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幻術換回原來的臉,這原本就是顧熙的計劃。
只圍着一件斗篷就能搞定一切?
這連天真都不算,這是愚蠢。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用那個許菲菲的身份裝到最後。
而且因爲用了她臉的李恬兒的身份。
恰好可以拿來利用。
所以當察覺到那個女人不懷好意的動作。
她便不閃不避。
就爲了讓李家的人認爲她是李恬兒。
自然不會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至於如何善後?
她要的只是進入天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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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離雲。
其他的丟給李信去解決吧。
而此時李信還處在震驚中。
還沒反應過來顧熙不負責任的用心。
待到知道,悔的腸子都青了。
一行人又走了半個小時。
便看到依山而建的山門。
那是一座有些老舊的青灰色大門。
門旁邊還放了兩座異獸的雕像。
犬身蛇頭鹿角。
有人好奇的詢問引路弟子。
那弟子也直搖頭,說便是連掌門都不知道這兩個石頭雕塑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反正這兩隻雕像自打天兆門創立時就存在。
也沒有人給起個名字。
曾經的師祖也不準起。
反正這對無名怪獸沒有稱呼已經是天兆門的慣例。
這話聽的衆人都暗暗咂舌。
反倒越發覺得天兆門果然不凡。
連這樣的規矩都能傳承下來。
議論紛紛的走過。
唯有顧熙面色沉重默然不語。
當然她圍着斗篷,別人也看不出她是個什麼反應。
這個在別人眼裡古怪的異獸,她自然是認得的。
名字叫碧遊。是五華界靈虛派鎮山的異獸。
犬身蛇頭鹿角。渾身無毛。
脾氣暴躁。嗜好作弄人,但並不傷人性命,算是良獸。
只是靈虛派鎮派靈獸的雕像出現在這裡。
實在讓人驚詫。
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斷,這個世間在許多年前曾有過修真者。
那麼他們又跟五華界是什麼關係”
顧熙此時覺得自己好像在摸黑走在一條沒有燈光的小路上。
越走近卻越覺得前方的黑霧越重。
找到離雲的心思就越迫切。
從那個吱吱呀呀的青木門裡走進去。
便是一座小廣場一般的院子。
看格局。
應該是平日裡天兆門弟子練習外功的地方。
前後南北大概四百平方米的大小。
小廣場的正中是五間寬敞莊重的古樸廳堂。
廳堂也很大。
足以容納三百人。
顧熙一行人被按照各自的門派劃分了區域帶了進去。
等進去才發現早有其他早到的門派按照順序正在大廳了盤膝而坐。
李家的弟子因爲都以爲顧熙是李恬兒。
雖然氣質南轅北轍。
但那張臉又分明一模一樣。
也都不敢隨意猜測。
按照指示盤膝而坐的時候便有意無意的在她周圍留了大大的空隙。
對此顧熙很滿意,覺得李家之人也不算完全沒救,還知道自己不喜跟人過近的接觸。
待到坐下才去看這大廳的佈置。
無非是一些桌子椅子,盆景還有些字畫。
對此顧熙也看不出好壞。
只是看着正中間的擺了十幾張桌椅。
看來是給那些掌門門主坐的。
顧熙大眼一掃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便懶得再去理會,乾脆閉眼打坐養精蓄銳。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後。
大廳裡陸陸續續被坐滿了。
而衆人面前的座位依舊是空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太陽在天空中緩緩的移動着。
慢慢的從東邊挪到西邊。
大廳裡也從最初的鴉雀無聲。變成了竊竊私語直到最後的大聲抱怨。
那些坐姿也東倒西歪起來。
一早上爬山上來。
來了就讓盤腿做到這世。
不讓動也不讓走,水也沒有一口。
過了中午竟然還不給吃飯。
早有一些年紀小些的弟子餓的沉不住氣嚷嚷起來。
“餓死了,他們天兆門就是這樣嗎待客的嗎,好歹也管頓飯,便是不給飯也給口水喝啊。我們大老遠來不是爲了被這樣虐待?的!”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米白色修仙套裝,油頭粉面的一個年輕男子。
想起之前李信給的資料,這男子便是實力排名第六的春水派掌門王之和的兒子,王衛。
王衛的母親是排名第五的衛家嫡親小姐。
結婚多年纔有了王衛這麼一顆獨苗。
自然嬌慣的十分厲害。
此時果然是他率先跳出來。
只是可惜他叫嚷了一頓後依然沒有人理會他們。
而之前門口的那些弟子也不見了。
廳門就這麼大開着。
王衛等了半晌早等的不耐煩了,此時又累又渴又餓。
叫嚷了一場頓時就覺得力氣更是去了一大半。
不由餓的心慌氣悶。
又等了十幾分鍾,終於坐不下去了。乾脆跳起來叫道:“餓死了,誰要跟我去找吃的。”
