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舞喊出三十萬,過了半響仍然沒人擡價,林昊目中閃過一絲喜色。
眼看佛珠就要到手,半路卻殺出個想不到的人,謝家謝靈芷。整場拍賣會從開始到現在,她沒有競拍過任何東西,不知爲何,對佛珠卻有勢在必得之意。
“五十萬。”
謝靈芷一開口就將佛珠的價格提高了二十萬,林昊意外的看着她的側臉,燕清舞卻是充滿憤怒,冷哼道:“六十萬。”
“一百萬。”
“一百二十萬。”
“一百五十萬。”
佛珠在林昊眼中或許算得上珍貴,但別人看來卻並非如此。他轉念一想,暗暗叫苦:同在濟城,謝靈芷氣質出衆,背景深厚,一直是圈子裡有名的絕色,被譽爲濟城之花。可是燕清舞彷彿一夜之間橫空出世,濟城之花由一朵變成了兩朵,想來她心中肯定不忿。
而且燕清舞和謝靈芷不同,她大部分時間待在學校,很少參加各種交際。越神秘越讓人好奇,吸引力越大,燕清舞的名氣甚至有隱隱壓過謝靈芷之意。
價格上升到兩百萬,在場之人察言觀色,暗道:濟城雙驕鬥氣,不知誰更勝一籌。這種事他們以前經常見到,只是此次卻有些不同,燕清舞和謝靈芷都是絕色美女,美女之間的交鋒,不覺少了些火氣,卻更加引人注目。
等價格超過三百萬,林昊眉頭微皺,阻止燕清舞:“算了,讓給她。”佛珠給他的感覺很晦澀,既像一種珍貴藥材,卻又不像。對林昊而言,除了乾坤花,其他藥材暫時並不是太需要。
燕清舞倒也聽話,冷哼一聲,不再開口。她放棄競拍,其他人更加知情知趣,拍賣師喊過三遍,佛珠順利被謝靈芷拍得。看見燕清舞放棄,謝靈芷好似志得意滿,驕傲的如同一隻孔雀。除了和哥哥低語兩句,看向李志江的目光都充滿高傲。
謝靈辰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角,看着妹妹無奈道:“小妹,商場上講究和氣生財,咱們和燕氏集團經營領域不同,幾乎沒有競爭,以後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爲了件小東西,何必落他們面子。”他說話斯斯文文,頗有些中氣不足。
“那又怎樣?買東西自然價高者得,我喜歡就買,與別人何干。”
李志江附和道:“不錯,只要靈芷你喜歡的東西,花多少錢都不過分。”
拍賣繼續進行,直到拍賣會結束,林昊都沒有出手。到了募捐環節,他更加沒有興趣。倒不是缺乏愛心,而是對於這種表演性質的捐款,實在有些膩歪。
時間到了中午,整場拍賣會結束,衆人紛紛離開,林昊低聲和燕清舞說了幾句,正要起身,只見謝靈辰三人走過來。四目相對,謝靈辰笑着點點頭,而謝靈芷卻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彷彿沒有看見他們一樣。
“走吧。中午吃過飯,下午去一趟酒廠,見見酒廠負責人。”
燕召南笑了笑,渾不在意。對他來說,燕清舞和謝靈芷之間的小糾結不過是小孩子游戲,完全沒有意義。這種場合,即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商業競爭對手,也會給對方留點面子,只有不成熟的人才會一時
意氣截胡別人。
走出怡和酒店,一輛輛豪車相繼離去,謝靈芷開着一輛黃色阿斯頓.馬丁Lagonda,經過酒店門口的時候,挑釁的伸出小拇指晃了晃,害得燕清舞差點發飆。
燕召南不動聲色,彷彿沒見到一般,林昊趕緊拉着她,苦笑道:“好了,她那是嫉妒你。”
燕召南白手起家,最初的工廠並不在濟城。事實上即使在濟城也要搬出去,這些年一些污染嚴重的企業,相繼搬離濟城市區,往周邊縣區轉移。中午吃過飯,三人前往酒廠。
爲了讓林昊有個直觀認識,三人在酒廠門口下了車。擡眼望去,酒廠面積很大,位於220國道西側。寬闊的大門,門口停着幾輛大型貨車,酒廠背後是一片麥田。不過此時正是冬季,麥苗一片枯黃。
在門口站了片刻,燕召南神色唏噓,嘆道:“我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進了大門,看着正對大門的一處雕塑,他又道:“這還是我親自設計的,二十多年了。這裡生產的白酒,幾乎不在本地銷售,門口那些車全部來自外省。事實上,財緣酒在本地名氣不大,在外地卻還算不錯。”
“大部分酒廠都是如此,尤其是中低檔酒,在本地銷量不好,可是在其他地方卻可能極爲暢銷。”
過了雕塑,正道旁邊是一棟五層小樓,酒廠辦公樓。三人尚未走到樓前,七八個人已經迎了出來,帶頭一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肚子很大,和十月懷胎一般。
“燕總,您來啦。”邁步走到燕召南身前,那人極爲恭敬的問候道。
