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與羅剎國曆來不睦,在泰城這個邊境地區,衝突更是時有發生。
烈焰門忌憚羅剎國駐軍雷歐司令,同樣,雷歐也害怕被烈焰門的人給暗殺掉。所以,即便是有衝突也是小規模的,雙方都極力約束手下人,儘量少惹事端。
和華夏、羅剎國相比,哈薩克和蒙國要小得多。這邊境地域遼闊,牧草茂盛,只要有實力,養多少牲畜都不用爲草料擔心。可是,如果實力不足,牲畜被人搶走不說,弄不好連性命都得搭上。
所以,哈薩克和蒙國,都有各自的合作伙伴,以求安穩發展。哈薩克這邊的畜牧大王哈維特,要把女兒嫁給羅剎國的雷歐,目的就是獲得更多的草場,以及雷歐駐軍的庇護。
此時,哈薩克邊境,一座長寬都在千米左右的城池,矗立在廣袤的草原之中。城池是用夯土砌築的,有五米多高,每隔十米就有一座哨塔,上面有精鋼鑄成的掩體,尋常子彈很難打穿。
城內是錯落有致的帳篷,越往中心帳篷越大。一些穿着羊毛外翻大衣,臉蛋酡紅的女人,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有人在殺羊剝皮,只見一把小彎刀,在女人手裡上下翻飛,一隻成年羊,從宰殺、剝皮、一直到清完內臟,一個女人獨自完成,只用半個小時左右,速度快得驚人。
還有女人趕着牛車,從城外把馬奶、牛奶、羊奶都運回來,其中一部分制酒,而大部分則要熬製成奶幹。在冬天的時候,奶幹能爲人體提供龐大的熱量,是在外放牧的男人們,必不可少的食物。
煮肉的、熬湯的、洗衣服的、哄孩子的,女人們各司其職,有說有笑,一派歡樂景象,其樂融融。
還有一些年輕的姑娘,和半大孩子們,在城裡的各個帳篷之間,扯起了綵帶,掛上過年才用上的彩燈,每一個帳篷的顯眼位置上,都貼着華夏特有的大紅囍字,喜氣洋洋。
不用問,這是要辦喜事啊。
傍晚,在外忙碌一天的男人們都回來了,在帳篷之間的空地上,早已升起了篝火,女人們已經把整隻羊醃製好,放到篝火上烤了起來。
手抓肉、馬奶酒、酥油茶和糌粑,還有各種只有在婚娶節日才做的豐盛菜餚,都已經擺好了。不過,這些人並沒有急着動手開吃,而是站在城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時間不長,一輛輛越野車開了過來,捲起漫天塵土。隨後,還有十幾匹快馬,與越野車同時到達。
車門打開,率先走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白面無鬚的華夏男子,他的眼睛不大,卻很有神,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把周圍大致情況看個清楚,這才點點頭。緊接着,一個穿着長靴的胖大老頭,從車上下來。
老頭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腰圍足有四尺,就像大號的酒桶一樣。最大號的軍裝穿在他身上,釦子也才勉強繫上,腆着肚子,釦子隨時都要崩開似的。
他的臉色黝黑,腫眼泡,蛤蟆嘴,脖子腦袋幾乎一邊粗了,長得實在是不敢恭維,卻氣勢十足。但在他的十根手指上,戴了足足八個大戒指,各個都鑲着名貴的寶石,又是一副暴發戶的形象。
他就是羅剎國邊境駐軍司令--雷歐!
“雷歐將軍,您終於來了。”一個高大的哈薩克中年男子快步迎上來,諂媚的笑道,“快請,我已經備好了酒肉,就等您大駕了。”
那華夏男子拿着一件紅底黑麪的大氅,披在雷歐背上,又親自幫他繫好,雷歐這才擡腳走過去。根本就沒搭理哈維特,徑直走進土城。
在哈維特的親自招呼下,雷歐在一個最大的火堆跟前坐下,伸手抓了一塊羊肉就咬下一塊,吃得滿嘴流油。
哈維特趕忙倒酒,諂媚的笑道:“雷歐將軍,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我這牧場,還得多多仰仗您的關照啊。”
“阿霞小姐呢?讓她出來陪我喝酒。”雷歐根本就不搭理哈維特,把啃得差不多的骨頭隨手一扔,再次抓了一塊,大吃起來。至於面前的酒碗,連碰都不碰一下。
意思很明顯,阿霞要是不出來,這就就不喝了。
哈維特訕笑道:“雷歐將軍,阿霞年紀小,不好意思,這樣,我們先喝幾杯,一會兒我把酒肉送到帳篷裡,你和阿霞慢慢吃,慢慢喝,怎麼樣?”
