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政先回到刑警大隊立刻開始着手突審的工作,而與此同時,崔劍也正在趕往山城當地的部隊所在地。
丁倩此刻正坐在派出所裡的預審室內,全身溼透的衣服不停的往下滴着水滴,身體在不停的發顫,眼淚不時的掉落地面。
在她的身邊,有兩個女警陪伴,其中一個女警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倒了一杯開水放在她的面前。
“喝口開水驅下寒意吧。”女警對丁倩說道。
丁倩沒有說話,只是漠然的看着紙杯中升起的嫋嫋水霧。
“小劉,我去給她找幾件衣服。”
看着丁倩渾身溼透的衣服,一個女警覺得不忍,說完之後就走了出去。
片刻,她重新返回預審室,手中多了幾件衣服。
“你先把衣服換上,時間長了會生病。”
女警說完把衣服放到丁倩面前的桌子上,而丁倩卻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其中一個女警對丁倩的態度顯得非常的生氣,要不是有人交待她關照一下丁倩,她才懶得搭理丁倩。
丁倩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漠然的看着面前的紙杯,她的心此刻全在曾毅的安危上。
“算了,凍死活該!”
一個女警說完拉着另一個女警氣呼呼的走出了預審室,並重重的關上了門。
兩個女警走後,丁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用手捂起嘴哭泣起來。
和曾毅在一起的日子裡,是那麼的幸福那麼的開心,是曾毅讓她感受到了被愛、被呵護的滋味,是曾毅讓她的心靈找到了港灣,從此不再孤單的飄零。雖然知道曾毅的心中還有個徐芷晴,可是她不在乎,她只要能和曾毅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可如今,曾毅生中三槍躺在醫院,是死是活自己無從知曉,而自己因爲報仇心切身陷牢獄,不能陪在他的身邊。每每想到這些,丁倩就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臨行時崔劍告訴她,讓她堅強,不要對曾毅失去信心,所以丁倩一直在心底告訴自己,曾毅一定會沒事的,因爲曾毅答應過自己要照顧自己一輩子的。
正是因爲這個信念,所以她才堅持了下來,否則丁倩此刻已經用銀針阻止了自己脈搏的跳動。
哭泣了一會,丁倩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在心底告訴自己,曾毅一定會沒事的,所以我要堅強。
丁倩起身抓起桌子上的衣服,避開監控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把身上溼透的衣服換了下來,走到桌子邊重新坐下,捧起紙杯大口的喝着開水。
她決定不讓曾毅爲自己擔心,要好好的等待崔劍的道來,那樣自己就可以和曾毅再次見面……
崔劍到了山城部隊後把自己的來意向部隊的最高軍官說明,但山城部隊是個小部隊,對於龍組一事不是太清楚,但在崔劍一再的請求下,還是打了個電話到軍區,隨後軍區又認真核查了崔劍的身份,最後確信崔劍就是龍組的成員,這才命令山城部隊派人和崔劍一起趕往公安局解救丁倩。
隨後部隊開出證明並派出代表陪同崔劍一同前往,兩人先是到了山城公安局,但局長鄭克爽已經下班,崔劍不得已又跑了一趟刑警大隊,其後徐政先打電話給鄭克爽,鄭克爽聽說軍方來人有事處理,於是立刻驅車趕到刑警大隊。
鄭克爽到了刑警大隊後,軍方代表向他說明了來意並且給他看了部隊證明,鄭克爽當即感覺事態重大,於是立刻和崔劍等人趕往關押丁倩的派出所。
如此來回的奔波,導致了時間被耽誤了不少,直到快要天明的時候,崔劍才帶着部隊的軍官姍姍來遲,同行的還有鄭克爽以及徐政先。
“丁倩。”
崔劍推開預審室的門,看見丁倩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水杯,立刻出言喊了一聲。
丁倩聞言擡起頭,當發現是崔劍後,立刻起身跑到崔劍面前,焦急的問道:“崔大哥,曾毅怎麼樣了?”
“曾毅沒事,就是因爲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昏迷中。”徐政先說道。
聽說曾毅沒事,丁倩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下來。
“沒事就好。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陪曾毅。”丁倩說完立即向外走去,但剛走兩步只覺得頭暈目眩,隨即軟軟的倒了下去。
“丁倩!”
崔劍大驚,立刻伸出手去扶她,但手剛接觸到丁倩的那一剎那,就感到一股涼意傳遍自己的全身。
“她怎麼了?”鄭克爽焦急的問道。
“可能是受了風寒,我先送她去醫院。老徐,車鑰匙給我,丁倩的事情你和軍方的這位代表處理一下。”崔劍抱起丁倩對徐政先說道。
徐政先立刻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交給崔劍,現在他也顧不上什麼公車不準私用之類的規定了。
崔劍接過車鑰匙後就向外跑去,而鄭克爽和軍方的代表則開始幫丁倩辦理釋放手續,有軍方的文件還有公安局長的親自出面,事情處理起來就比較簡單。
處理好丁倩的事情後軍方代表就返回部隊,徐政先和鄭克爽則開着車一起向醫院駛去。
對於曾毅受傷一事,鄭克爽心生愧疚,在自己的地盤上龍組的特工被黑社會開槍擊傷,這是自己工作的失職,但這不能全怪他,因爲曾毅並沒有和他接觸過。
曾毅依舊還在昏迷之中,只有幾個護士在裡面忙碌着。爲了防止曾毅被細菌感染,醫院硬是把所有的人全部給攔在了門外。
此刻走廊裡已經站了不少人,丁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着吊瓶,目光緊盯着病房內的曾毅,秦嵐則坐在她的身邊。
徐政先和鄭克爽以及陳飛站在一起,一邊抽菸一邊商議分析着案情。當徐政先告訴鄭克爽市委書記鄒強和這起案件有牽連時,鄭克爽並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因爲昨晚鄒強在發佈那一道命令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不對了。
鄭克爽告訴徐政先,讓他先不要打草驚蛇,暗地裡和省裡下來的同志加緊收集鄒強的罪證。
崔劍站在玻璃前看着曾毅,眼中滿是讚賞和敬佩。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敢獨挑整個黑幫,就憑這份膽色當今社會又有幾個人可以比擬?
