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芷晴的指引下,曾毅開車很快就到了附近的銀行。
曾毅把車停穩拉上手剎,然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芷晴,您可以陪我一起去下嗎?因爲我還沒用過自動取款機,所以想請您幫下忙。”
曾毅說的是實情,自己確實沒有去過銀行,也沒有接觸過取款機,對於取款機的操作自己不太瞭解,所以打算請徐芷晴幫自己一下。
“什麼什麼?你剛纔說什麼?你是說你不會用取款機?”徐芷晴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於是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曾毅沒有說話,只是紅着臉點了點頭,心裡把自己恨了個半死。真丟人!又讓她知道我的一個笑話了。
看到曾毅點頭確認,徐芷晴感覺有點不可置信。他竟然不會用取款機?難道他是從深山老林裡出來的嗎?
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徐芷晴還是陪曾毅一同走到了自動取款機前。曾毅把銀行卡遞給了徐芷晴,徐芷晴接過後就插進了取款機裡。
“你按照提示把密碼輸進去就可以了。”
徐芷晴說完退後一步,好讓曾毅站到取款機前,但曾毅卻搖了搖頭對徐芷晴說:“芷晴,還是你來吧,這玩意我不懂。”
徐芷晴無奈,白了一眼曾毅之後再度站到取款機的面前。
“990723”曾毅報出了一個數字,這個數字正是爺爺遇到自己的日子,99年7月23日。對這個日子,曾毅是一直銘記於心。
徐芷晴按照他說的數字把密碼輸入進去,隨後屏幕就跳轉出取款、查詢的條列。
“你要取多少啊?”徐芷晴問道。
曾毅考慮了一下說道:“一萬吧!”
曾毅覺得要取就取多點,省得自己總是往銀行跑,但他卻忽略了二個事情,第一、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卡里有多少錢,第二、銀行有規定,單次取款最多不能超過2500,每天不能超過三次。第二條可以解釋爲他對銀行的規定不清楚,但第一條明顯就是他的疏忽,都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就是對曾毅此時真實的寫照。
聽到他這樣說,徐芷晴才確信他真的不懂用自動取款機,於是耐心的爲他講解起來。
“曾毅啊,這個自動取款機呢每次最多隻能取2500,每天不能超過三次,所以呢你最多隻能取七千五出來,懂了嗎?”
曾毅聽完她的話顯得有點似懂非懂,一個破銀行哪來這麼多臭規定?自己的錢想取多少就取多少,還需要他來限制?曾毅雖然對銀行的規定有點不滿但也沒辦法,他相信徐芷晴不會騙自己。
“七千五就七千五吧!”曾毅很懊惱,真正不夠的時候自己再取吧。
退了兩次卡,插了三次卡,最後取出了七千五百大洋,曾毅這纔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錢,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徐芷晴說道:“那個……芷晴,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查下卡里還有多少錢。”
徐芷晴笑了笑說道:“可以。”隨後摁下了查詢餘額的按鍵,既然幫了就幫到底吧!
屏幕跳轉到餘額的頁面,當徐芷晴看見屏幕上顯示的餘額時立刻震撼了,一隻玉手更是遮蓋上了自己張大的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緊盯着取款機的屏幕一眨不眨。
徐芷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後再仔細一看,金額和剛剛看到的一樣。屏幕上顯示的數字是:9999,2500,000,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二千五百,如果加上剛剛取出的七千五,正好是一個億。
天啦!他竟然有這麼多錢?他爲什麼要來徐氏上班?他爲什麼要做保安?他爲什麼要做自己的保鏢?他是誰?他接近自己又有什麼目的?
一瞬間,徐芷晴的腦袋裡產生了很多的問題,但自己卻沒辦法解釋。
見徐芷晴站在那裡發愣,曾毅覺得有點奇怪,於是問道:“芷晴,查出來了嗎?還剩多少?”
徐芷晴緩緩轉過身面對曾毅,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她感覺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愚弄,一個身家過億的人卻在自己的身邊做起了保鏢,而且成功的俘虜了自己的愛情。
徐芷晴的目光讓曾毅覺得有點不對,她現在的眼神爲什麼和平時看自己的眼神大相徑庭,態度也和剛纔截然不同。
“芷晴,您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對嗎?”
