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敢動一下,我就開槍打死你。”柱子冷冷的用槍指着我的頭。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槍。我第一次看見槍是柱子用槍指着張小旭的頭,那個時候我感覺沒什麼,還覺得有些好玩。第二次,是他用槍指着我的頭。這一次,我不覺得好玩了。
我記得有個電影裡面有個小馬哥,小馬哥一被人用槍指頭就氣的發飆。那時候我心思呢,被人用槍指頭就用槍指頭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我被人用槍指着頭時,我才明白小馬哥是什麼感受。柱子的手槍,上上下下都有一種危險的氣息。我被柱子用槍指着頭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魂都快沒了。我的命,放佛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
長這麼大,我最害怕的就是刀和槍。刀子的刀鋒很鋒利,輕輕一動就能劃破人的皮膚。刀子劃過後,皮膚會出血,然後留下永久的疤。而槍呢?槍像是一個索命的鬼魂。槍裡面的子彈,好像一個尖嘯的厲鬼,正在對我嘶吼。
“跪下。”柱子冷冷的對我說。
“……”我的腿軟的想跪下,但我不能跪。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跪不跪?”柱子問我。
“我跪你媽個逼,你打死我吧。”我硬着頭皮看柱子,我用我能殺死人的目光看他。
“草你媽的。”柱子看我罵他,用槍狠狠的砸了我腦袋一下。
嗎個比的,槍好像是鐵做的。被鐵砸一下,那種滋味真不好受,我的腦袋一陣劇痛,我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柱子哥,差不多打他一頓就得了。韓洋還小,他還不懂事。”趙宇看我被柱子欺負的這麼慘,忍不住幫我求情。
“趙宇你閉嘴,你管教小弟無方,你的帳我回頭跟你算。”柱子冷冷的訓斥了趙宇一句,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趙宇被柱子訓斥的面紅耳赤的,看着天花板不說話。
“韓洋,你跪不跪?”柱子問我。
“我跪你媽……”我恨恨的瞪着柱子,柱子還沒等我說完,一腳給我踹倒在地上。
“柱子,我草你媽!有種你衝我來,我們單挑!別幾把碰我洋哥。”罵人的是王大牙,王大牙正在那陪王帥。他看我總是被柱子打,氣的在也忍不住了。
“閉嘴。”柱子用槍指着王大牙。
“草,嚇唬誰呢?我們這六個兄弟留條命,有種你就開槍!”王大牙正氣凜然的看着柱子。
啪!屋子裡一聲巨響,我的耳朵給震的嗡嗡直響。媽的,我一直以爲槍的聲音是砰!搞了半天原來是啪!那聲音,就跟自行車爆胎差不多。王大牙的腰板本來挺的直直的,他聽到槍響後,立刻嚇的彎下了腰。
“在吵就打死你。”柱子看着王大牙的反應很滿意。
“你……”王大牙重新站着身子,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董哥,你看。”我正坐在地上看他們呢,打王帥那人突然驚訝的用手指着我。
“恩?”董老大順着那人的目光朝我看來。就那麼一瞬,董老大的眼神變了。他的眼神中,充滿着不可思議。
我看董老大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輕輕摸了摸臉。媽的,他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董老大的呼吸很重,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脖子處,想說什麼又不說。
我看董老大一直看我脖子,我伸手摸了一下衣服領子。我摸到我衣服領子的時候,我的臉一下紅了。剛纔跟他們打架的時候,董方送我的護身符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那護身符是董老大給董方求的,董方卻把護身符給了我。