聽了他的話陸陸續續的也站出來幾個人。
顧熙一一看去。加上旁邊李信的補充說明。
便立刻知道了這些小白臉的來歷。
果然都是同王衛一般。
各有各的嬌慣,這些人嘰嘰喳喳走了以後。
屋子裡原本還能稍微忍受的人也覺得不行了。
於是有了帶頭羊,
沒一會就走了一多半出去找吃,
還有需要解決生理需要的。
各種理由。各種需要。
總之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了一多半的人。
大廳頓時時空了下來。
李信這邊倒是沒有人率先離去。
但坐姿比起之前的筆挺也開始亂七八糟起來。
李信強調了好幾次。但大家實在累的厲害。包括他自己也有些放鬆了。
唯有顧熙至始至終都身子筆挺像雕塑一般盤膝坐着。
在一衆東倒西歪的人羣中格外顯眼。
花容身邊的女弟子也走的差不多了。
實際上包括花容自己在內也堅持不住了。
但因爲一直留意着顧熙,或者是她心裡以爲的強硬競爭對手李恬兒。
見對方好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就那麼坐着。
也只能咬着牙應承,不想輸給顧熙。
但哪裡是那麼容易的,此時的她渾身僵硬,尤其是脖子部位痠疼的要命。
不由心裡暗恨顧熙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對。
怎麼就那麼長時間都不動一下。
是木頭人嗎?
但拼着一口氣只能咬牙硬撐。
待到天色黑透,已經去了十之**人數的大廳裡,寒風陣陣。
這時留下的人才發現,大廳的窗戶上根本沒有玻璃。
秋末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了寒意。
再加上是在海拔近千米的高山上。
這寒風乎乎的吹着。
又累又餓又冷。鐵打的也頂不住。
而且那些之前離開的人也一直沒回來。
讓人不由懷疑起來。
“師哥,你說這會不會是一種考驗,考驗我們隨機應變的能力,那些見事不好離開的,是不是已經贏了,此時正在溫暖的房子裡大吃大喝呢?”
一個細小的聲音帶着因爲寒冷而打顫的聲音道。
“不會吧,那樣咱們也太冤了,要不咱們也走!”
“對啊,只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又沒說不讓走。什麼也沒交代,肯定有理由的……”
屋子裡此時還剩下十三個人。
顧熙一眼掃過去。就發現這些人差不多都說黃級巔峰。
甚至牆角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小個子男生已經升入玄級。
水平是那二百多人中的上游。
毅力也更好一點。
此時聽有人這麼說,就像一個火種把原本都壓在大家心裡的疑惑勾了出來。
紛紛附和。最後又走了四五人。
隨着夜色漸深。
大廳裡四面透風。
李信實在是頂不住了。
他扭動着僵硬的脖子四下看看。
發現竟然只剩下四人還在堅持。
分別得他和顧熙,花容,以及角落裡的小個子男生。
之前曾悄悄留意過,知道他是歐陽家的。
正要說話。
距離他們三米多的花容突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虛弱至極的朝這裡望來。
那目光比山頂的寒風還冷。
李信也不知道這個嬌滴滴的美人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竟然也堅持到現在。
“顧,那個菲菲,我不行了!”李信哆嗦着,他其實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我要走了。”
他能堅持到這會也完全是因爲顧熙在。
不好意思被看輕。
但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面子了。
面子再大也大不過命。
顧熙聞言淡淡的睜眼,盤膝而坐的姿勢亦如最開始的堅挺。
她似笑非笑道:“你真要離開?不要後悔!”
李信連忙點頭:“就是後悔也要走,我真的不行了,眼看這就天亮了,太冷了,又沒吃飯,我不能跟你比,我比不過,我不行……”
說道最後已經被折磨的不知所云了。
顧熙便不在理會他,閉眼繼續打坐。
再次睜眼是因爲之前那個一直低頭沉默的小個子男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臉色蒼白,嘴脣上起了一層乾裂發白的死皮。
眼眶有些黑,腳步也很虛浮。
他啞着聲音漠然道:“已經三天三夜,在這樣下去我會沒命的,你贏了!”
說完就腳步虛浮的走了出去。
待要出門卻回頭:“我叫歐陽紫,你一定要記住我,下一場比試我一定會贏的。”
顧熙只看着他不語。
人有時候贏的只是那股精神。
當你輸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下一次你也一定會輸!
這樣的話顧熙自然不會說出口。
她是那種習慣先做後說的人。
果然待歐陽紫走出大門以後。
從大廳的側門裡就走出幾個中年男人。
神色各異目光復雜的看着顧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