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一刀長呼了一口氣:“我給花背榮打個電話。”
“你給他打電話?”手下被這話嚇了一跳:“打電話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行,我就是想要知道,花背榮是死是活。”
手下結結巴巴的提出:“如果殺手失手了,你給花背榮打電話,這……恐怕不太好吧?”
“艹!你懂個屁!”戴一刀重重哼了一聲:“我要是再不敢聯繫花背榮,反而顯得我心虛,給他打個電話,才顯得我磊落!”
戴一刀說着話的同時,就開始撥號碼。
花背榮這個時候整跟任俠說着話,看到戴一刀的號碼,馬上接了起來:“什麼事兒?”
“榮叔,是這樣的,我剛纔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過意不去,今天怎麼能讓你請我吃飯呢……”戴一刀表現得非常謙虛誠懇,好像不知道剛纔發生過什麼事情,仍然就像剛跟花背榮吃飯時候那樣:“我現在回來了,打算在廣廈長期紮根,方方面面還需要大家多多關照。這樣吧,榮叔,改天我做東,把咱們後港有頭有臉的人全叫上,一起吃頓飯,怎麼樣?”
花背榮聽到戴一刀的聲音,就想要破口大罵,但任俠及時衝着花背榮使了一個眼色,花背榮只能強壓着火氣說道:“行啊,你安排吧,我等你消息。”
“榮叔你現在幹嘛呢?”
“吃飯喝酒嘮嗑。”
戴一刀試探着問:“跟誰在一起?”
“當然是任俠了。”花背榮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兩個都沒什麼事兒,就在一塊多嘮一會兒,其實你也可以跟我們一起嘮,誰讓你匆匆忙忙走了。”
“我這手頭事兒多,不走不行呀……”戴一刀乾笑兩聲:“你那邊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呀,能有什麼事?”花背榮語氣冰冷,不過表面上還算是自然:“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戴一刀急忙回答:“沒什麼,就是我剛纔聽人說,咱們後港好像出了點事兒,我擔心可能跟榮叔你有關係。”
“出事兒?出什麼事兒?”
戴一刀有點尷尬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就是一個小道消息,要不我不放心, 給你打電話問一問嗎。”
“你整錯了吧?”花背榮一個勁搖頭:“我一直在後港,什麼都沒聽說!”
“整錯了最好,最好什麼事兒都沒有……”戴一刀又是幾聲乾笑:“成,榮叔,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忙。”
戴一刀放下電話之後,心裡就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
花背榮那邊什麼事兒都沒有,跟自己說話就跟平常一樣,那麼自己派出去的殺手去哪了?
亦或是,殺手其實已經到了,只是被花背榮全都幹掉,然後花背榮在自己面前裝相矇騙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花背榮這個人城府太深了,也非常難對付。不過戴一刀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爲他也算是瞭解花背榮,花背榮這個人可是直性子,心裡藏不住事情,如果遇到了自己派去的殺手,這會兒恨不得要跟自己拼命,怎麼可能還在電話裡嘮嗑。
又或者是,花背榮這會裝相,都是受了任俠的點撥,換句話說,任俠讓花背榮 不動聲色。
戴一刀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任俠這個人太可怕了。
同一時間裡,花背榮那邊,剛放下電話,就恨恨不已的呵斥道:“戴一刀這小兔崽子,剛纔派人來殺我,我特麼還得跟他心平氣和的說話,真是氣死我了!”
任俠淡然一笑:“不然怎麼辦?”
“我想出了這口惡氣!”
“有的時候,就要吃啞巴虧。”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瞭解弓箭這種武器吧,在放箭之前,要先把弓弦往回拽,你拽的越深,放出的箭就越有力道。”
花背榮還是想要出了這口惡氣:“什麼時候放箭?”
任俠回答:“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全面蒐集有關戴一刀的各種信息,他住在什麼地方、家裡人在什麼地方、日常生活有什麼規律……反正越詳細越好。”
“然後呢?”
“然後我會讓人安排他的。”頓了一下,任俠很好奇地問:“都說賭石發財的是戴一刀的父親,但從來沒見過這個人,都是戴一刀自己在外面蹦躂,戴一刀她爹呢?”
“他爹身體不好,已經臥病在牀了……”花背榮擺了擺手:“我沒去看過老戴,不知道病情如何,反正聽說已經是半個廢人了,各方面生意全都交給戴一刀負責。他們家在西南邊陲那邊,賭石本來是風生水起,就是因爲老戴後來突然病倒了,全家纔回到廣廈來。”
“怎麼不讓戴一刀接手賭石?”
“戴一刀不是那塊料,據說賭什麼賠什麼,所以老戴纔回廣廈,讓戴一刀做點正行生意。”頓了一下,花背榮很感慨的說道:“我聽到一種說法,老戴賭石賺錢太多了,偏偏這個人命裡沒那麼多錢,身子根本就扛不住,這才病倒了。他回到廣廈還能活上一段時間,要是繼續留在西南那邊,只怕老命就要交代了。”
任俠笑着搖了搖頭:“怎麼榮叔你還相信這種迷信?”
“爲什麼不信?”花背榮很認真的說道:“我跟你講,老弟,我歲數比你大,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我擺個老資格跟你說一句,世上很多事兒你還真就別不迷信,冥冥之中其實都是有定數的。你是啥樣人,註定吃哪碗飯,這輩子能有多大造化,在你剛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任俠聽到這些話,本能就想要否認,因爲自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通過一個叫任俠的打工仔重生過來。這個任俠真的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活了這麼大歲數,事業上沒有一點成績,要什麼沒什麼,如果不是因爲血龍重生,估計這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如今任俠名下卻也有了不菲的資產,包括一套豪宅,也包括赫克投資、赫克農產品、月色荷塘等等這些生意,在華宇文旅酒店還有股份。那麼按照花背榮的說法,任俠命裡就沒有這樣的財富,如今有了是不是也應該扛不住大病一場。
但任俠轉念一想,“任俠”有今天的成績,其實跟任俠本人沒有任何關係,那個任俠早就已經死了,所有這些成績其實都是血龍的功勞。或許血龍命中註定就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所以重生之後也能重新打開局面,一步步營建起自己的勢力,這樣看起來,花背榮說的是對的,或許一切在冥冥之中真的已經註定了,血龍重生於任俠同樣是註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