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大成之後,每攻出一招一式,都是剛猛無比,無堅不摧,霸道絕倫,毀天滅地的驚人威力,天地之間,無人可匹敵。
我聽得頭都大了好幾倍,這麼複雜得象數學之類的東東,心中早無半點想要修習的慾望。
格尼突然一掌拍在破木箱上,嘩啦乒乓一陣亂響,木箱破碎,碗碟摔得粉碎。把箱裡的一堆舊衣物掃飛,五指抓入箱底,木板粉碎,箱底夾層處現出一個油紙包,看形狀大小,裡邊包的是一本書。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裡邊包的一定是《獸王歸元殺》的上部秘籍。
格尼的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不過少了點陰沉的死氣,煥發了一丁點生氣。
他不管我願不願意,把兩本秘籍硬塞到我手上,叫我立刻看,記下書裡的心法口訣註釋,他則在一邊解釋。
老傢伙黃婆賣瓜的吹噓獸王歸元殺如何如何的厲害,我心中半信半疑,之所以用下記下心法口訣,是想加緊把體內無心聖果的神密力量煉化,如此一來,也許那幫傢伙就會死心了。
依照書中所說的修習方法,我屏除心中雜念,開始行功入定,也不知精氣運轉了N百次大小週天,我感覺丹田內緩緩升起絲絲炎流,流走在全身的經脈穴道中,慢慢的匯聚在丹田大穴內。
繼續行功,丹田內的的炎流竟然開始慢慢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絲絲寒流。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冷,相反的,身體有種說不出的舒暢,似有無窮的精力,欲喧泄而後快。
“停!”
一直在旁邊護法的格尼滿臉驚恐的看着我,不安道:“怎麼會是這樣?”
我緩緩收功,睜開眼睛,這才發覺身上的衣服結了一層薄冰,伸展四肢,薄冰紛紛破裂掉地,融化成水。
“你在哪處地方練錯了?”
格尼不安道:“獸王歸元殺是至陽至剛的神功,講究的是剛勁威猛,出手時六氣轉化爲赤炎。”
他伸出枯瘦的手掌,虛劈了幾下,掌風凌厲威猛,隱隱傳來風濤雷聲,空氣中充滯灼人炎浪,那隻枯瘦的手掌好象是放在爐火上鍛燒過好長時間,透着怪異的金紅顏色,似烈火在燃燒,隱隱又似一隻血紅色的猛虎在咆哮。
我搖頭道:“我是按着書上所寫的方法修練的,開始時是有一股炎流,再往下修練,炎流變成了寒流,不過我並沒有什麼不適。”
“怎麼會是這樣?”
格尼緊皺的眉頭如苦瓜的條紋,他伸手搭在我的脈門上,面上的表情古怪之極。
“你真的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他不安的再問了一句。
“沒有,相反的,我感覺全身充滿了無窮的精力,真想發泄一番……”我正色道。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格尼雙手捧頭,呆坐一旁,喃喃自語着。
我懶得理會他,屏除心中雜念後繼續行功,以意念控制丹田裡的那股寒流,引領它流經各大經脈穴道,再回歸丹田,如此反覆循環,功行大小週天。
不知不覺中,《獸王歸元殺》的上部秘笈,我已經練到了一半,感覺肚子有些飢餓,鼻中嗅到烤鴨的香味才收功。
牀邊的報紙上放着五隻烤得金黃的烤鴨,散發着令人饞涎欲滴的香味。
格尼仍是呆坐一邊沉思着,眉宇間那股散發死亡氣息的黑色更黑更濃。
五隻烤鴨,足夠我填飽肚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隻就啃,真爽啊。
風捲殘雲的掃光五隻烤鴨,格尼仍在發呆,我滿足的拍拍肚子,繼續行功。
反正這段時間,外邊很危險,倒不如躲在這裡把聖果的神秘力量全煉化了,他們感應不到聖果的異香與力量,應該不會再爲難我了吧?
入定後的感覺真奇妙,整個人彷彿與天地融爲一體,窗外夜風吹拂而過的呢喃,大樹的呼吸,螞蟻的爬動聲都清晰可聞,甚至連懸掛遙遠夜空的皓月繁星都能觸手可及,真是太美妙了。
等我睜開眼睛時,不禁嚇了一大跳。
一層厚厚的堅冰把我整個人都冰封住,如一座冰山,冰峰都頂到天花板了。
透過晶瑩透明的堅冰,我看到滿面焦慮的格尼正呆呆的望着冰山裡的我,眼中一片迷茫。
給堅冰冰封住,我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冷與呼吸不暢,全身充了用不盡的精力,不過呆在這冰山裡面可不是個辦法,得想方設法出去才行。
心念方動,丹田大穴內狂涌起一股寒流,閃電般貫通全身,雙臂曲肘猛然一撞。
“嘩啦”的震響聲中,冰山現出無數裂紋,跟着轟然倒塌,碎裂成無數小冰塊,塞滿整個房間。
“難道是我練錯了……”
格尼一副失魂落魄樣,破碎的冰塊融化成水,他整個人浸在水中卻渾然不覺。
他突然哈哈一笑,整個人如開心的孩童直蹦跳起來,手舞足蹈的,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哈哈,我終於明白了,哈哈,天下萬物,相生相剋,陰極必陽生,哈哈……”
他拉着我的手又是笑又是哭又是跳的,真是返老還童,只是那笑容令人不敢恭維,再跟他呆上幾天,我恐怕也成瘋子了。
“小兄弟!”格尼滿臉嚴肅的表情道:“你是獸族的希望,答應我,一定要重整獸族,不要讓我的子民被神族奴役!”
