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舟又想過去哪所學校裡面讀書嗎?”葉荒問道。
“這個沒有想過。”
“現在可以想一想了。”
“我想去哥哥去過的學校讀書。”周舟突然很是興奮的說道:“然後考大學,去國外讀書。”
葉荒的神情閃過一絲黯然,他原本是打算先和周舟閒聊一會,再慢慢的將話題扯到周清身上,沒想到周舟自己就提起了周清。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就順勢的接過話題,往下面談吧。
“周舟,關於你哥哥,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葉荒說道。
“葉大哥知道我哥哥的事情了嗎?”周舟凝視着葉荒,雙眸中滿是期待和渴望。
看着她這樣的神情,葉荒心中一軟,原本已經做好的決定,這時候開始猶豫起來了。真的要將周清的事情告訴這個純潔善良的女孩嗎?她現在還高高興興的幻想着未來,如果知道她哥哥事情之後,又會變得怎樣?
得知自己最終的親人,已經慘死,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普通人或許消沉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正常,也有些人會從此一蹶不振,對今後的生活態度都發生轉變,周舟的身體不同於常人,她能夠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吧。
或許……將這件事情一直隱瞞下去,也是一種避免她過度傷心的辦法。
但是葉荒知道,這件事情,隱瞞的時間越久,日後再暴露出來的時候,對周舟所造成的傷害就越大。悲傷就好似釀酒,不能夠長時間的拖延下去。
葉荒還是決定,將事情就趁着現在說出來。
“恩,關於你哥哥周清,我確實是知道一些事情。不過,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葉荒說。
周舟的表情頓時間就黯淡了下去,這段時間以來崇慶市所發生的種種動盪,已經讓不少的人慘死,別的不說,光是這個四合院裡面,在遭遇到怪物圍攻的那天野外,就有兩個叔叔阿姨,連屍骨都不復存在。聽到葉荒這般說之後,周舟的腦海中已經開始預想了一些可能。
她試探性的問道:“我哥哥她……她是不是已經。”
“這件事情,你遲早都會知道。所以……”原本在心中已經編制好的一段話,到了現在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口,葉荒只能夠乾巴巴的說道:“所以,我希望你再聽到這件事後,不要過度的傷心難過……”
雖然葉荒還沒有將事情說出來,但是周舟已經猜想到了很多,她的眼中有淚水流淌了下來,哽咽的說道:“我哥哥他是不是已經,已經死了……”
葉荒點了點頭,說道:“已經死了。”
客廳裡面的氣氛,變得沉重了起來,只能夠聽到空調“嗡嗡嗡”的聲響。
片刻之後,周舟就哭出了聲音,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到:“嗚嗚嗚,我,我不信,哥哥,哥哥答應過我的,他說他一定會回來的,他說她一定會回來的,嗚嗚嗚……葉大哥你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
“周舟,這種事情,我不會騙你的。”葉荒說道:“你哥哥周清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已經……消失了。”
葉荒終於還是將這個對於周舟來說,天大的噩耗說了出來。周舟哭的十分的悲傷,但是她的情況比葉荒預想之中的要好很多,至少她還沒有因爲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而火毒攻心,身體沒有因此而遭到創傷。
“我不信,我不信!”周舟拼命的搖着頭,說道:“哥哥不會死的,他說好會回來 ,他不會死的。”
“周舟……”葉荒伸出一隻手,想要安慰她。
但是看着自己的手,葉荒卻又猶豫了,或許,周清的死,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吧。儘管,站在正義的角度上來看,周清是咎由自取,是他自食其果。
“哇嗚嗚嗚……”
周舟發生打哭了起來,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只有她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葉荒擔心她過度的傷悲,而引發肺部的火毒,時刻的關注着她的情況。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周舟的聲抽泣聲音慢慢的小了下去。葉荒這才輕輕的用手安撫着她的後背,說道:“好了,哭出來了就好了,這件事情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如果周清還在的話,肯定也希望你哭的這麼傷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好嗎?”
葉荒還是保留了一些事情,他只告訴了她周清死亡的事實,卻沒有告訴她,她的哥哥周清,其實就是引發崇慶市動盪的罪魁禍首之一。讓一個身染重病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哥哥的死亡已經夠殘忍了,他沒有辦法做到更加的殘忍。
安撫了很久之後,周舟才徹底的停止了哭泣,她擡起頭,通紅的眼睛看着葉荒說道:“葉大哥……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哥哥已經死了的……”
葉荒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的過程太過複雜,葉荒只好加上了一些謊言的修飾,說道:“我親眼看到的,你哥哥已經死了。”
“那他死在了什麼地方,至少,至少也要讓我看到他的屍體。”周舟很是堅定的說道:“至少也要將他埋葬在家裡。”
周清的屍體?被葉秀秀吞噬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了灰燼。葉荒很是掙扎的說道:“找不到他的屍體,我們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周舟的眼中閃過一絲死灰般的期望,說道:“既然沒有戰鬥啊屍體的話,是不是有可能我哥哥根本就沒有死,他還活着,只不過,你們沒有找到他而已,會不會可能是這樣。”
或許現在順從着周舟的自我欺騙說下去,能夠讓她稍微從悲傷之中緩解出來,但是這樣做,無異於是給以後再埋下傷害她的種子,葉荒只能夠堅決的說道:“不是,他已經徹底死了,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了,我親眼所見,你的哥哥周清,已經死了。”
周舟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擡起頭來說道:“葉大哥,能不能帶我去哥哥死亡的地方看一看,如果沒有找到他的屍體,至少我想知道,他死在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