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與否，並不是你我認知的，所謂求仁得仁，他最後的眼神並沒有不甘，而是懇求，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來天兆數百年的基業，他應該是覺得值的。”顧元升微微道：“你何必自責！”
這纔是他所認知的顧熙，看上去冷清冷血其實在再公正不過，如果於禮沒有捲進這件事裡，他死的再慘顧熙也不會理會，但因爲她而遇難，她也不會推卸責任。
顧熙聞言點點頭，隨即眉頭又皺起：“只是這樣以來天兆門怕就會成爲敵人。情勢對我們越加的不利了，還有離雲……。”
顧元升看她：“離雲不會有事，你比誰都清楚，他跟那個聖主關係匪淺，所以天兆門纔不會成爲敵人，這麼多年來天兆早已經在離雲掌控中，只要他不出問題，天兆就不會成爲敵人。問題是，離雲他會一如既往？”
顧熙低頭，靜默。
“歸根結底都是我們實力不濟，否則也也不會如此狼狽。”
一句我們讓顧元升的心情頓時好起來，他終於確信在顧熙心裡從來都將他當動一個可以稱作我們的人。
她這人可以爲了一個承諾出生入死，有時候願意爲你搭上性命也未必就是因爲情感，她做事不分對錯，只認同自己的原則。
所以她一次一次豁出性命來救自己，顧元升也不敢確定她的心思，因爲這並不是他特有的優待，只要符合她爲人處世的原則，不光是離雲，哪怕文景修。李和熙等等都可以。
只有她親口承認的我們，纔是真正的接納。
“我一直沒有給你說關於時空之力的事情。”顧元升斟酌道：“你在山洞李應該也感覺到了，我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扭轉局勢就是靠了它。”
顧熙擡頭認真看他，她自然察覺，只是如果顧元升不主動提起，她絕不會開口詢問。
“我不告訴你是知道你的性子。如果知道有實力變強的方法即便在危險你也會大膽常識，我怕勸不住你，所以不敢提起。”
“那你現在覺得能勸得了我了？”顧熙反問。
“我只是確定了你還願意陪我一起死。”顧元升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黑亮的眼神似有光芒閃動。看的顧熙不由愣住，隨即不自然的別開臉，語氣僵硬道：“別說那些沒用的，那個空間之力怎麼回事？真的能恢復實力？”
顧元升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當即轉移話題：“所謂的空間之力你已經品嚐過了，它的強大你自然不會懷疑，可以說是在我們的認知力最強大的存在，因爲沒有人能逃脫他所生存的時空規則，比如魚必須子啊水裡，上岸就沒法生存。人必須生活在陸地上，到了水中會死亡，這邊是時空的規則。即便在五華界，修真能上天入地，攀山入海。也不過是那個時空認可的規則，如果妄圖打破這個規則，比如得道飛昇凌駕在時空規則之上，要麼強大到可以破空離去，離開這個時尋找更符合自己生存的呃時空，要麼被時空規則絞殺。這些你明白嗎？”
顧熙細細的體會着對方的話，然後點頭：“我懂你的意思了。所以我們要向利用這個時空之力爲己用……”顧熙說道這裡頓住，她說不下去，因爲這麼想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來確實有些不能辦到，但世事無絕對，我從具備了飛昇的實力時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修真的目的就是飛昇。超脫凡俗，那到底什麼是飛昇，飛昇後所謂的成仙成神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所謂的天神界到底是何模樣，沒有人去看過，爲什麼所認知的不過是一代一代口述筆載。所以飛昇到底是什麼？直到九死一生來到這裡我纔有了開悟。”
顧元升說着眼睛閃閃發亮。一種蓬勃的精神力從他身上迸發出來，讓他原本就俊秀無儔的臉龐越發的動人心魄，他自己卻沒有察覺。
“我便想，何不換一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所謂的飛昇就是打破自己所在時空的規則，去往又更強大規則的時空，就是所謂的天界，很明顯的五華界的靈氣比這裡濃郁，五華界修真者的壽命等等都強於這個時空，可以說五華界的時空規則是優於這個時空的。那麼在五華界當一個修真者的實力已經超越本時空的規則，便會引來這個時空的排斥，便是所謂的雷劫，最終剿滅或者讓他藉此破碎這個時空釣到屏障飛往更高規則的時空。這個意思也不難理解吧。”
