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弱水宮弟子,在兩名長老帶領下,向着萬里之外的通天山脈疾馳而去。
而就在她們離開後弱水宮後不久,距離弱水宮山門數千米外的一座千丈高峰上,突然出現一名身穿黑裙、面罩黑紗的女子。
那女子雖看不到容貌年齡,但從其白暫的肌膚、窈窕的身段以及髮絲間露出的一些銀絲可出推斷,她應該是個年齡比較大的美婦人。
“又是五年……時間過得好快啊!頂天,咱們的女兒憐兒,今年已有二十歲了,她的眼睛和鼻子像你、臉型和嘴巴像我,出落的愈發美麗了……憐兒眼下正在一個叫華夏宗的小宗門內擔任長老,我偷偷去看過她,她現在過得很好、很開心……”
那女子站在山巔,遙望着弱水宮方向,雙眼中突然涌出一層水霧,喃喃自語道:“可是頂天你呢?你怎麼就一直杳無音信?你可知道,這十餘年來,我每日都風雨無阻的守在這裡,只盼着你能來弱水宮尋我,然後我們再去和憐兒團聚。可你爲什麼一直不來呢?你……不會是出事了吧?頂天,我好擔心你啊……”
那女子說着說着,淚水自眼眶內涌出,很快便打溼了黑紗面罩。
山巔上的女子,名叫周玉若,她口中的“頂天”是她的武道伴侶諸葛頂天,而“憐兒”則是她與諸葛頂天的女兒諸葛憐。
當年諸葛頂天爲躲避周玉若之母、弱水宮宮主周輕燕的追殺,不得不與有孕在身的周玉若分離,不曾想這一去便是十多年毫無音訊。
這十多年間,周玉若在最初的幾年裡還篤定諸葛頂天脫身之後一定會來尋找自已,可隨着時間的推移,諸葛頂天消息全無,這讓她意識到了不妙,開始寢食難安,心緒不寧。
周玉若是個聰明人,明白諸葛頂天一定是出了事,只是又不願接受,只能不斷的自我安慰。
在天聖洲的三品小宗門玄女門裡生活了一段時間、生下女兒諸葛憐之後,周玉若把女兒託付給了玄女門門主,自已則悄然返回這東勝洲的弱水宮附近。
雖說弱水宮的宮主周輕燕便是周玉若的母親,但因爲諸葛頂天之事,母女兩人之間產生了難以化解的隔閡。
周玉若消失的這些年,周輕燕沒有派人去尋找過女兒,周玉若也根本不想再和母親見面。
周玉若在距離弱水宮數十里外的一處深山中搭建了兩間小石屋,白日裡到弱水宮山門外的山巔上守候,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諸葛頂天的身影,夜晚則返回竹樓休息。
如此日復一日,一晃眼間,便是十幾年過去。
周玉若如一尊塑像,站在山巔許久未動,直到日斜西天,她這才失望的嘆了口氣,轉身準備躍下山峰離開。
便在這時,遠處的山道上,隱隱響起疾風馬的嘶鳴聲,那聲音由遠而近,徑直向着弱水宮的山門方向馳來。
周玉若遁聲看去,只見兩匹疾風馬轉過前方的山角,風馳電掣般疾行着,馬上的騎者是年齡相仿的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都是武者,年齡也都只有二十出頭,讓周玉若感到驚詫的是,那男武者的修爲她居然無法看透。
而那女武者的修爲雖只是宙級圓滿,卻是難得一見的先天火靈根。
“憐兒……是憐兒……她怎麼會來這裡?”
當週玉若看清了疾風馬上那名女武者的容貌之後,身軀猛然一震,雙眼陡然圓睜,臉上流露出驚喜之色,隨即又是一臉惑然不解的表情。
她想不明白,開開心心呆在神武洲華夏宗的女兒諸葛憐,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來這裡又有什麼目的。
想到此處,周玉若的目光突然落在和女兒並轡而行的那名男武者身上。
早已是過來人的周玉若,一眼便看出自已女兒和那名男武者之間關係匪淺。
可憐天下父母心。
心中有了如此想法的周玉若,開始用審視的眼光去看那名男武者。
疾風馬上的一男一女,正是方白和諸葛憐。
和華夏宗的親朋好友相逢之後,方白在那裡停留了一段時間,待一切安排妥當後,便讓李沉舟留下協同姐姐方芸管理華夏宗,而自已則帶着諸葛憐前往弱水宮尋找周玉若,以完成在世俗界對諸葛頂天遺體作出的承諾。
弱水宮雖然隱秘,但對於擁有了數十名先天強者爲下屬的方白來說,想要打探到弱水宮的所在,卻不是什麼難事。
周玉若當初去華夏宗偷看女兒之時,方白、李沉舟等人還未趕到華夏宗,因此周玉若並不認得他。
年輕俊美、氣質超凡、實力高深莫測……周玉若遠遠的打量方白一陣,竟沒從他身上挑出一點毛病來,暗想自已這個女兒還真是很有眼光。
周玉若並不知道,在她前發現方白和諸葛憐之前,方白便已經覺察到了她的存在。
“有人在偷窺咱們!”
疾行之中,方白側過頭,對身旁的諸葛憐說道。
在方白的神識掃視中,周玉若的修爲只是先天高階,而且也沒對他們流露出任何的敵意,因此方白也未放在心上,猜想着那人也許是弱水宮的守山弟子。
“啊?”
聽到有人偷窺,諸葛憐不由有些緊張,放緩了疾風馬的速度,四下裡看了看。
弱水宮是真武界首屈一指的先天宗門,整體實力強大,且其宮主周輕燕又是諸葛憐素未謀面的外婆,因此初來乍到的諸葛憐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按理說,外婆也算是至親之一了,婆孫之間應當是極爲親近纔對,可諸葛憐從方白口中得知當年父母與外婆之間的恩恩怨怨後,實在難以對這個外婆生出親近之心。
只是,外婆終究是長輩,諸葛憐即便對周輕燕有千般不滿,萬般埋怨,也無法真正的恨起來,不過她還沒有想好在和外婆見面之後該怎麼應對,心中難免有點慌亂。
“別擔心,那偷窺之人沒有敵意。她似乎對你頗爲關注,似乎對你抱有很大好感。”
方白低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