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會進行到第九天的時候。
便是最後的決賽。
如所有人的預料一般。
是顧熙,王海龍,歐陽紫三人的決賽。
抽籤的時候顧熙提早用神識將是空白的那張記住。
這樣便輪空了一輪。 шωш ✿ttκá n ✿¢O
這樣的爭鬥根本提不起她的興趣,若不是爲了見離雲,她壓根都不會參加。
所以能不用出手她自然想省事。
於是她自動晉級,歐陽紫對上了王海龍。
這兩人自然都是有真本事的。
打起來也看點十足。
不過到底是歐陽紫更勝一籌。
雖然年齡上王海龍佔優勢。
但烏崆派勢力實屬末流。
原本就是依附歐陽家生存的。
兩人所享有的資源天上地下。
培養出來的歐陽紫自然更強些。
而在兩人比試時,顧熙卻沒有觀看。
直接去了曾經的密林,不知爲何一向不喜多管閒事的她,心裡始終惦記着那夜聽到的呻吟聲。
白日寂靜的密林同夜晚比又是一番不同的靜謐。
顧熙靜靜的坐在那晚聽到聲音的那顆樹上。
微微閉上眼,將神識延伸。
將方圓百里內的景色都收入腦中。
甚至擂臺上正在打鬥兩人細微抖動的眉梢都沒有放過。
但依舊什麼都沒有。
進來之後她已經用神識將這座山沒有禁制的地方探測個透徹。
都沒有離雲的身影。
而現在那晚分明那樣清晰的聲音。
卻依舊探測不到任何異常。
顧熙皺眉,只能再次無功而返。
而且此時之前的聲音也沒有了。
看來只有今晚再一探究竟了。
正要躍下。
便發現不遠處穿着天兆門弟子服飾的兩個年輕男子,正邊走邊爭吵,飛快的走進密林。
“我說了不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能放你進去!”個子稍微低一點的男子一臉堅決。
而那個長相更爲英挺的男子正滿面惶急,聽到自己的要求被拒絕突然跪倒在地:“哥,求你了。我就見一面,只一面就走,我就是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從小到大我求過你什麼?就連這一點小要求你都不能成全?”
那個低個子的男子聞言面顯爲難:“雲海,不是我不成全你。門主已經下了命令誰也不許見她,要是違背了命令,我的命都得搭進去!”
“所以我才選擇此時來找你,現在正是比試的關鍵時候,門主他們都忙着看結果,那裡顧得上這邊,你就讓我見一面。沒有人能發現的,我保證就說一句話馬上就走!”
低個男子面上閃現出動搖之色。
另一個見狀立刻道:“真的哥,我保證見了以後我就死心,以後好好練功。上進,真的。求求你了哥!”
低哥男子沉默許久,最終深深的嘆口氣。
拉起來正不聽哀求保證的弟弟:“好吧,就讓你見一面,見了以後馬上離開。以後將那個女人忘掉,好好的練功,知道了嗎?”
那弟弟連忙賭咒發誓保證一番。
顧熙深思一轉悄悄的跟上了這兩名男子。
只見二人穿過密林盡頭到達一處山壁。
那低個男子低聲教導着弟弟一種特殊的步法繞過看似雜亂的灌木。
在一處不顯眼的石頭前停下。
顧熙看這兩人搬開石頭,露出一個僅供一人穿過的洞口,消失在地面。
顧熙自然跟上。
按照剛纔記下的兩人的步伐也來到了石頭前。
原本想先用神識探測一番。
但一探之下不由驚訝。
這裡竟然也有屏蔽神識的禁制。
這個天兆門還真是不能小瞧。
或者這些佈置根本就是離雲弄出來的。
是爲了防備那個黑陽組織的頭領?那個另外的修真者?
或者根本就是方被自己的?
當後面那種想法升起時,顧熙下了一跳。
她竟然在懷疑離雲?
曾經兩人並肩戰鬥彼此將後背交給對方。
什麼時候起她竟然也不信任離雲了?
顧熙將這種想法驅逐出腦海。
既然無法探測,便只有親自下去一看究竟了。
算算時間,歐陽紫同王海龍比試完,最起碼還有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決勝者再同自己爭奪第一的位置。
既然時間還很充裕那更是沒有顧慮。
顧熙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下墜了兩三米後就落到了地面。
因爲之前那對兄弟已經先她進去。
石壁上放着的油燈已經被點燃。
火光昏暗,勉強能夠視路。
但對顧熙並不是妨礙。
這石洞,洞口很窄,裡面的通道倒是很寬。
足有三米左右的寬度。
顧熙用了輕身術。
腳不着地,飄忽前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速度極快,因爲不能運用神識怕跟丟了那對兄弟。
所以若是有心人看上去就會看到一抹殘影在山洞裡飛速飄過。
很快就在拐角處跟上了那對兄弟。
之間兩人在一處室門前停下。
這時顧熙心頭一動,
竟然聽到了那夜聽到的細微的呻吟聲。
原來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難怪自己失蹤找不到。
算算距離,此時這洞的上方可不是密林那處?
