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着時間過去,那寒氣越來越盛,沐風感覺到自己真氣也越來越凝實,這時他才知道秦宗師所說的這裡適合修煉是什麼道理。沐風基本可以斷定,等到寒星草花開之時,便是寒氣最盛的時刻。
等到真氣和劍意都達到頂峰的那一刻,便是完美突破之時,沐風雖然全神貫注,揣測秦牧當時所舞的劍花,但仍是止不住心潮澎湃。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寒氣也越來越盛。
沐風忽然耳朵一動,向前看去,前方霧氣極濃,白茫茫一片,只見白霧內陸續浮現人影,接連的腳步聲響起。
這一行人足有二十多人,通過腳步聲和呼吸聲判斷,其中有七八人顯然不是庸手。
沐風拔出泥土裡的長劍。
人影越走越近,漸漸看得清了面目。一行人有老有少,這些人見到手持長劍的沐風也是微微一愣。
一名老者率先跨前一步,這老者明顯是這一行人中最強的,穩重道:“你是什麼人,爲何守在這裡?”
沐風不敢放鬆,沒有行禮,仍持長劍說道:“你們放心,我不是爭搶靈藥的,只是在這裡修煉,這靈藥並非大補之藥,還請各位注意了。”
這一行人正是當日在秦牧家小飯館的衆人。
聽到沐風說不來爭搶靈藥,老者鬆了口氣,這沐風看上去並無敵意,老者也聽說過在逆境中練功以求突破之法,沐風所言應該不假。老者拱手道:“謝謝閣下提醒,我等已知這靈藥是大寒之物,不過亦有用途,請閣下放心。”
老者神色間淡淡然,顯然沒把沐風的話放在耳裡。這一行人怎麼可能聽得進去,根據那經驗豐富的採藥客所言,這靈藥的年份恐怕有千年之久,匯聚了雲關山千年的靈氣,哪怕僅僅只是一小片葉子也有極好的功效。今日一來,三十米外寒氣透體逼人,果然神異無比。
沐風看出這些人沒聽進去,搖了搖頭。
老者這行人是真的不知死活,竟然還帶普通人前來,這裡的寒氣之重連自己距離近點都難受,要不是這些人距離還算遠,都穿着羽絨服,寒星草也還沒開花,隔着三十多米的距離,早就會把皮膚凍裂了。
即便如此,這寒氣也不同於冬天的寒氣,會慢慢腐蝕進人的體內,以沐風的見識來看,恐怕會傷肺傷脾,吃不下飯整日咳嗽,要連用大補之物溫養數月方可無恙。
沐風勸道:“你們還是不知道這靈藥的藥性,別的不說,半步武者之下的人也帶到這裡,這不是拿人命開玩笑嗎?還請這幾位富家子弟回去吧。”
潘輝皺了皺眉,沐風這句話像是說他這樣的真正幕後老闆礙手礙腳的意思,低聲問護衛這沐風實力如何。那半步武者護衛冷笑道:“跟我水平差不多,咱們這裡可是有至少七人和他水平相仿,那老者是燕家高人,入道巔峰,這拿劍的怎麼打得過,就憑他也有資格說咱們?”
那靚麗女子也很不耐煩,說道:“你又不採摘靈藥,在這裡說那麼多幹什麼,等我們把靈藥拿走了,你繼續修煉就是。”
老者神色一凜,低聲道:“大小姐,此人不可得罪。”
他沉浸在入道境界多年,雖然已無突破的希望,但經驗極其豐富。一眼便看出來沐風除了自己之外,遠在這裡任何人之上,而眼下雙方相距只有十米,老者自己也沒有把握必勝。
靚麗女子瞅了老者一眼,道:“叔公,我燕家倒不至於怕他吧。既然他不要靈藥,咱們採了就是,生死算我們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沐風微微嘆氣,人要尋死,那也是勸不住的,他不想和這些人起衝突,把劍收回劍鞘中,讓在一邊。
那老者向一名揹着登山包的三十四五歲的中年男子道:“藍藥師,麻煩你跟我一起去採藥吧。”
那藍藥師是幾家聯合重金請來的採藥客,經驗豐富老練,也正是他發現這靈藥的神異之處,知道要等花開之時採摘才最有功效。
老者和藍藥師一齊掠過沐風,向峭壁走去。
忽然小路來處一聲大喊:“誰說靈藥是你們的!”
人隨聲到,遠遠白霧中隱約有三人腳下生風,在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幾步便奔到衆人面前。
這是三名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明能幹的習武之人,這三人到衆人面前,冷笑道:“寶物有德者居之,可不是你們獨家的,知道這靈藥特性的不光是你們,我們也要分杯羹。”
燕家女子潘輝等衆人卻不覺得意外,也該是這個時候到了,這靈藥的消息封鎖不住,知道的人不少,只是許多人在迷霧之中根本不知道靈藥在哪裡,往往走着走着已經原路返回了。
能有資格進來的,也不一定就能成功採摘,迷霧之中峭壁之上,要不損害靈藥採摘成功,確非易事。
而且這靈藥開花之時藥效最強,無論是花開前還是花開後都在等這個時刻採摘下來,所以基本上都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想辦法分一杯羹。
潘輝,燕家女子等人都沒有回答,那三人也便沒有在說話。
距離正午寒星草開花還有兩個鐘頭,在不到半個小時內,陸續有人趕來,這小小的峭壁之前逐漸已彙集了將近四十人,比原來多了十多人。
這峭壁之前並無多少空地,三十多人把佔得滿滿當當,人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是爲了那僅有一棵的千年靈藥而來,氣氛無形壓抑。
潘輝燕家女子這一撥人雖然聯合起來實力最強,但卻多了像潘輝燕家女子這樣的普通人,並不全是修煉者,而且組織渙散,並非鐵板一塊。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們纔去找傳說中醫武雙絕的秦龍頭,一是見識見識這據說才二十歲便一步登天的大龍頭是什麼樣,二是重金請他來幫忙採藥。
所有習武之人都蓄勢待發,只要談不攏,立馬就開始動手。
沐風見場面劍拔弩張,爲了一棵不能進補的靈藥實在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