“老趙,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女兒燕清舞,這位是林昊。林昊,他是酒廠的老前輩,趙良軍。他當年就是我的員工,現在是廠長,管理經驗極爲豐富,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可以詢問老趙。”
大概早就得到消息,趙良軍沒有絲毫意外,笑道:“燕大小姐,林總,歡迎視察財緣酒廠。”
燕清舞隨即道:“趙叔叔,我常聽爸爸說起你,聽說當年在酒量上,你是唯一能和他抗衡的人。”
林昊也道:“趙叔叔,我們對經營不太懂,以後請多多指教。”
燕清舞的話好似說到了趙良軍的癢處,他滿面紅光,回味道:“燕總纔是海量,我可比不了。林總,我二十二歲進入這裡,到現在已經工作了二十一年,酒廠就是我的家,我相信在林總領導下,酒廠會越來越好。”他又道:“燕總,林總,燕大小姐,咱們去會議室,材料已經準備好。”
畢竟是十多年前的建築,辦公樓有些破舊,扶手斑駁,樓梯坑坑窪窪。上到三樓會議室,燕召南在主座坐下,林昊和燕清舞分坐左右,趙良軍等人則坐在下首。
趁着燕召南翻看報表的工夫,趙良軍將幾人介紹給林昊,負責營銷的副廠長,財務主任,主管生產的副廠長,人事主任……在坐酒廠管理高層中,年紀最大的五十左右,最小的也有三十多歲,進入酒廠最少十年以上。
這些人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酒廠已經從集團剝離出來,而眼前坐着的兩人才是酒廠的真正老闆。毫不客氣的說,林昊和燕清舞完
全能決定他們的去留。有了這個概念,他們都很客氣。酒廠所在位置距離濟城三十多公里,而幾人大都是附近居民,又在酒廠工作了很長時間,位高權重,企業忠誠度極高。
面對這些最小都比自己大十歲以上的人,林昊莫名有些複雜,與燕清舞對視一眼,起身道:“各位,企業能有今天,是你們努力的結果,我這人不喜歡說大話,也不喜歡說空話,未來幾年,企業將會進入快速發展期。隨着企業發展,我向大家保證,你們會慶幸今天的選擇,錢不會少,名聲也不會少。”
趙良軍正色道:“林總,不是我老趙誇口,從進入公司到現在,我喝過的酒至少也有上百種,卻沒有一種能與翡翠媲美。就算最次的青酒,也絕對是酒中神品。”
“老趙說的不錯。現在啊,每天不喝兩口青酒,我這渾身就不舒服。”生產副廠長,比趙良軍晚一年進入公司的元老周洪亮笑道。
“是啊!這酒不僅喝着舒服,對身體居然也有好處。這兩天,我的胃病都沒怎麼犯過。”
“再奮鬥個幾年,翡翠說不定能成爲最好的酒。”
見衆人神色興奮,林昊也有點喜悅。他平時忙着尋找藥材,上學讀書,恐怕很少過來酒廠。這些人才是酒廠的中流砥柱,他們如果沒有熱情,死氣沉沉,企業想發展根本是天方夜譚。而且他能看出來,這羣人幾乎個個是酒鬼,就連負責財務的李蘭都不例外。只有酒鬼才能品出什麼是好酒,對於好酒,他們必然會投入極高的熱情。
將企業報表看了一遍,燕召南隨手推給林昊,擡頭掃了圈周圍,笑道:“新設備正式投入使用,按目前的情況,每年大概能生產原酒三十噸左右,產能還有待提高,不過暫時不着急。青酒市場前景雖好,但打開市場卻需要一個過程。等企業資金充裕了,可以通過收購兼併的方式迅速擴大規模。”
林昊迅速瀏覽了一遍公司報表,等燕召南說完,他接着道:“以後要逐步降低其他酒類的產量,等銷量徹底打開,將徹底停產。”
燕召南讚賞的看了林昊一眼,“接下來,公司的最大任務是銷售,打開市場。宣傳,渠道,零售,三樣缺一不可。這些工作,你們都是老員工了,熟門熟路,儘快訂立計劃,儘快實施。還有幾天就是元旦,元旦之後是春節,春節可是酒品銷售黃金時段,必須做好準備。”
林昊和燕召南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語,將公司發展大略定了下來。燕召南經驗豐富,林昊雖然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卻也沒有束縛,在很多問題上倒是有着獨到見解。不過等燕清舞加入討論,他立刻焉了下來。
燕清舞好像天生的領袖,企業家,其見地讓燕召南都有些意外。燕清舞在企業經營方面堪稱無師自通,有些想法看似毫無根據,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很有道理。
隨着會議進行,燕清舞發言越來越多,漸漸替代了燕召南和林昊。等到最後,她突然站起身,小手一拍桌子,興奮道:“總之,翡翠的前景一片光明。不久的將來,它將取代所有同類產品,成爲出口的主力和我國酒文化源遠流長的見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