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真的體溫很低,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症狀和死了一模一樣。但是,她的身子依然柔軟,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這種情況,秦宇也不懂,偏偏見多識廣的皇老還沉睡着,這可怎麼辦呢?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盲女虞菱紗說道:“先把天真姐姐送我家去吧,我或許能讓她醒過來。”
“你?”秦宇、喬雪琪和甄溫柔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虞菱紗,難不成,她還有什麼特異功能?
好像是知道幾人的懷疑,虞菱紗淡淡笑道:“雪琪姐姐,難道你忘了早晨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啊!”喬雪琪恍然大悟,連忙點頭,“記得記得,我們這就走。秦宇,你快把天真抱上,跟我來。”
喬雪琪牽着虞菱紗的手,帶着她在前面快步疾走,身後,秦宇抱起楊天真,小夔蛟卻忽然從他的肩頭躥下,直接鑽進楊天真微微敞開的衣襟,在那個讓任何男人都眼饞的碩大溝壑中盤踞下來,還得意的朝着秦宇吐了吐舌頭。
你個小不點,要不是看你個母的,哥早把你扔出去了,臭美什麼?秦宇瞪了它一眼就不再搭理它,快步追上喬雪琪兩人。而在他身旁,甄溫柔亦步亦趨的護着,生怕楊天真顛簸着。一行五人一獸,很快就跑進了村子。
在村東頭,一個破舊的茅草房,就是虞菱紗的家。喬雪琪曾經來過,所以輕車熟路,很快就帶人走了進去。
“把人放到牀上,秦宇哥哥留下來幫我,雪琪姐姐你們先出去吧。”虞菱紗的眼睛不能視物,但對屋內的擺設卻瞭若指掌,輕鬆自如的在房間裡走動,而不會碰撞到任何東西。
其實房間裡也沒什麼擺設,空蕩蕩的,在西北角放了一張單人牀,而牀對面的牆壁上,掛着一張古舊的畫像,下方擺着香案,香爐裡的香燭還沒有徹底燃盡。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瀰漫整個房間,這讓秦宇不禁對畫像上的人多看了幾眼。那是一個老道士,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頭戴道冠、身穿道袍、手持拂塵,可肩頭卻露出一個劍柄,很顯然他背後還揹着一把寶劍。
直覺告訴秦宇,這個人不簡單,可他和虞菱紗又是什麼關係?天真都已經死了,難道虞菱紗能讓人死而復生?
正在他要詢問的時候,卻見虞菱紗從牀下拽出一個滿是灰塵的破舊木箱,用一個洇溼的抹布,把上面的灰塵擦去,然後才摸索着拿出一把小鑰匙,把上面已經有些生鏽的鎖頭打開。
秦宇就站在她身邊,看得一清二楚,箱子裡竟然放着一套鵝黃色的道袍,最上面,放着一把銅錢穿成的銅錢劍,和一面青銅八卦鏡。
“菱紗,你這是要幹什麼?”秦宇好奇的問道。隨後伸手要去摸,虞菱紗卻好像未卜先知似的,趕忙擋住他的手,急道:“別碰,你的手太污濁,會讓法器失靈的。”
“法器?”秦宇撇撇嘴,就這破玩意還法器?小丫頭人不大,鬼門道還不少。行,哥今天就長長見識,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可下一刻,他就傻眼了,虞菱紗這小丫頭,竟然就在他面前,把身上髒兮兮的外衣、內衣都脫了,光溜溜的,不着片縷,而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羞澀,就好像屋內就她自己似的。
小丫頭的身材剛剛發育,或許是因爲營養不良的關係,身材有些清瘦。但她的皮膚卻很好,光滑細膩,白皙如脂,胸脯微微隆起,兩點嫣紅,讓秦宇忍不住嚥下一口唾液。
尼瑪,這是啥情況?哥可不是個隨便的人,但哥要是隨便起來,根本就不是人……
隨後,秦宇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虞菱紗拿起一條幹淨的毛巾,在水盆裡洇溼,然後把手和臉都擦拭乾淨,然後回到秦宇面前蹲下,把箱子裡的道袍拿出來,穿在身上。
很快,一個和畫像中的老道士相差無幾的小道士,就出現在秦宇的眼前,寬鬆的道袍幾乎都拖地了,而道冠也鬆鬆垮垮,幾乎遮住了她的雙眼。一隻雪白的拂塵,幾乎比她手臂都長,那青銅八卦鏡,比她的手掌還大。
還有那銅錢劍,看樣子還不輕,她單手根本就握不住,只能雙手託着。這不倫不類的形象,讓秦宇好奇又好笑。
小妮子,難道是要做法?
“拿着這個。”虞菱紗拿出一根白色的蠟燭,交給秦宇,叮囑道:“把它點燃,放到天真姐姐的頭上。你的任務就是看住蠟燭,千萬不能讓它滅了。”
“明白!”秦宇打個響指,手指上就燃起一簇火苗,把蠟燭點燃,然後放到楊天真頭前的櫃子上。
房間裡的窗戶門都緊閉着,沒有風颳進來,蠟燭怎麼會滅?秦宇搞不懂,卻對虞菱紗越來越好奇了。難不成,這丫頭真能把死人救活?
