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掛車廂是房車系統的一個選配模塊,可以提供額外的運載力,有的是單純載貨的貨倉,有的在增加座位後可以載人,有的在加入生活系統後,成爲正式的拖掛式房車,種類比較多,有大有小。
李白訂購的只是單純的貨倉,跟奔馳這個牌子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是地道的國產貨,就是用料好一些,專注於承重,皮實耐操。
兩個軲轆頂着承重底盤,貨廂帶有左右後三面窗戶,具備保溫能力,內部可以添置座椅用於載客,也能保證舒適性。
考慮到奔馳房車的車身長度,這個新配的車廂體積並不大,只有兩米多長,太長的話可能無法適應過於狹窄的山路彎道。
這臺拖掛車廂並不止是一個單純的廂體,可以與房車的電氣系統連接,可以同步剎車燈、倒車燈和轉向燈,內部也有照明燈光,作爲一臺小型運載倉庫,完全綽綽有餘。
送貨人員將這臺拖掛車廂掛在奔馳房車的後面,同樣貼上蛇纏權杖的標貼,醫療隊諸人的行李和部分不在乎顛簸的藥品都轉移了進去,見內部空間還有剩餘,又採購了一些糧油副食,大大延長了醫療隊的“續航”能力,保證一路上的飲食供應。
爲此黔南省衛生廳接待人員陸主任和折樓縣的朱幹事對着這臺額外增加的運載工具咔嚓咔嚓猛拍了幾張照片,作爲宣傳素材。
當然,拖掛車廂也不是沒有缺點,就是貴……都夠買一輛小汽車。
幸虧是李白個人出資購買的,如果用的是公費,怕不得要被老百姓們給罵死。
除了補給以外,醫療隊還在鄉政府休整一個下午,洗澡,吃飯和睡覺,多日的辛苦積攢下來,幾乎一沾枕頭就打起了呼嚕。
畢竟村子裡麪條件有限,沒有辦法好好洗個熱水澡,每天都得起早貪黑,十分辛苦,不少患者急於看病,擺脫病痛的折磨,有時候會不管不顧的打擾求診,醫生們也沒有辦法拒絕,總是累得精疲力竭。
忙着補覺的人並不包括所有的醫生,個別精力旺盛的,還有力氣去逛接,順便理個髮,品嚐當地小吃,採買一些土特產,完了再打包寄回去。
帶是不可能帶的,個人行李負重早就超限了,坐飛機加運費實在是太貴。
在魯元和尤志輝兩位警官的攛搓下,李白順便逛了一圈鄉派出所,交流一下工作經驗,順手將十幾個爛賭鬼給收拾了,又是一通鬼哭狼嚎。
對於李白來說,完全是不值一提的舉手之勞,卻是幫了東王鄉派出所的大忙。
沒有這些爛賭鬼不安定分子,鄉里的治安和家庭和睦情況都能夠直線提升,再也不會有輸紅了眼的賭徒故意惹是生非,或者輸得家徒四壁,妻離子散。
沒有這些賭鬼鬧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事情,哪怕窮點歸窮點,安安穩穩過日子也是好的。
經過短暫的休整後,醫療隊再次精神飽滿的出發。
這一次,身上貼着蛇纏權杖標貼的奔馳房車開在最前面。
畢竟人靠衣妝,佛要金妝,一身標誌性貼紙更能夠表明醫療隊的身份,可以一目瞭然的告訴所有人,醫療隊來了,讓醫療下鄉服務活動變得更加專業,也更有說服力。
“這次要去的村子和連南村比較近,路上要小心一點。”
這一次輪到朱幹事坐到李白的副駕駛座,依然還是負責領路。
原本坐在副駕駛座的魯元警官坐到了駕駛座後方面對面的座椅那裡,和郎會計與幾個醫生坐到一起。
黔南省衛生廳的接待人員陸力主任則轉移到了考斯特公務車上。
“又是裝窮,裝可憐,強行討錢,像這樣的道德綁架嗎?”
李白心裡當即有了數,前天凌晨,醫療隊倉促離開連南村,正是因爲一夥爛人的緣故,就跟臭狗屎一樣,看着噁心,趕開又要髒了手,拍死吧,特麼屎星子又要亂飛,純屬是禍害。
朱幹事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是啊!前天要不是我們走的早,說不定就被堵上了。”
前天下午,他就收到了連南村的消息,那些當地無賴漢真是陰魂不散,糾結了好幾個人來宰醫療隊的肥羊,卻撲了個空,被村民們驅趕大鵝給狠狠教訓了一頓,恐怕這輩子見到鵝都會有心理陰影。
“真是夠嗆!”
