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雷從雷霆號上調來一艘星艦,載着雷霆號上所有的修行者,往冥王星和卡戎這個雙星系統圍繞旋轉的那個質點而去。而那些在雷霆號上,監視着這星艦一舉一動的科學家們,眼見得這艘星艦,在行駛到冥王星和卡戎中心的質點時,陡然間,消失不見!
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各種儀器,在掃過這片區域時,都完全沒有探查到各種信號。而雷霆號與這艘星艦之間的通訊,也剎那之間中斷!那些留在雷霆號上的科學家們,陡然一驚!
這要是雲雷等人自此消失不見,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交代。不過,這件事情,目前並非人類與科學所能解決。所以,雷霆號能夠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
而云雷等人,在隨着星艦,進入冥王星和卡戎這個雙星系統圍繞旋轉的那個質點之時,眼前的天地,陡然之間一變!
再也不是冥王星所在的柯伊伯帶,那太陽系邊緣的陰沉黑暗。竟是一片宮宇樓臺,仙家盛景——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寶玉妝成。
有巨大的雕像,立於這宮宇樓臺的四處。這些雕像,卻可與當年上古,那封神天庭上的漫天仙佛,一一對應。
宮宇兩邊擺數十員鎮天元帥,一員員頂樑靠柱,持銑擁旄;四下列十數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外廂猶可,入內驚人:裡壁廂有幾根大柱,柱上纏繞着金鱗耀日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着彩羽凌空丹頂鳳。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濛濛遮鬥口。
三十三座天宮,七十二重寶殿,一應俱全!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壽星臺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瑞草。
朝聖樓前,絳紗衣星辰燦爛,芙蓉冠金璧輝煌。玉簪珠履,紫綬金章。
而構建起這玉宇瓊樓的,居然都是各種如今的修行界,已經極少見極珍稀,甚至都已經絕跡了的天材地寶!一股自上古洪荒而來的威壓,壓得一衆修行者根本喘不過氣來。即便如雲雷等化神期的修行者,也只能步行,卻根本無法御空而行。
正如上古典籍中記載的封神天庭那般,雲雷等在穿過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宮宇之後,便到了一處大殿。而這大殿之上,正寫着靈霄寶殿四個靈氣盎然的大字。諸多陣**轉之間,各種由天地靈氣凝聚而成的幻影,旋生旋滅。
金釘攢玉戶,綵鳳舞朱門。複道迴廊,處處玲瓏剔透;三檐四簇,層層龍鳳翱翔。有天妃懸掌扇,玉女捧仙巾。惡狠狠掌朝的天將,氣昂昂護駕的仙卿。金鐘撞動,三曹神表進丹墀;天鼓鳴時,萬聖朝王參玉帝。
金闕銀鑾並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朝王玉兔壇邊過,參聖金烏着底飛。
而凌霄寶殿的正中間,琉璃盤內,放許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瑪瑙瓶中,插幾枝彎彎曲曲珊瑚樹。每一樣,都是極爲珍稀的寶物。
雲雷等一衆修行者,都算是這些上古仙佛的徒子徒孫輩。如今修仙界修行的道法,基本上都是這些仙佛創立並傳承下來的。所以,雲雷等修行者,就算是沒有臣服這凌霄寶殿,玉帝柏鑑之心,也要以後輩之禮參拜。
而曾經是上古封神天庭公主的山鬼,看着靈霄寶殿正中央,那金座上,一個神色嚴肅的中年男子的雕像,更是淚如雨下,以公主之禮參拜,叫了一聲:“父皇!”
山鬼如今雖然恢復了化神期的修爲和道行,可以做到太上忘情。但終究不是太上無情。縱使數千年相隔,縱使數千光年相隔,一些血脈與情愫上的羈絆,仍舊剪不斷理還亂。
山鬼這一聲哭,彷彿一個引子一般。陡然之間,這靈霄寶殿上,便現出一箇中年男子的身影,身穿天地玄黃袍,神采飛揚,面容嚴肅,看模樣,卻正是當年封神天庭的玉帝柏鑑!
只是這身影,並非真身,不過是一個由靈氣凝結的、虛虛蕩蕩的幻影而已。
這玉帝柏鑑的幻影,用手輕撫着跪拜在地,放聲而哭的山鬼頭頂,與一個父親安慰膝下年幼的女兒,並無區別。雲雷等人但聽得噌吰浩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癡兒!癡兒!太上忘情,何至於此?”
“朕等所去,鴻蒙太初。此爲修道者畢生所求,又有什麼值得傷心之處。洪荒宇宙之闊大,遠超朕等想象。可是以朕等所持之道,又不得不去。此一去,不過是問天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何至於此?”
衆人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得生出疑問來,山鬼也遲疑道:“問天?”
玉帝柏鑑的幻影對山鬼笑道:“那個屈子,雖然做不成朕女婿,但是所思所問,卻直指大道。其《天問》一篇所求,亦是朕等修行之人所求!”
“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爲?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凡此種種,不計其數!”
山鬼終究是玉帝柏鑑的女兒,化神期的修行者,明白柏鑑所求。柏鑑的天資和機緣,與三清相比,其實差了很遠。若不是心中有求這天地之道的大執念,度了一千七百五十劫!也絕對不會凌駕於羣仙之上,成爲三清之下第一人。這封神天庭的主人。
山鬼逐漸收斂住情緒,問玉帝柏鑑道:“那父皇與三清直入這洪荒宇宙,可有所得所知?”
玉帝柏鑑道:“三清與朕等大能,於此立下道庭,本就欲傳道統。今日,爾等能到此處,都是有緣法之輩。這問天宮,仿上古天庭而建。有三千仙佛的道統,有天材地寶無數,也有朕等修行之人與漫天仙佛的由來。予求予取!望諸位不改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