“曾毅,告訴我,你爲什麼要來徐氏做保安?你在我身邊是什麼目的?”徐芷晴說話的語氣冰冷,不攙雜任何的情感。
一個身價過億的人卻甘心在自己身邊做個小保鏢,這事不管放在誰的身上誰都會產生懷疑。他有錢,而且足足一個億,所以爲錢的理由完全可以否決,那麼就只剩下一條,就是故意接近自己,從而達成他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至於是什麼秘密,自己無從知曉。如果是想騙取自己的感情,毫無疑問,他成功了。
“芷晴,我的目的就是保護你啊!”曾毅說話間依然面帶笑容,他把徐芷晴的認真當成了玩笑,因爲徐芷晴經常戲弄自己。
“保護我?哈哈……曾毅,你的藉口未免也太簡單了吧?你把我當成了傻子是嗎?”
徐芷晴現在很生氣,冷哼一聲背對曾毅而立。曾毅的笑容此刻在她的心中是那麼的虛僞,於是在心底對曾毅產生了鄙視。
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曾毅立刻收起了笑容說道:“芷晴,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好,那我告訴你,我現在認爲你做我的貼身保鏢動機不純!”
徐芷晴重新轉身面對曾毅,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不單純?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接近你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曾毅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徐芷晴這是玩的哪一齣。
“沒錯!你說對了!我就是不相信你!”
“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你爲什麼讓我做你的保鏢?相不相信我那是你的自由,但我曾毅從來不做任何虧心事,我生於乾立於坤,行事光明磊落,這就是我做人的準則,如果你覺得我是抱着什麼齷齪的思想而故意接近你,那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立刻離開徐氏集團並辭去貼身保鏢一職,從此你我行同路人各不相干,但在這之前我想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曾毅此刻相當惱怒,對於懷疑自己人品的人自己是從來不會客氣。
“哼!一個身價過億的人卻甘心在我身邊做一個小小的保鏢,你覺得我該不該懷疑?”徐芷晴和曾毅針鋒相對起來,在氣勢上絲毫不輸給曾毅,但眼眶裡已經充盈了淚水。此刻,她很傷心,原來自己愛上了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曾毅聽完卻懵了,什麼身家過億?她說的我怎麼聽不懂?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身家過億?”
“你自己不會去看啊?”
徐芷晴說完掉頭向自己的法拉利走去,把曾毅一個人丟在在取款機前,上車以後發動車子一溜煙的疾馳而去。
看着法拉利瞬間遠去,曾毅也沒有去追,因爲他在思考着剛纔徐芷晴的話,疑惑的走到取款機看了一眼,只見屏幕上顯示了一連串的數字,曾毅靠近仔細一看不禁大驚失色,表情竟然和先前徐的芷晴一樣,雙眼瞪大直楞楞的看着取款機的屏幕,嘴巴張的大大的,只不過沒有用手去掩蓋嘴巴。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二千五百,加上剛剛取出的七千五,正好是一個億。爺爺哪來的這麼多錢?難怪徐芷晴懷疑自己動機不良,現在連曾毅自己都感覺自己的動機不良了。
摁了退卡鍵,把卡重新裝進兜裡一屁股坐到了地下,曾毅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我該怎麼去跟徐芷晴解釋?況且我的解釋她也未必會信,有誰會相信連自己都不知道卡里有這麼多錢?又有誰會相信我不知道爺爺給了我這麼多錢?如今該怎麼辦?徐芷晴懷疑自己是有理由的,一個有這麼多資產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甘心做一個小保鏢呢?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還能指望別人相信?看來徐氏集團我是呆不下去了,可我的行李還在徐芷晴哪,怎麼辦?