在這個時候,虞菱紗已經把窗簾和門簾都拉上了,讓秦宇感覺奇怪的是,別人家的窗簾都是顏色鮮豔,有個什麼花紋、圖案的,看起來賞心悅目。可是,虞菱紗家的窗簾竟然是黑色的,漆黑如墨,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門窗都被擋住,房間裡頓時一片漆黑,只有牀頭的蠟燭,發出微弱的燭光,讓這個房間裡充滿了陰森森的壓抑氣息。
“秦宇哥哥,我要開始做法了,你千萬要記住,絕對不能讓蠟燭滅了,否則,我們倆就危險了。”虞菱紗不放心,再次凝重的叮囑道。
秦宇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哥用性命擔保,蠟燭絕對不會滅。”
虞菱紗深吸口氣,拿起檀香點燃,對着畫像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入香爐,緊接着,拿起香案上擺放的硃砂碗,用水調試好之後,拿起香案上的一把小刀,毫不猶豫的割破手腕。
秦宇被嚇一跳,想阻攔卻已經晚了,而看到她這樣認真的舉動,秦宇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樣子,這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或許,真的能讓天真活過來。
虞菱紗的鮮血一滴滴的掉落到硃砂碗中,大約有十幾滴之後,虞菱紗就拿出一條白色的布條,迅速把手腕的傷口纏好,然後又把香案上擺放的一沓紙符拿過一張。
中指在硃砂混合鮮血的碗內蘸了蘸,虞菱紗手掐印訣,嬌喝道:“天師符法,冥路!”
讓秦宇驚訝的是,這個貌似弱不禁風的丫頭,中指上竟然涌出一抹血色光暈,隨着聲音落地,中指就落到了空白的黃紙符上,奮筆疾書,一張紙符一氣呵成,隨即被她一抖手,紙符就‘騰’地燃燒起來。
隨着符紙的燃燒,秦宇忽然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變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楊天真頭上的蠟燭,還在發出碧綠的幽光。一道陰風吹來,秦宇都忍不住激靈靈的打個冷顫,而燭火更是飄搖不定,彷彿隨時都會滅掉似的。
我草,這是什麼法術?這是哪兒啊?
秦宇被嚇一跳,趕忙動用靈氣護住蠟燭,就見虞菱紗正迅速的手蘸硃砂血,在八卦鏡上和銅錢劍上畫符。當她最後一筆寫完,忽然狂風大作,陰寒刺骨的冷風,如果不是被秦宇用靈氣擋住,蠟燭早滅了。
虞菱紗迅速退回到秦宇面前,緊張道:“注意,黑白無常來了,想救天真姐姐,就必須把她的靈魂索要回來,只有拿回她的靈魂,我才能救她。”
黑白無常?秦宇正納悶呢,就見黑暗中走出兩個手提鎖鏈的人。
兩人的臉色慘白如紙,都是頭戴高帽,手裡都拎着巨大的鎖鏈,行走間,發出嘩啦啦的鎖鏈聲響。唯一有區別是兩人身上衣服鞋帽的顏色,一個是一身白,像孝子穿的孝袍。而另一個則是一身黑,像服喪之人穿的喪服。
難道,這倆傢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秦宇正要詢問,卻忽然發現此時的虞菱紗,眼珠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哪還有一點之前滿眼白翳的盲女模樣?
“菱紗你……你這是……”
虞菱紗一笑:“我天生陰眼,只能看見陰間,而無法看到陽間。所以,只有在這裡,我才能看到你。呵呵,秦宇哥哥還挺帥的呢。”
秦宇吃驚道:“你是說,我們現在在陰間?難道哥也死了?”
“別害怕,我只是打開了地府之門,還不算真正的陰間。但你要記住,蠟燭要是滅了,我們可就回不去了。”
秦宇還要再問,黑白無常已經走到近前,黑無常一抖鎖鏈,怒道:“什麼人,竟敢擅闖地府?”
不等秦宇說話,虞菱紗趕忙上前施禮,恭敬道:“二位官差大哥,我們是來找人的,還請行個方便。”
隨着說話,兩塊指甲大的玉塊,被虞菱紗隱晦的遞過去。
秦宇樂了,沒想到,地府也流行這一套。這回看誰敢說花錢不能買命了?哥親眼看見的,有錢就好使,能把命從地府買回來。
可就在他以爲大功告成的時候,黑無常忽然一把拍開虞菱紗的手,怒道:“大膽,竟敢賄賂地府官差,我看你是活膩了,跟我去見判官大人吧。”
隨着說話,黑無常一抖鎖鏈,那黑漆漆的鎖鏈就像一條詭異的黑蛇,朝着虞菱紗的脖子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