正在這時,崔劍兜中的手機響起,掏出一看是組長孫玉龍的電話。崔劍知道,組長已經到了山城了。
摁了接聽鍵,把醫院的地址告訴組長後,崔劍來到丁倩的身邊。
“丁倩,你還好嗎?”崔劍彎下腰蹲在丁倩的身邊問道。
“謝謝你崔大哥,我沒事,我會好好的等曾毅醒過來。”丁倩目光隔着玻璃緊盯住曾毅說道。
她的話讓崔劍和秦嵐感到一陣心酸,不可否認丁倩是堅強的,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怕是早已哭成淚人了。
崔劍咬了咬牙,然後說道:“組長聽說曾毅受傷了,特意從北海趕了過來,現在已經在山城機場,馬上就要過來了。”
崔劍認爲有必要把組長來山城的事情告訴丁倩,第一可以給丁倩一點安慰,第二丁倩也是龍組的人,她有這個權利知道。
“哦,我知道了,麻煩你幫我接一下組長,我要陪在曾毅身邊,我要讓他醒來第一個就是看到我。”丁倩緩緩說道,話音剛落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腮流了下來,她趕緊伸手抹去,然後緊緊咬住嘴脣。
秦嵐再也忍不住了,眼中泛起了淚花。同爲女人,丁倩的心情她能深切感受,心愛的人受傷躺在牀上還在昏迷之中,可爲了不讓人擔心自己還必需裝出很堅強的樣子,那種感覺不是用語言就可以描述的。
崔劍站起身看了一眼丁倩,隨後向外走去,他要去醫院的門口迎接組長。
“妹妹,不哭了,他會好起來的。”秦嵐掏出紙巾幫丁倩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後把她的頭擁到自己的懷裡。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匆匆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龍組組長孫玉龍,身後跟着劉振以及徐則成,還有幾個從北海來的龍組成員。
徐政先看到孫玉龍就立刻迎了上去喊了一聲組長,孫玉龍皺着眉衝他點了下頭徑直走到丁倩身邊。
“丁倩,曾毅呢?他怎麼樣呢?”
看到丁倩,劉振立刻出聲詢問。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臉上充滿了焦急。他在滄海聞聽曾毅中槍後,當時就嚇傻了。
看到劉振,丁倩就像是看見了親人,沒有遇到曾毅之前,也只有劉振和自己熟悉。
“劉振!”丁倩喊了一聲撲到劉振的懷裡放聲痛苦,此刻她已經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嫌,她需要親情的安慰。
劉振輕輕拍打着丁倩的後背,小聲的安慰着。在他的眼裡,丁倩就是他的妹妹。
“曾毅現在還在昏迷之中,身體裡的子彈已經取了出來,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崔劍小聲對孫玉龍介紹着情況。
孫玉龍聽完眉毛一挑,對着崔劍就呵斥起來:“什麼叫基本上沒什麼生命危險?我要的是確保他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你去把醫生給我叫過來。”
“是。”崔劍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但他不會因爲組長責罵自己而感到生氣,曾毅的負傷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去阻止丁倩去曾毅哪裡,可能情況也不會這麼糟糕。
孫玉龍隨即拍了拍丁倩的肩旁說道:“丁倩,你不要難過,有我在,曾毅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的這句話無疑是給了丁倩一個最大的定心丸,丁倩止住哭泣離開了劉振的懷抱,看着孫玉龍喊了一聲組長。
孫玉龍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病房前隔着玻璃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曾毅。
“這是誰幹的?”孫玉龍問了一句。
徐政先趕緊走了上去,對着孫玉龍說道:“是山城的一個黑社會,砍刀幫的頭頭李霸。”
孫玉龍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說道:“黑社會?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嗎?你是怎麼工作的?”
孫玉龍相當的生氣,一個敢動槍的黑社會那必須是一個勢力比較大的黑社會,徐政先不僅身爲龍組成員,而且還是山城市刑警大隊的隊長,但他卻沒有掃除,這就是他的不作爲。
面對孫玉龍的呵斥,徐政先把頭低了下去,他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因爲這確實是他的失職。
陳飛看到一個陌生老頭在訓斥自己的隊長,立刻義憤填膺,跑到孫玉龍面前大聲說道:“你憑什麼訓斥我們隊長?我們隊長怎麼工作用得着你……”
“陳飛,不得放肆!”徐政先立刻打斷了陳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