李白搖了搖頭,他能夠理解政府部門的無可奈何。
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分分鐘遊走在違法犯罪的邊級瘋狂試探,這種人最是讓人頭疼,否則也不會被稱爲地痞流氓無賴,專門擅長噁心人,一般人還真得治不住這樣的傢伙。
要是流氓罪還在,這些傢伙早就發配邊疆,與披甲人爲奴,不,與人民羣衆爲“奴”,幹苦工,出大力,一天就倆面坨坨,英雄好漢也得餓得眼冒金星,哪裡還有精力搞事情,經過十年勞動改造,一團廢渣要麼練成鐵,要麼灰飛煙滅。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各種下作手段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還是小心一些,小心!”
朱幹事嘆了口氣,剛想要繼續說下去,卻突然汗毛直豎的擡手指向前方,大叫小心。
幾乎是第一時間,李白踩下了剎車。
到底是大牌子,房車的制動系統相當靈敏,加之車速本就並不快,車體往下一沉,時速迅速歸零,輕而易舉的停了下來。
倒是後面的考斯特公務車有些措手不及,幸虧是老司機,剎車飛快連點,當車頭距離房車拖拽的貨廂還有不到兩米時,終於艱難的停了下來。
路邊竄出來的那個人沒有預料到奔馳房車竟然停的這麼快,雙方之間還有三米多遠,在楞了一楞後,卻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舉動。
頭一埋,直接撞了上來。
嘭!~一聲悶響。
生生與房車的車頭髮生了一次親密接觸。
就在這個時候,李白輕輕一拍駕駛臺,一道暗勁透車而出。
主動撞上車頭的那個傢伙倒飛了出去,變成滾地葫蘆,在路面上一滾再滾,足足滾出三十多米遠,都快要看不到了,最後躺地上一動不動。
幹嘛想不開呢!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兩息之間,車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臥槽,發生什麼情況!”
“撞到什麼東西了嗎?”
房車和考斯特的車廂內驚呼聲響成一片,所有人都因爲緊急制動,身體狠狠搖晃了一下,幸虧坐在座位上,差點兒要出溜出去。
“艹,碰瓷!”
朱幹事看得目瞪口呆,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來,車都停了,還非得硬充頭鐵,這麼死活撞上來,不是主動碰瓷是什麼。
果然是江湖人心險惡,自己剛提到這一茬,特麼就應驗了。
喂喂!零車速強行碰瓷,還能倒滾出二三十米遠,這假摔實在是假的不能再假了,能用心一點嗎?
路邊的草叢裡竄出五六個歪瓜劣棗一樣的傢伙。
有人拿着手機衝着奔馳房車猛拍個不停,像是要保留什麼證據,作爲提交的呈堂證供。
有人揮着胳膊放聲大喊:“撞死人啦,撞死人啊,肇事者要肇事逃逸啦!殺人犯啊!”……各種給自己加戲。
有的人拿着棍棒,橫眉豎眼的揮舞作勢,裝作要來砸擋風玻璃,拉車門,反正各種威脅舉動。
作爲縣裡的公務人員,朱豪春是標準的地頭蛇,他放下副駕駛的車窗,探出半個腦袋,沒好氣地喝道:“特麼你們找死啊!光天化日的,還敢攔路碰瓷?滾,從哪兒來的,滾回哪裡去。”
分工明確的團伙作案,還如此熟練,恐怕已經不止是第一次這麼幹了,就是一羣缺德帶冒煙的混蛋!
要不是醫療隊趕着去下一站,換作平常時候,像這種貨色,直接抓了送到派出所,當作車匪路霸,吃上幾年牢飯再說。
“撞了人還想跑?賠錢!賠錢!”
“就是,肇事逃逸,全責!”
“殺人償命,欠債賠錢,撞死了,你說公了還是私了,趕緊賠錢。”
亂七八糟的吆喝聲最後變成兩個字,“賠錢!”
如此碰瓷的真面目昭然若揭。
“碰瓷嗎?開門,我來收拾他們!”
魯元警官站了起來,爲了保護醫療隊的安全,他和另一位同事尤志輝是佩了槍的。
現在持槍執法可不需要再對天鳴槍警告,一旦構成威脅,就地擊斃都不算什麼,警方針對車匪路霸的打擊,動槍完全是家常便飯,從來都不會手軟,有時候直接往死裡頭打。
更何況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中了槍也來不及搶救,槍傷和普通貫通傷,治療起來完全是兩碼事,沒有接受過專門的培訓,還真的治不了。
“行!今天走過路過,就不能錯過,魯警官,待會兒讓鄉里來拿人。”
朱幹事推開副駕駛座的門,毫不膽怯的衝着那些惡形惡狀的傢伙迎了上去,擡起手指着他們,正氣凌然地說道:“吼什麼吼,沒看到車上有行車記錄儀,當我們瞎啊!一個都別跑,老實站着!”
官威登時釋放出來,震的那些虛張聲勢的土賊膽戰心驚,外強中乾的他們哪裡想到,車上下來的人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
等等,後面那個穿着警服,拎着銬子的是怎麼回事?
這是信息不對稱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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