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你不是說你給咱們清歌找的那些保鏢有多好多好嗎現在怎麼回事?二十個保鏢,居然看護不住清歌…···這就是你找的好保鏢?現在清歌不見了,你說該怎麼辦?這大半夜的,清歌又遠在燕京,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我也不想活啦!你別隻坐着發呆啊,倒是快想辦法······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們家清歌是個好孩子,求您保佑她平安無事……”
林輓歌心緒不寧的坐了片刻,忽然從沙發上豁然起身,在夏青山面前走來走去,一會兒低聲埋怨丈夫、一會兒雙手合什爲女兒祈禱平安,嘴裡不停的說着,思女心切,眼睛裡已經噙滿了淚花。
夏青山爲人剛正秉直,寡言少語,性格稍顯沉悶,與林輓歌的外向性格剛好是一個互補,他們夫婦兩人結婚二十多年來,林輓歌偶會發些大小姐的脾氣,而夏青山也自有應付的辦法,既也不和妻子生氣鬥嘴,也不會一怒之下甩手離家不回,只以沉默應對。
林輓歌的性格雖然有點急躁,但並不是無理取鬧的那種,而且她有一個優點,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每次發過大小姐脾氣之後,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要是自己錯了,就主動去給丈夫道歉,要是覺得自己有理,就會耐心的和丈夫解釋,直到丈夫心服口服的接受。
夏青山並不是耿直到迂腐的軍人,相反,他深諳夫妻相處之道,對於妻子的道歉,他會欣然接受;對於妻子的合理解釋,他也會信服,然後“呵呵”一笑,抱抱妻子的腰肢,親親她的額頭夫妻兩人就會重歸於好。
就是因爲這樣,夫妻兩人結婚二十多年,沒有吵過一次架,在華夏的名門大家裡他們的夫妻感情算得上是極好了。
她們兩口子就夏清歌這麼一個女兒,女兒就是他們的掌中寶、心頭肉,可是現在寶貝女兒在千里之外的燕京下落不明,林輓歌想到女兒到燕京去開演唱會前,保鏢都是丈夫親手安排的,如今保鏢失職,她自然就把矛頭指向了丈夫。
夏青山被她埋怨了半晌這才端起面前茶几上的茶水喝了兩口,然後咳嗽一聲,輕聲道:“輓歌,先別急`·····”
“我急!我快要急死了!”林輓歌摸出手帕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坐到丈夫身邊,雙手抓住他的一條胳膊搖了搖,急道:“青山,你在燕京不是有很多朋友嗎?讓他們幫幫忙去找清歌啊!越快越好晚了……我怕啊!”
“輓歌,你冷靜一點,先聽我說……”夏青山輕輕摟住妻子拍了拍她的肩頭,道:“聽清歌的保鏢們說,他們在跟丟了清歌的車輛之後,曾經撥打過清歌身上的電話,清歌也接通了電話,只說了一句‘我不會有事,不要找我,後就掛斷了,之後誰的電話也不接了。所以我想……清歌應該沒事……至少暫時沒事!”
“不接電話就是沒事?爲什麼?”
林輓歌本來也是極聰明的一個女人,否則也生不出夏清歌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美麗女兒了,可她關心則亂現在滿腦子都是女兒的影子,哪還能去考慮其他事情?
“你想啊,如果是壞人綁架或劫持了清歌,還能讓她的手機一直開着嗎?”
“說的也是啊!”林輓歌經他這一提醒,頓時精神一震,說道:“如果我是壞人抓到清歌之後,會在第一時間內把她的手機沒收並關掉,絕不會容許她的手機一直開機……對了,我給清歌打個電話……”
夏青山苦笑搖頭:“沒用的,我已經試過了好多次,她都不接……這孩子,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翅膀硬了,快要無法無天了!”
“我試試······我試試···…”林輓歌撥了女兒的號碼,手機那端傳來長時間的音樂炫鈴聲,然後就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這句話。
一連試了幾次,都是這樣,氣的林輓歌跺腳不止。
“聽保鏢們說,清歌和一個少年同乘一車,而且是在那少年的幫助下襬脫他們追蹤的。
嘿,原來那少年和咱們清歌早就認識了,關係還很不錯······”夏青山等妻子的脾氣發泄的完不多了,接着又道。
“啊?”林輓歌一呆,隨即問道:“少年?你是說,咱們清歌不是被壞人綁架劫持了?”