看着對方眼中威嚴的神情中充滿了狂熱、希翼,似乎還帶着些許的企求,我不由得心中一軟,點了點頭。
“好樣的!”格尼拍着我的肩膀,高興道。
我揉着發痛的肩膀直吸氣,這老傢伙拍人肩膀,力量也是這麼重,如果是普通人,肩骨豈不是給他拍斷了?
“小兄弟,忍着點,很快就好。”
他右手突然又扣住我左手脈門,枯瘦得只剩下骨頭的左手貼到我小臂,又硬又冷,令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種感覺,就象給殭屍抱住了一般恐懼噁心。
兩人小手臂緊貼處閃現刺眼紅芒,一縷青煙冒出,有輕微的灼痛感,好象還有股烤肉的焦味。
看着自已的小手臂,皮膚表面沒有什麼變,不過觸摸時有些許的灼痛感覺。
格尼笑道:“氣通三陽絡,鎖曲澤、大陵。”
我依言運氣,只覺小手臂內側處傳來輕微灼痛,縷縷金芒閃現,皮膚的表面竟然幻現出一隻長着金色雙翼的猛虎,張牙舞爪的似要騰空而起。
格尼解釋道:“這是獸族王族的標誌,你現在已是獸族之王!”
真會開玩笑,就憑一個圖案就是獸族的皇帝,我還屠龍刀在手,號令天下羣雄呢。
格尼不理會我面上的表情,問道:“上部秘籍的心法口訣全記下了吧?”
“嗯,”我漫應一聲。
格尼伸手抓住被水浸溼的上部秘籍,一團焰火冒出,秘籍化爲灰燼。
“來,坐好,行功!”他滿臉嚴肅道。
我依言坐在被水浸溼的席子上,格尼眉宇間那團黑氣更黑,散發出的死亡氣息更濃重,難道他的壽命真的到了?
“我助你打通一些經脈穴道,他站在我身邊,手掌按在我頭頂。
我只覺按在腦門上的那隻枯手傳來一股炎流,緩緩注入我的身體,我則引導這股炎流衝擊一些修行者忽略的經脈*道,獸王歸元殺的修習方法與一般的修行心法不同,挺麻煩的,難怪格尼說難練。
格尼的真元源源不斷的注入我體內,似要耗盡自已全部的真元才罷休,我無法停止,也無法阻止,只能引導他注入的真元衝擊穴位。
等我再度睜開眼睛時,格尼眉宇間的黑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蒼白,就算刷上白漆都沒這麼白,白得真有點恐怖。
“小兄弟,我跟你說一些異界的事……”
他的聲音蒼白無力,已經讓我感受不到有絲毫的生命跡象,我嘆了口氣,象個忠實的聽羣,默默的聽他說。
他說了一些異界的事情,包括各族、如何開啓異界之門等,獸族倒是說了不少,不過他的聲音越說越低,低到我要豎起耳朵認真聽才能聽得清楚,我知道他已到了油盡燈滅的地步了。
久久沒有聲音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我嘆了口氣,剛想站起,一隻枯爪突然伸來,揪住我的胸襟,把我嚇得三魂七魄差點出竅。
“小兄弟,獸族就交給你了……”
格尼身子往後一倒,寂然不動。
“靠!要死了還嚇我一跳!”我咒罵道。
格尼的屍體根本不用我處理,他已化爲一堆黑灰。難道這些修行之人掛了,都是灰飛煙散,屍骨無存?
此時天空還是灰朦朦的沒有完全放亮,呆在這裡不是辦法,將下部秘籍收入褲袋中,正想出去。
一陣衣袂的飄動聲突然自外邊傳來,跟着是叱喝聲及打鬥聲傳出,還有狗狗的慘嚎聲。
我嘆了口氣,看來那兩條看門的狗狗是完蛋了,是什麼人在這裡打架?我好奇的趴在窗前往外張望。
一聲淒厲的慘呼劃破了寧靜的黎明,我只看到一條窈窕的人影飛掠而過,之後變得靜悄悄的,只是空氣中彌滿了一股血腥味。
好奇心驅使我推門出去,來到打鬥的現場。
泳池邊的地板上躺着一個年青人,整個人浸在血泊中,胸部微微起伏,看來還有氣,胸口一個雞蛋大的血洞還在噴血,沒有馬上掛掉,已經是奇蹟。
那年青人似乎感覺到了我,睜開已失去生命光彩的眼睛,顫抖着伸出手,嘴巴張得老大。
“……陰……謀……神……”
他的聲音低且含糊,連聽力強過人類N十倍的我都聽不清,只好伏下身,側着耳朵伸到他嘴邊。
年青人一手抓着我胸襟,喘着粗氣,拼命的張大嘴巴,想說着什麼。
“……呃……”
我聽到的是對方的嚥氣聲,還有身體倒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