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津市的郊區外,一輛吉普車急速行駛在路面上,秦楓坐在後座上沒有說話,先前鷹鉤鼻在看到他上車的時候,明顯驚訝了一下,而這個反應自然也在秦楓的預想之中,原本他就把秦楓當成了擋箭牌,因爲在獄警的攔截下絕無逃跑出來的可能,然而秦楓卻安然無事的上了車,自然鷹鉤鼻也就喜上加喜,再怎麼說,秦楓在他看來也算是一個極爲能打的人,自然對他來說有着一定的用處。
吉普車開到了郊外的一處小房子外停了下來,正當秦楓疑惑的時候,鷹鉤鼻和那青年皆是下了車,對着秦楓說道:“下車!”
小房子的門打了開來,一名與青年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當看到青年的時候,快步走了過來,只是隨即神色變了變,厲聲道:“你的刑期還沒滿,怎麼出來了!”
青年低下頭,一旁的鷹鉤鼻說道:“你兒子受不了那鬼地方跑出來了,現在你們最好快點離開,要是等到警方找上來,就不是原來的刑期就夠了!”
中年人的表情連連變幻,在看了一眼三人後,對着青年說道:“你這兔崽子,快進來!”
青年神色一鬆,轉過頭正想說話,卻聽鷹鉤鼻說道:“這一年下來,你也知道我的爲人,以後有麻煩儘管來找我,地址我已經告訴你了,知道了麼?”
“鷹哥,只要逃過這一次,我絕對會去找你!”青年滿臉的感激,而中年人已經進到屋內,青年拉着鷹哥走開去低聲說了幾句話,而秦楓則站在原位,此時他並沒有什麼心急,既然已經出來了,鷹哥必定會去找樑慶生,所以自己只要靜靜的等着就行。青年在說了幾句後,快步進到屋內,而僅是過了一會兒,中年人就走了出來,手中拿着兩大袋物什,想來是準備帶着越獄的兒子離開這裡。
秦楓看了一眼吉普車,青年和中年人都上了車,晃下車窗看了鷹鉤鼻一眼,待他揮了揮手後,吉普車發動了起來,飛快的駛離了小屋。秦楓微微一愣,低聲道:“鷹哥,我們怎麼辦?”
鷹鉤鼻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處山嶺,說道:“我們翻過那座山,過去後有一家牧場,那倉庫裡面有一輛車,你會不會開車?”
“會!”
鷹鉤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招了招手,兩人迅速跑進了前邊的樹林中,這裡灌木遍地,雜草叢生,不時都會有幾隻松鼠在樹梢間穿行,鷹哥似乎是來過這裡,一路跑過去的速度非常快,好在這對於秦楓並不是什麼難事,輕易的跟在他身後。
山說大不大,但是兩人要翻越過去還是需要近半個小時,這會兒兩人還是穿着囚服,如果路上碰見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鷹鉤鼻的衣服因爲跑的過快,被邊上的刺藤嘩啦開數個口子,就連身上都已經有了一條條淺淺的傷痕,然而此時他根本毫無所覺,一門心思想着跑出這裡,監獄生活一年多,雖說比起刑期要少太多,但是一個逍遙享受習慣的人,在監獄裡那種被條條框框約束,而且低人一等的生活實在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忍受的,也只有秦楓這樣經歷過血殺會訓練營兩年非人的生活的,纔會在那種情況下找到一種享受的感覺。
“鷹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兩人穿行在山林間,鷹哥已經有些氣喘吁吁,聞言看了一眼前面,說道:“到那邊的牧場,然後你開車,我會給你指路,這雲津市暫時不能待了,等這陣子風頭過了,我準得回來!”
秦楓沒有吭聲,兩人已經跑了十來分鐘,遠處已經能夠看到一個下坡,估摸着到了那邊就能夠看到鷹鉤鼻所說的那個牧場,只不過好歹一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計劃的這麼清楚。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在腦海中存留了片刻就消散無形,既然鷹哥能夠這麼順利的跑出來,意味着從一開始就有人在暗地裡幫他,這次的聲勢這麼大,但是能夠跑出來的人卻只有他們三人,秦楓不得不想,這個鷹哥究竟是計劃了多久。
而暗地裡幫他的人,在秦楓的想法中,絕對是樑慶生無疑,現在的疑惑只是鷹鉤鼻是否會帶他去樑慶生那兒,如果不能夠到的話,秦楓就不得不可考慮主動套話,即便是嚴刑逼供也是沒有辦法。然而現在他對於樑慶生的事情隻字未提,主要也是不想鷹鉤鼻會起疑,但是他如果能夠主動帶秦楓到樑慶生那兒,自然會少許多麻煩。
秦楓隨手撥開了擋在身前的一根樹枝,說道:“鷹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林,既然跟了我,有話就儘管說!”鷹鉤鼻慢下了步子,伸手撥開了樹杈,前方下坡過去就是一大片稻田,這會兒稻子剛開始冒黃,看起來生長的極爲不錯,秦楓微有些詫異,半晌反應過來,說道:“咱們就這麼跑出來了,不知道有什麼打算沒有?鷹哥你自然知道這些,但是小弟隻身一人,實在是心裡沒底!”