曾毅坐在地下思考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到解決的方法,只好懊惱的用手揪起了自己的頭髮,突然他想起劉振的一句話,“香菸雖然對人體有害,但可以幫助人鎮定和冷靜下來”。對,我要去買包香菸,或許我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
想到這裡,曾毅站起身四處看了看,看到街對面有一家超市,於是向超市走了過去。進入超市買了幾包香菸準備付賬的時候卻一眼瞄到了貨架上的啤酒,於是走過去一口氣提了十幾罐啤酒。
站在超市的門口看了看,曾毅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蘭香園了,自己的性格也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去做,於是沿着馬路漫無目的的前行,一邊走一邊拼命的灌着啤酒。
徐芷晴一怒之下丟下曾毅獨自開車離開返回蘭香園,回去的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在腦海裡思考着。
曾毅能成爲自己的貼身保鏢完全是由自己促成的,況且在公司裡面他也從沒有尋找機會主動接近過自己,再說從他的眼神中也沒有看出撒謊的痕跡,或者說他的演技非常的高超,讓自己都看不出他在撒謊。他的言語之間充滿了自信,完全沒有那種做賊心虛的表現,再說如果他對自己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卻又爲什麼要讓自己發現他有那麼多存款呢?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也沒有做過任何不軌的事情,就算他在被人下了藥的情況下,爲了不傷害自己而寧願選擇傷害自己。
徐芷晴的內心開始動搖起來。難道是我錯怪了他?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錢?
想到這兒,徐芷晴覺得有必要回去看看曾毅在對待這件事上的反應。主意打定,她立刻向右猛打方向盤,法拉利在快車道上“嘎吱”一聲原路返回。
回到銀行門口卻不見了曾毅的身影,徐芷晴開着車沿着馬路緩緩的前進,從車窗裡看着馬路的兩邊,因爲她知道憑曾毅的性格是不會回蘭香園也不會回公司宿舍的。
十分鐘後,曾毅的身影出現在徐芷晴的視線內,身上還是穿着徐芷晴送給他的那套黑色休閒西裝,手裡提了一個方便袋,一邊走一邊抽着煙,身形搖搖晃晃、步履踉蹌。
他抽菸了,而且還喝了酒?看的出來他好像很傷心,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了他?他這是要去哪裡?
看着步履踉蹌的曾毅,徐芷晴並沒有停車,只是緩緩的跟在曾毅的身後,因爲他想知道,曾毅的目的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走了一個多小時,曾毅終於走出了喧囂的市區,面前出現了一大片的草地。其實這裡並不算市郊,充其量只能算離開了市中心,而這片草地也只是一個小公園。
曾毅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又點了一支香菸並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打開一罐啤酒一口飲完。十幾灌啤酒現在也只剩下兩三罐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徐芷晴感到非常的心疼。打開車門,悄悄的走到裡曾毅不遠的地方,藉助一株低矮的小樹掩蓋起自己的身影,讓自己不至被曾毅發現,徐芷晴想弄清曾毅來這的真正原因。
香菸一根接一根的點燃,啤酒一灌接一罐的飲完,直到感覺嘴裡的味蕾發苦、頭昏腦脹之際,曾毅依然沒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他感覺自己今天晚上是那麼的無助,平日裡無盡的的智慧今天卻好像突然之間離自己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曾毅醉了,比那天和劉振、陳志喝酒時醉的更兇,他從草地上一躍而起,瞬間把輕功發揮到及至,在草地上來回的穿梭,想借助輕功來發泄自己的鬱悶。
鬱悶並不完全是徐芷晴的不信任,其中還包含了自己對爺爺的不瞭解,和爺爺在一起生活十年整,原以爲對爺爺很瞭解,但直到今天他才感覺爺爺其實很陌生,一個深居山林的老者、一身極頂的武功、一張存款過億的銀行卡,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理不出任何的頭緒出來。
來回穿梭了幾分鐘,曾毅在一棵大樹前停下了腳步,將全身的力量集中的拳頭之上對着大樹擊去,“喀嚓”一聲,大樹立時斷爲兩截但去勢不減,飛出五米之後才“嘩啦”一聲跌落地面。
“我曾毅爲人光明磊落,從不做苟且之事,你爲什麼要懷疑我?還有你,爺爺,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你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錢?徐芳,你在哪裡?我來滄海找你了!”
曾毅仰天長嘯,把自己所有的鬱結都用吼聲發泄了出來。
“我沒有目的。”曾毅說完以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喝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