“哈哈哈,好,這個主意不錯。”雷歐的老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最大的一座帳篷裡,一個身材窈窕的哈薩克少女,正坐在鋪滿獸皮的牀榻上,望着手中的半截白玉佩,垂淚不止。
她身穿一身潔白的長裙,渾身上下纖塵不染,臉上也蒙了一塊白紗,只露出一雙湛藍色的雙眼,帶着濃郁的西域風情。
長裙的腰間束帶,讓她看上去腰肢纖細,胸部挺拔,臀翹腿長,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就是哈維特的女兒阿霞,即將要嫁給又老又肥又黑的雷歐將軍。就他那體型,真不知道要用什麼姿勢,才能辦成事兒。太胖了!
外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可阿霞卻傷心欲絕,一天了,眼淚就沒斷過。爲了防止她想不開,帳篷裡還留了兩個婦女,看着阿霞的同時,也勸勸她。
“阿霞,你想開點吧,雷歐雖然年紀大點,可他是這裡的土皇帝呀,你嫁給他,那就等於當上了王妃,以後還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是啊阿霞,女人嘛,嫁給誰不一樣呢?眼睛一閉,就那麼回事兒,等你當了將軍夫人,我們全城的人,可都沾光了。”
“阿霞,你可不能想不開呀,雷歐將軍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惹怒了他,我們這土城可就完了。”
“唉,要怪就怪你自己,爲什麼要長那麼漂亮呢?漂亮也行,可你爲啥讓雷歐看見呢?”
“認命吧……”
倆女人喋喋不休的勸說,阿霞始終是一言不發,說得兩女口乾舌燥,可阿霞依舊捏着那半塊玉佩,獨自抹淚。
就在這時,哈維特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擺擺手,那倆女人趕忙走了出去。
哈維特在阿霞身邊坐下,嘆息一聲:“阿霞,爸爸知道你委屈,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爲了我們家族,也爲了全城的人老老少少,就只能犧牲你的幸福了。唉!”
哈維特伸手去拿阿霞手中的半截玉佩,阿霞卻像觸電一樣,緊緊的把玉佩抱在胸口。
“阿霞,這玉佩要是被雷歐將軍見到,你認爲還能保住嗎?聽話,放爸爸這裡,爸爸肯定幫你留着。”
阿霞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哈維特無奈的嘆息一聲,站起來道:“既然你執意要留,那就藏好了。今晚,雷歐將軍要在你帳篷裡留宿,明天一早,你就得跟他回去了。不要恨爸爸,爸爸也是被逼無奈呀。唉!”
哈維特走了出去,帳篷裡只剩下阿霞一個人。她的眼淚哭幹了,也徹底絕望了,但她不會尋死。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她若是死了,雷歐必定會遷怒土城的所有人,她的父親,以及族人,根本無力抵抗雷歐的正規軍。
她等了一天,要等的人也沒有出現,或許,他已經把她放棄了。也是,在男人心中,女人哪有權勢和財富重要?什麼愛情、誓言,都是騙人的。十幾年的感情,就像暴風雨中的鮮花,被輕而易舉的摧毀。
“呵呵,呵呵呵!”阿霞忽然笑了起來,手緊緊攥住那半截玉佩,指甲都刺入了手心,鮮血染紅了玉佩,可她卻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笑了。
笑過之後,阿霞的眼淚再次撲簌簌的掉落下來,她淚眼婆娑的把手攤開,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放到旁邊的石桌上,看了半晌,忽然抓起桌子上的白鋼保溫杯,就要朝那半截玉佩砸下。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你要是砸了,肯定後悔。”
聲音太突然了,阿霞被嚇得一蹦,靠在桌子上,驚駭的望着不知何時出現在帳篷裡的華夏少年--秦宇。
還不等她喊叫,秦宇攤開手,一個拴着紅繩的半截玉佩,被他提在手中,很明顯,這半截玉佩,是阿霞那半截的另一半。
阿霞頓時瞪大了眼睛,顫聲道:“你……你是誰?這半截玉佩,怎麼會在你手上?”
“自己聽。”秦宇摸出手機,調出一段錄音給阿霞聽。阿霞驚喜的上前把秦宇的手機搶過去,激動得熱淚盈眶。
是炎哥,他沒有放棄,他來救我了。嗚嗚嗚,我就知道,炎哥是不會放棄我的……
聽着外面傳來的喧鬧聲,秦宇迅速把手機搶回來,低聲道:“時間不多了,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把這顆藥丸吃了,我保證你和甄紫炎好夢成長。”
阿霞忽然顏面啜泣起來,把秦宇給急的:“你哭什麼?我是來救你的。”
“我不能跟你走。”阿霞傷心的抽噎道,“我要是走了,我的父親,族人,還有全城的人,都得被雷歐屠殺。你走吧,回去告訴炎哥,阿霞下輩子再做他的女人……呃……咕嚕!”
“真囉嗦!”
趁她說話,秦宇把那藥丸扔她嘴裡,被阿霞咕嚕一聲嚥了下去。緊接着,秦宇一掌把她打暈,輕輕放到地上,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