鷹鉤鼻雙手叉着腰,胸口不停的起伏,聞言笑道:“我道是什麼,就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有啥難說的,放心,這次出來你也出了力,我不是沒良心的人,絕不會虧待你,現在咱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被抓回去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楓笑着點了點頭,兩人飛快的竄進了稻田中,因爲幾日放晴,而又快達到秋收的季節,稻田裡已經沒有了積水,兩人一路跑過去踩倒非常多的稻子,秦楓心下對稻田的主人道着歉,腳步卻更爲加快,稻田的盡頭處,一個由青磚搭建起來的房屋顯現在眼前,鷹鉤鼻吐了口唾沫,挽起了已經被各種刺藤劃破的衣袖,上前硬拽了幾下房門,身後秦楓走了過去,問道:“鷹哥,沒有鑰匙麼?”
“早沒了,這地兒是我一個朋友的老爸建起來的,進來前我把自己的車交給他,就停在旁邊的倉庫裡,車鑰匙應該就在屋裡面!”鷹鉤鼻退後了幾步,猛地衝上前一腳踢在房門上,但是雖然是木質門,卻不是他這麼一腳就能夠撼動的。
秦楓伸手在又要衝過去的鷹哥胸前,隨口道:“鷹哥,你退開一些,就一扇門,我來就是!”
鷹鉤鼻這纔想起秦楓的身手可不是他能比的,當下也不多話,退後到了一旁,卻就卻見秦楓來到門前,擡頭看了一下門框頂部,突兀的擡起腿,毫無預兆般,一聲悶響傳入了耳際,木質門竟然從中碎裂開來,鷹鉤鼻案子咂舌,不見秦楓衝刺加速,就那麼一腳竟然把門給踢碎了,這力道着實嚇人。
秦楓轉過身說道:“好了!”
鷹鉤鼻不再驚訝,快步跑進門內,裡面更像是一個倉庫,四處堆積着農具,鷹鉤鼻上前推開了一大堆工具,在那下面有着一個稻草堆,鷹鉤鼻伸手在裡面掏了一陣,順手一抽,兩把老式的獵槍被拿出了出來,秦楓一愣神,因爲這些獵槍早已經是淘汰的東西,即便是現在的一些仿真槍都能夠做到這種老式獵槍的威力。隨手接過鷹鉤鼻丟過來的獵槍,隨便搗鼓了一下,輕笑道:“鷹哥,想不到這裡還有這種老古董!”
鷹鉤鼻見秦楓竟然對槍支沒有太大的反應,不由心下有些疑惑,卻聽秦楓說道:“以前經常搗鼓仿真槍,家裡也沒少收藏,爲此還差點被抓!”
秦楓的話讓鷹鉤鼻新下的疑惑頓消,擦了擦獵槍上的灰塵,眼睛對準了瞄準鏡,說道:“現在搞不到好東西,要是出了情況,這東西也能派上用場!”
鷹鉤鼻將槍丟給了秦楓,反身繼續在房間中找起了鑰匙,約摸着過了十來分鐘,鷹鉤鼻從一個櫃子的角落找到了一把要是,眼中一喜,快步跑了出去,待旁邊車庫的門打開後,一股子灰塵揚了起來,秦楓用槍桿撩開了掛滿門邊的蜘蛛絲,看了一眼停在裡面的一輛黑色轎車,說道:“鷹哥,這有些年頭了吧,這裡都沒有人麼?”
鷹鉤鼻打開了車門,從座位旁拿出了一直放在那兒的車鑰匙,發動了一下車子,欣喜的是還能夠行駛,而且油量也足夠,按了按車喇叭,秦楓連忙將槍支丟到後座,上到駕駛座,在稍稍熟悉了一下後,倒着車子出了車庫,車的性能在秦楓看來顯然不是一般的差,但是這會兒不是開車兜風,按照鷹鉤鼻的意思做就行。
牧場的後方有這一條沙土鋪就的小路,正好能夠容一輛車子經過,而道路兩邊都是泛黃的稻子,從遠處看,只能看到車子的頂部,秦神色輕鬆的駕駛着車子行駛在小路上,對着副駕駛上的鷹鉤鼻說道:“鷹哥,去哪兒?”
鷹哥放下了座椅,閉上眼睛說道:“沿着這條小路一直往前就行,大概還要開一個多小時,我先休息會兒,等開到了一條岔路,你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