我被董老大看的不舒服,趕緊將護身符塞進我的衣服裡。
“董哥!”柱子也看到了我的護身符,他的臉色也變的很難看。
“我們走!”董老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董老大說走就走,柱子他們一羣青年,全都跟着董老大走了出去。他們一羣人走的很有氣勢,只留下趙宇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遊戲廳。
“韓洋,玉龍,王帥,你們沒事吧?”他們發動車子開車走了以後,趙宇纔對我們說話。
“沒事。”我掏出口袋裡的煙。煙只有兩根了,我發給了趙宇一根,然後捏扁煙盒扔到地上。他們幾個看董老大他們走了,全都軟軟的坐在地上,各自點了一根菸。真正的社會大哥,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韓洋,你太沖動了,你怎麼能當着董老大面打呂志廣呢?董老大沒要你一條腿,已經是便宜你了。”趙宇也很累,他坐在凳子上默默的抽了好幾口煙才埋怨我。
“如果我不打呂志廣,呂志廣以後肯定打死我。”我面無表情的抽着煙對趙宇說。
“你說你,好端端的惹呂志廣幹什麼啊?我把你們整到遊戲廳都收不住你們的心!”趙宇還是挺生氣的。
“昨天晚上董老大找人教訓我,你知道嗎?”我想了想問趙宇。
“我不知道。”趙宇聽了我的話後,想了一下對我說。
“我有點不奇怪,爲什麼呂志廣會知道。”我皺着眉頭問趙宇。
“呂志廣是董老大身邊的紅人,他應該能知道吧。”趙宇對我說。
“紅人?可是這是董老大的家事啊。”我看着趙宇。
“家事?家事又怎麼樣?柱子不也跟董老大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嗎?”趙宇對我說。
“我不管,反正我心裡不舒服。我要是不打呂志廣,我晚上該睡不着覺了。再說了,你看我這不也沒事嗎?”我對趙宇說。
“腦子有病!”趙宇看了我一會兒,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
“你打了呂志廣,又得罪了董老大,這兩天你們可能會有麻煩,你們幾個出去躲躲吧。”趙宇想了想對我說。
“行。”我想了想點點頭。今天晚上,我真心被嚇壞了。董老大他們都是真正混社會的,要是他們有心收拾我,挑了我手腳筋,打斷我的腿那都是一句話的事。他們能這麼輕易放過我,看的還是董方的面子啊。如果董老大沒看到董方的護身符,指不定怎麼收拾我呢。
我的寶貝董方,你又救了我一次。
當天晚上,我們幾個直接去苗玉龍家睡的。快睡覺的時候,我們互相給對方看傷。我們幾個,傷的最重的還要屬我。我給柱子拿槍砸了一下,腦袋上起了一個老大的包,用手細細一摸,還有點血。
我的頭有點暈,估計給柱子砸出輕微腦震盪來了。
“我想學散打,你們有人跟我一起去學嗎?”睡覺之前,苗玉龍想了想問我們。
“我!”“我!”“我!”苗玉龍說完,我們五個全都說要一起學。這一次,我們幾個算是嚴重的受挫了。不學點真本事,我們始終還是混不起來。
第二天早上,我們怕董老大找我們算呂志廣的賬,早早的就起來坐車去了金言家。我們去金言家的時候,我們也沒給金言打電話,就心思給金言來個意外驚喜。
羊圈子是個鄉,鄉里面有個羊圈子村。我們走進村裡的時候,看着家家冒起的炊煙,心裡一陣感慨。遠離董老大,感覺就是好。呂志廣的腿給我打斷了,董老大是有身份的人,報警要醫藥費那種下三濫的事他不會做。呂志廣那邊,應該有董老大擺平。
我們走到金言家的時候,也沒敲他們家大門,我們六個全都翻過他家大牆跳進了他家院子裡。
“開門!”我粗聲粗氣的敲着金言家的門。
“誰?”金言聽到敲門聲有點緊張。
“城管!”我說完後有點想笑。
“到底誰?”金言有些怒了。
“衛生局的。”王大牙在旁邊笑着說。
“是大牙和韓洋嗎?”金言好像聽出我們的聲音了。
“嘿嘿,當然是我們啦!撒冷的開門!”王大牙笑着說。
“你們等會兒啊。”金言的聲音有點急。
“韓洋他們來了?”屋子裡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