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夏琳的模樣

是夏琳,是夏琳出現在葉荒的身後,伸手抱住了自責哭泣中的葉荒。

“夏琳!”

葉荒想要回頭,卻被她抱着額頭,她輕輕在他耳邊說道:“不要回頭,我不想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就這樣,這樣就好,能夠再看到你已經很好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想我看到你。”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的,但我不想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在看到我現在的模樣後崩塌。”夏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自嘲:“現在的我,醜陋不堪,已經沒有了面對任何人的資格。”

“夏琳……”

葉荒還是固執的回頭,夏琳無法阻止他只能自己側過頭去,她銀色的長髮從額前垂下,遮擋了大半張臉龐。

“爲什麼,不想我看到你……”葉荒伸手去撥夏琳的頭髮,卻被她躲開了。

“不要……”夏琳向後退縮了兩步。

“讓我看看你啊,夏琳。”

葉荒向前走,夏琳則不斷的後退。

“爲什麼,夏琳!爲什麼不讓我看你。”葉荒有些惱意的上前,一隻手抓住了夏琳的肩膀不讓她繼續後退。“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就是你啊,無論你的模樣發生了怎樣的改變,我都知道你是夏琳,這就足夠了……”

葉荒的話,讓夏琳愣了片刻,他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她額前的銀髮,至少稍稍往旁邊一撥,就能夠看清楚她被銀髮遮掩的面容。

然而就在葉荒準備撩開夏琳的頭髮的最後一瞬間,夏琳還是掙扎着偏開了頭,他迅速打掉了葉荒的手,轉身蹲在地面上大聲怒吼道:“我說了!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你爲什麼非要逼我!一定要我醜陋的嘴臉暴露在你面前,一定要我所有的醜態都一覽無遺你才甘心嗎?你爲什麼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要不是你我也不用經受封魔陣的折磨!無論是入魔還是被斬殺,都好過毎日毎日毎日永遠沒有盡頭一般的被禁錮着!”

“對不起夏琳,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痛苦,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葉荒上前,想要安撫夏琳。

夏琳揮手一把將葉荒推開,她被銀髮遮擋的臉龐上只有一雙眸子格外的明亮,那是怎樣的死灰一般的眼神,讓人看一眼都感覺到悲哀和絕望。

“不要碰我!”夏琳大聲說道:“不要看我,不要管我就好了啊!你什麼都改變不了的話!就不要說那些空頭大話,我相信你的次數已經夠多了!”

夏琳突如其來的問責, 讓葉荒一陣恍然,她最後的那一句話如同鋒利的銀針一般,刺進了葉荒的心頭中,讓他感覺到萬分的難受。原來,被自己最在意的人以不信任的態度對待時,心中是如此的苦澀。

葉荒的臉色寫滿着悲哀,想要上前對蹲在地上的夏琳說些什麼,卻發現練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雖然說不上是久別,但重逢的兩人就這麼靜默着。

“對不起我,我不應該這樣對你說的……”夏琳緩慢的站起身來,她還是不願意回頭看葉荒:“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我……”

“你說的對……”葉荒低着頭,緊握雙拳,他的身形微微的顫抖着,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牙縫之中擠了出來:“你說的很對,我什麼都無法改變,卻總是喜歡讓人對我抱有期待,我說了太多的空頭承諾。可是,我想要保護你是真的,我想要救回夏菲也是真的,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夏琳對我而言就是夏琳,這一點也是真的!”

“葉荒……對不起。”兩人的立場不知爲何突然就反轉了過來,夏琳變成了道歉安慰者,或許是年齡的原因,或許是愛意的原因。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的模樣, 一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我是太過強求了,都是我的錯。”

“我剛纔說話太不經過大腦了,明明你特意過來看我,我……”

“是我的原因,夏琳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兩人相互的道歉,但是內心深處的芥蒂,卻並沒有隨着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而流失,他們相互傷害到了彼此。

“哈哈,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聲,在尷尬的氣氛之中響起,好似劃破夜幕的一顆流星,打破冰面的一粒碎石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我快要笑死了,哈哈哈哈……”

笑聲好似是從廣袤無垠的天際傳來在四面八方響徹不休,又彷彿就在你耳邊輕聲呢喃,語調充滿着不羈和狂傲睥睨一切的氣勢。

“是誰?”葉荒警惕的向四周張望着。

聽到笑聲的瞬間,夏琳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她沖虛空之中放聲大喊道:“不是說好了,你不出來的嗎!爲什麼要出來,回去,你快點回去!”

她很焦急,就像要將錯誤掩蓋起來的說謊的孩子一般。

“哈哈哈,他不就是想要看清楚你現在的模樣嗎?爲什麼不讓他看看呢!這一切原本就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的存在,你根本就不用經受這種非人的痛苦和折磨,也不用變成現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爲什麼不讓他看看呢,讓他好好的看清楚你的樣子……”

聲音逐漸的凝聚在一個方向上,葉荒回頭望過去,只看到破碎的精神世界的盡頭處,一個身影逐漸的往這邊走來,那個身影被漆黑的霧氣所籠罩着,只能夠模糊的看到是一個有着一頭長髮的女人的身影。

夏琳攔在了葉荒的身前,她衝那聲音大聲說道:“不要,不要出現在這裡!我們已經說好了,你不會出現在這裡,消失,快點消失,我命令你消失!”

“消失!?哈哈哈,我雖然是你創造出來的,可是現在你已經沒有資格命令我。來吧,就讓他看看你的樣子,看看……我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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