顧元升不上那種一說起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就滔滔不絕，不理會聽着心情的人。
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顧熙悟性並不差，否則也不可能修煉至元嬰境界，聞言點頭：“雖然很新鮮但確實無法反駁。”
“所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很好解釋，這個時空沒有修真者，以爲你它的規則不允許修真者這種強大的存在，所以它用於了各種方法來抑制修真者的強大，比如稀薄道幾乎難以修煉的靈氣。只這一點對修真者足以致命，所以我們修煉其起來才如此費力，即便如離雲佔盡優勢至今不是也沒有重新結丹??我甚至猜想，結丹是飛昇的門檻，如果這個時空有人結丹了恐怕立刻會招來時空規則的絞殺，就像玉林曾說過的，門派祖籍記載，曾經有修真者的存在，卻都消失不見了，我舉了的就是被時空規則絞殺了。”
顧元升說道這裡露出一個笑容：“所以我們其實可以什麼都不做，等着那個聖主修至結丹自找死路就行了。甚至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顧熙瞟他一眼：“何必那麼麻煩，坐在這裡等死不是更簡單？”
顧元升笑了：“你還是這麼不經逗啊，好了言歸正傳，我是在想，修真本來就是逆天，這個天也可以理解爲時空規則，那麼爲什麼非要跟時空之力對着幹呢？如果摸清它的最大規則，完全可以順着它，跟它合作，甚至利用它，在他允許之下達到最強的結果。你覺得呢？”
顧熙看了看顧元升，眉眼清俊，舉止雅緻，難怪在五華界他那樣別世人推崇，如果顧元升不點破，她終其一生也不會朝這地方想。
無論在那個世界總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打破規則，站在世間頂端的人。
如果說絕頂的修真天才百年纔出一個，那麼這種人就是千年也難見。
資質好的人顧熙見過不少，包括自己在內，離雲，文景修那個不是出類拔萃的修真人才，年紀輕輕就修煉至普通修真者難以企及的境界。
但跟顧元升比起來，他們卻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不是資質不及，刻苦不及，只是有些人天生就是要走在頂端的，他們是固定模式下的頂尖人才，而顧元升這類人是超脫模式的天才。
這就是差距，讓人連妒忌都無法生氣，這是天生的才能，妒忌也無可奈何。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設想是，只要那個聖主還沒能力超脫這個時空的規則，我們如果達到了跟這個時空的規則融爲一體，他永遠也奈何不了我們，因爲在時空規則下我們是無敵的，如果他敢於修煉至結丹，那麼不用我們出售，時空之力就可以將他絞殺或者渡他離開這個時空。問題是我們怎麼辦到？”顧熙說着緊緊的盯着顧元升，她知道顧元升沒有沒辦的情況下不會輕率的說出這些話。
他總是深思熟慮，確保在自己掌控之中時纔會說出口。
“方法很簡單，就是拆解，分析，徹底瞭解時空規則，將它像瞭解我們身體一般瞭解透徹。不過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如登天，稍不留意便會被反噬。”
顧元升說着從脖子上在下一個用不明材質的鏈子掛着的造型普通俗氣的戒指的銅戒。
那枚戒指上甚至還生滿了銅鏽。
“這是混元真戒，他是當初混沌神飛昇後掉落在五華界的。”
顧熙疑惑的接過：“混沌神？傳說你確實留了很多好東西，不過也都是傳說，那些得到的人都將它藏得死死的，你是怎麼得到的？”
她對這枚戒指的真假並不存疑，既然顧元升說了是，那便一定是，在沒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時，他不會輕易下結論的。
“早該送給你了！”顧元升答非所問：”如果早知道它的存在，那樣你當時你躲入這個時空也不會被絞碎了肉體。”
顧熙皺眉，她差點忘了這人的特質，是那種看上去很靠譜，但時不時的抽一下的人。
看着顧熙那熟悉的眼神瞟來，顧元升心情頗好道：“你不知道？那個混沌神原本是姓顧的。”
饒是顧熙這樣鎮定的人都震驚了：“你是說那個已經成了修真界神話的混沌神，是千年前你顧家的某位長輩？”
顧元升點頭：“顧家族譜裡還有記載，那位混沌神的真名叫做顧石榴。”
顧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