犯罪嫌疑人,而且還能使用武器,八成就是何國昌的表舅。
看見林昊,高春河皺着眉頭,上下打量他一番,臉色有些難看。
眼前的年輕人穿着雖然普通,言行舉止間卻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沒有半點畏懼之色。這種人要說沒有點底牌,恐怕很難如此從容。他雖然是何國昌的表舅,但舅舅前面加個“表”字,關係立刻差了十萬八千里。尤其何國昌的親叔叔還是自己領導,雖然不至於爲了侄子一句話就給自己穿小鞋,但難免會形成惡感。
“你就是林昊?此前在恆昌公司,先是打死了他們圈養的價值五百萬的藏獒,後來又打傷了何國昌等五人?”
“自衛而已。”林昊笑了笑:“你應該就是何國昌的表舅吧?不錯,來的很快。就是不知道遇到別的案子,你這位局長大人會不會也這麼積極。”
“住嘴,小蘇,把他帶回去。”被林昊說中痛處,高春河大怒,大聲命令道:“他如果反抗,允許用槍。”
林昊目光陰寒,冷笑道:“好大威風,對我一個普通市民就敢用槍,嘿嘿,佩服。”若是以前,他還真怕對方用槍,但是現在卻沒有絲毫擔心。以他的精神力,即使被手槍指着腦袋,他也可以無聲無息的幹掉對手,而且還查不出任何證據。
精神攻擊的詭異和隱蔽,絕對無法想象。
看着走向自己的幾人,林昊冷哼一聲,擺明了不會坐以待斃。高春河明顯是爲了教訓自己而來,如果讓高春河輕鬆得手,實在不符合林昊的性格。
“林昊,跟我們走一趟吧!”
小蘇是個圓滑精幹的年輕警察,他大概看出林昊可能不是那麼簡單,因此說話倒還客氣。
“跟你們走一趟?抱歉,我沒有絲毫興趣,有問題還是找我的律師談吧。”
林昊說了一句,摸出手機剛剛按完號碼,心頭突然多了一絲警兆,那是一股殺氣,極爲凌厲的殺氣。但讓他奇怪的是,那殺氣的目標好像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覺察到突然而來的殺氣,林昊迅速轉身,滿臉警惕的注視着對面馬路。
大概過了一分鐘,馬路左側駛過一輛沒有牌照的銀灰色寶馬suv。那車子經過長青公司門口的時候並未減速,只是車窗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張紙條彷彿被無形的手控制着,直直的飛向遠處的高春河。
那紙條很小,最多隻有五釐米寬,十多釐米長,飛到高春河身前突然下落,他低頭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突然,他像被踩着尾巴的貓,猛的跳起來,大聲嘶吼道:“快快,全力追捕剛纔那輛車。通知市局,濟北縣境內發現神秘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