不過隔着厚厚的泥土和山石。
這聲音是怎麼傳出去的?
竟然讓遠在五六十米地面上的自己聽到?
雖然修真者雙耳比較靈敏。
但不通過神識能聽到,還是很奇怪的。
而正在顧熙滿心疑惑時。
那兩兄弟中的個子較低的哥哥從腰間摸出一口類似名牌的方片。
插入了石門的某處。
門很快就發出沉悶的移動聲響,開啓了。
待着兩兄弟進去,那門竟然自動閉合。
顧熙不敢再耽擱,在那門關閉前閃身進入。
進入石門之後又是一截長長的通道。
不過這次通道窄了很多。
大概走了五十多米,又走到一處石門。
那低個男子再次將卡片拿出來開了門。
待顧熙進去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之間將三四百平米大的石洞裡。
依着石洞的地勢放着大大小小一百多鐵籠子。
這些籠子裡大部分都關着人。
只空了極少的部分。
顧熙目力極佳。掃過去以後眉頭皺的更深。
那些籠子裡無一例外的關的都是女人。
有的甚至已經白髮蒼蒼。
見到有人進來已經麻木到連眼神都欠奉。
只是木然的閉着眼睛,呼氣時斷時續,似乎隨時可能死去。
那弟弟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被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哥哥不由催促道:“你不是要來見她嗎,左邊石臺上的籠子裡就是。快點!”
那弟弟聞言連忙踉蹌着跑過去,跑動間眼淚已經灑了滿臉。
他發着抖撲到了籠子前驚叫了一句:“真真,真真!真真!”
籠子裡原本縮成一團的身影這纔有了反應。
緩緩的擡起頭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但雖然憔悴卻不掩清秀嬌美。
“雲海?”那個叫真真的女孩一下撲過來,隔着籠子緊緊的抓住那個叫雲海男子的手。
“雲海,救救我,我不想在這裡,救救我啊!”女子哭道。
雲海也流着淚:“你放心真真。我一定會救你的。你等着我一定會的。”
兩人說着就忍不住抱頭痛哭。
而那個哥哥卻急了:“好了,快走吧,要不等換班的人來了就完了,雲海。快點!”
弟弟雲海自然不想走,但奈何哥哥催的急。
也知道被發現的後果。
最終還是依依不捨的告別。
但那個叫真真的女子卻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最後雲海的哥哥沒有辦法,只能上前親手掰開兩人緊握的手。
“走!”
雲海最終被拖走了。
一直躲在暗中的顧熙,此時充滿了疑惑。
這個山洞裡的陰氣如此重。
難怪這些籠子裡的女子都渾身冒着寒氣。
這天兆門所在的朝陽山,靈氣之盛。陽氣之足,是顧熙來到這個時空後的僅見。
三個天級都出在這裡一點都不奇怪。
所謂陰陽相生。
陽氣越旺盛的地方陰氣自然也極爲厚重。
這洞裡陰氣足她自然不奇怪。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要關這麼多年輕的女子在這裡。
並且除了這些鐵籠子一點異常也沒有。
難道單單是座監獄?
顧熙此時滿心的疑惑。
更重要都是,明明在洞口,在地面上都能聽到呻吟一進來反倒什麼都沒有了。
但此時沒有時間機會容她解開謎題。
眼看那洞門要關上。
顧熙也只好飛速的跟上那兩兄弟。
待出了石洞。
顧熙回到房間。
李信已經等在那裡。
看到顧熙不由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顧熙淡淡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說過我不會輕易放棄選中的人,除非那個人背叛,你並沒有背叛,我不管過程如何糾結,只看你最後呈現給我的結果,我只知道你最後也沒上去!”
李信聞言鬆了口氣,但又欲言又止。
顧熙卻只當沒看到。
每個人都有私心,都有自己的想法。
這一點她並不會計較。
只是她沒必要總是去想他的想法。
既然自己說不出口,那便不要說了。
權勢這個東西真的那麼好?
端看李信,原本那樣爽利清明的人。
此時已經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但顧熙並不點破。
這是一個人要朝自己目標走下去時必定要遇到的考驗。
是李信自己的事情。
熬過去皆大歡喜,若就此廢了,她便得考慮換一步棋。
她是說過不會放棄,但不包括自己放棄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