“應該不是。因爲從目前傳回的各種資料分析來看,那少年不像是個壞人!”夏青山頓了頓,又補充道:“不但不是壞人,而且他似乎還救過咱們女兒的命呢。”
林輓歌聽到“救過咱們女兒的命”這句話,目光一亮,理了理思路,道:“我聽清歌說過上次她在燕京被壞人綁架,多虧一個身手高強的少年救了否則她可能連命都沒了······青山,你說的少年,難道就是清歌口中的那個救命恩人?”
“是他。關於那少年的事情,清歌曾在演唱會前和保鏢們說過,保鏢們剛纔又轉告給了我……”
林輓歌“呼”的長鬆了口氣,白了丈夫一眼,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這種事情怎麼不早一點和我說?嚇死我了!那少年的身手不是很高嗎?既然咱們清歌和那少年一起溜了,而且那少年也不是個壞人,那我就不擔心了夏青山瞪大眼睛道:“這樣就不擔心了?你就這麼放心那個少年?”
“不放心還能怎麼樣?不然你倒是讓人把清歌給我找回來啊!”林輓歌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又道:“再說了,咱們女兒像我,眼光獨到,看絕不會看錯的。她好像不止一次在咱們面前說那個少年……那少年叫薛什麼來着?”
“薅天衣。”
“對,薛天衣!”林輓歌道:“清歌好多次提起那個薛天衣,說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出色,還想聘請他做私人保鏢呢!清歌長這麼大以來,從沒有這樣誇過一個人,看來那少年一定不錯!有時間我一定要見見他,順便感謝一下他救咱們女兒的這份恩情。”
夏青山皺了皺眉,道:“私人保鏢?這個有點不像話了!我就不信,他一個山溝溝裡走出來的小子,只有十、七八歲的中學生,身手比得上我精挑細選的那些保鏢?”
林輓歌奇道:“青山,你怎麼對那薛天衣瞭解的這麼詳細?”
“因爲我有他的詳細資料。”夏青山拿過一旁自己的公文包,從裡面摸出一個檔案袋放到茶几上,說道:“自從上次清歌回來說薛天衣救了她之後,我就讓人蒐集了薛天衣的所有資料,有關他的所有一切差不多都在這裡面,你可能以看看……”
“你倒是細心。不過這樣查人家的底細,不太好吧?”
“我也是爲了咱們女兒着想,別交到不該交的朋友!”
“女兒交的朋友,我放心!”
“小心無大錯!”
夏青山見妻子抽出了薛天衣的資料認真看了起來,笑了笑,說道:“薛天衣的家裡只有一個爺爺,名叫薛山,今年已經八十四歲高齡。這位薛老爺子和燕京葉家的葉老爺子是戰友,是個老革命了,薛天衣能進入燕京十六中讀書,葉老爺子幫了很大忙。薛山年輕時在參加一次戰鬥中,不幸負傷,失去了生育能力,因此無兒無女,薛天衣是他從外面撿回來養大的,爺孫兩人十幾年來相依爲命······就是不清楚薛天衣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有村民說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雲遊老道士傳授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夏青山輕聲說着關於薛天衣的一些事情,有些是那份資料上也不曾記載的,而林輓歌也很快看完了資料,最後拿着資料裡一張薛天衣的照片,藉着燈光仔細打量着,嘆道:“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嗯,這孩子個頭兒高高、身材挺拔,眉清目秀的,看着挺討人喜歡!青山啊,你說咱們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該多好?”
夏青山聽她提起這個事兒,不由暗歎了口氣。
他們兩口子在生夏清歌之後,其實是準備再要一個兒子的,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無論他們怎樣勤奮耕耘,林輓歌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兩口子也都到醫院去檢查過,身體都很健康,至於爲什麼一直沒有開花結果,連醫生也解釋不了,後來夏青山調去外地任職,兩口子聚少離多,更沒有機會施雨播種,結果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金陵夏家兄弟姐妹衆多,兒孫也是枝繁葉茂,目前在各個領域均有建樹,這個龐大家族今後不愁無人引領着繼續前進,再加上夏清歌如今以歌聲揚名海內外,取得了無數榮譽,所以青山兩口子覺得有了這個女兒將來孝順着,要不要兒子也無所謂了,再說他們現在都已經四十多歲,夏青山更是離五十不遠,事業也正值巔峰期,也沒那份心思和精力去照顧孩子,生兒子一事也就徹底放棄了。
林輓歌剛纔提起這事,其實也是無心的,卻讓夏青山生出了一些感嘆來,心想夏清歌要是個兒子,自己就不用這麼牽腸掛肚了,女兒終究是女兒,況且又是那麼美麗柔弱,她一個人和一個少年甩脫了保鏢溜走,誰家父母不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