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一點都沒錯。”任俠對方醉筠這一番話很是認同:“如果曹紫嫣不是卯上了我,我還真挺願意做個朋友。”
“這件事情交給我吧。”方醉筠大包大攬:“肯定圓滿處理好。”
方醉筠已經想好應該怎麼處理了,馬上打電話讓自己的屬下,把車從深州開回來。
先前這輛車之所以借給任俠,是因爲方醉筠本人不開,本來也是給手下用的,經常拿來跑長途,確實經常讓手下開着去深州。
廣廈和深州兩地之間的高速公路有收費站,方醉筠的手下繳費之後,收據一定會保留起來,因爲需要拿回來報銷。
方醉筠從財務保留的收據那裡 ,找到了日期差不多的,交給這個手下,然後叮囑了一番,讓手下就去治安支隊了。
方醉筠的手下到了治安支隊找到曹紫嫣,自稱自己兩個月前開着這輛車去了深州,此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並且提供了高速公路收費票據。
必須一提的是,方醉筠的這個手下確實常住深州,因而有大量證據可以證明,否則方醉筠也不會讓這個手下出來扛雷。比如什麼時間跟什麼人在一起吃飯,什麼時候買電影票在深州看過電影,也包括在加油站加油,所有這些都有支付寶交易記錄,在手機上就可以調出來。這些東西如果想要造假,需要從兩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但碰瓷兒黨的案子前後總共也沒過去幾天。
曹紫嫣仔細盤問了一番,最後實在沒有發現什麼破綻,做過筆錄之後就讓方醉筠的手下回去了,然後自己去找支隊長彙報:“我認爲應該把方醉筠本人帶回來調查。”
支隊長聽曹紫嫣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若有所思的問:“也就是說,方醉筠名下確實有這麼一輛車,被碰瓷兒黨指認是涉案車輛。偏偏任俠又認識方醉筠,現在開的車就是方醉筠借給的,因此存在這樣一種可能,任俠先前開過那輛車,在任俠犯案之後,方醉筠把車弄去了深州,然後讓任俠開另外一輛車。”
曹紫嫣一個勁點頭:“我就是這麼推測的。”
“那麼你有證據嗎?”
曹紫嫣一愣:“要什麼證據?”
“方醉筠聲稱這輛車一直在深州,既有足夠的物證也有人證。你認爲這輛車被任俠開着犯案,那麼同樣需要拿出來證據……”支隊長一攤雙手:“你怎麼證明這輛車是在廣廈而不是深州,又怎麼證明任俠開過這輛車呢?”
“我……”曹紫嫣還真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碰瓷兒黨指認了任俠,也指認這這輛車,難道不是證據嗎?”
“孤證不立。”支隊長一個勁搖頭:“只有碰瓷兒黨的指證遠遠不夠,這個案子如果立案,也沒有辦法提起公訴,檢察院那邊就會直接駁回。你必須掌握足夠的證據,才能指證這輛車以及任俠本人犯案,我先前不是告訴過你嗎,也不能排除一種可能,碰瓷兒黨胡亂咬人。”
“一個碰瓷兒黨胡亂咬,難道所有碰瓷兒黨一起亂咬?”曹紫嫣質疑道:“我是對碰瓷兒黨分開盤問的,他們根本沒有串供的機會,結果不約而同指認出任俠和那輛車,這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據了。如果真的是胡亂咬的,怎麼能咬的這麼一致,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
“沒準他們真就是事先商量好了,如果被警察抓了之後應該怎麼應對,說什麼樣的話,咬什麼樣的人。”支隊長一個勁搖頭:“這一次碰見的是任俠,如果碰見的是其他人,也許也是一通亂咬,所以需要更多證據。”
曹紫嫣一個勁搖頭:“你這是想方設法給任俠開脫呀。”
“我不是給任何人開脫。”支隊長正色道:“只不過,我作爲警察,重視證據而已。”
“如果能把方醉筠帶回來調查沒準就能發現足夠證據。”
“絕對不行。”
“爲什麼?”曹紫嫣很是不理解:“我讓曹紫嫣的手下來接受調查,不也是老老實實的就來了嗎?”
“方醉筠本人,和方醉筠的手下,這兩者是一回事兒嗎?”輕輕哼了一聲,支隊長緩緩說道:“方醉筠這個人的社交關係非常發達,認識很多我們上面的領導,如果我們把她本人帶回來調查,她只需要隨便打幾個電話 ,就能給我們施加很大壓力。你知道結果最後是什麼嗎,我們什麼都調查不出來,還得讓領導狠狠批一頓,老老實把人給放了。”
“你就不能有點骨氣頂住上級的壓力嗎!”
支隊長冷冷一笑:“我沒有骨氣,你有嗎?”
“我有!”
“真沒看出來!”支隊長又是一聲冷笑:“上次因爲你打人,結果給你強行放假,最後你能怎麼樣,還不是老老實實去放假了!”
曹紫嫣一時無語:“這……”
“你只是一個下人物,雖然我級別比你高,其實也是一個小人物,我們這些小人物就不要去惹**煩。”
“那麼就放這案子不破了?”
“我坦率的跟你說吧……”反正這會兒辦公室也沒有其他人,支隊長非常直白的告訴曹紫嫣:“碰瓷兒黨的案子,我根本就不上心,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這些人全都是社會渣滓,要是真的全都被車壓死了,也算是淨化社會空氣,反倒是一件好事兒。我們是警察,所以做事有顧慮,這些人畢竟罪不至死,我們還不能給人家判死刑,當然就算能判死刑也是法院的工作,我們警方沒有決定權。所以我覺得有人出來伸張正義,教訓她們一下,倒也不是壞事。”
“但這個人有槍!”曹紫嫣提醒道:“這可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這倒是……”支隊長嘆了一口氣,找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允許你繼續跟進這個案子,但在掌握充分證據之前,你不能去碰方醉筠。”
曹紫嫣很是無奈的同意了:“好吧。”
“那就這樣吧。”支隊長擺了擺手:“你可以出去了。”
曹紫嫣總覺得支隊長說話有些怪異,擺明了就是想方設法給任俠開脫罪責,曹紫嫣實在不明白支隊長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事實上,支隊長真的是故意給任俠開脫,至於爲什麼這麼做,支隊長有自己的原因,曹紫嫣也是到後來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