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遠處看着那輛黑色的防爆車,想到好像秦冽那傢伙身邊這種車出現的頻率特別多,現在這裡停着一輛,該不會這傢伙也跑到安城來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那傢伙現在應該守在京城不能隨意亂跑來着,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自己真是神經了,無端端的想到他幹嘛,還是趕緊進去找地方修煉要緊。小雁塔既然有問題,那不靠近就是了,反正在這周圍,她運起功法,靈氣小光點也能被吸引過來。
她避開圍着很多警察並且已經封鎖了的正門,沿着公園的外圍轉了起來。
這麼大的公園是不可能用圍牆和柵欄全部圍起來的,所以公園索性沿着安城的內河道建,如此一來,需要真正隔開的地方就極少了。內河道的河寬一般都在三到五米,對普通人能起到阻攔的作用,可是對她來說也僅只是跳個遠而已。
終於尋摸到一個比較僻靜的拐角,好在今天是上班日裡的上班時間,哪怕有人也是行色匆匆,所以光天化日的她就這麼提氣一跨,眨眼間已經到了對岸。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不遠處一個老爺爺拿着一份報紙正坐在自家門口曬太陽,一擡頭就越過架在鼻子上的老花眼鏡看到她那神之一跨,驚得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連假牙都快掉下來了。
她往公園深處走,往一座巨大的假山上一貓,正好貓進兩座極其突出長勢奇怪的“山峰”夾縫裡,即便有人走過如果不繞過那兩座“山峰”中的其中一座也看不到她。但是這兩座山峰看起來又是個死路,所以別說這公園已經關閉了,就算沒有關閉真的有人,也不會想到非要繞“山峰”的。
她選的位置其實距離小雁塔還算近,直線距離的話也就三百米,如果她能夠將五感盡數放開,小雁塔那裡有任何動靜她也是能聽清楚的。不過她並不想這樣做,她這次出來是專心修煉蒐集物資的,不是來多管閒事的。她不介意空閒時候又恰好遇上看不過去的事搭把手,但特意去注意就沒必要了。
《養神訣》功法在原來的速度上飛速加快運行起來,附近的小光點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透過她的皮膚滲透進經脈裡,經過功法的同化被打上她特殊的氣息收歸她有。
一個小時以後她周圍的靈氣就基本空了,然後遠處的靈氣慢慢再聚攏過來,再被她吸收,如此反覆,等到周圍再也沒有靈氣來得及補充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這些靈氣好歹是把她原本用空了的丹田給補滿了,她也算是滿意。
睜開眼睛從地上站起來她就打算離開,想要再去超市掃蕩一下,備足吃的明早好進入秦嶺。雖說對於野外生存她很熟悉,打個野豬這種非保護性質的動物也夠她填肚子,但能多備點儲備糧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凡事都有個萬一嘛,儲備糧的用處之大沒有經歷過野外生存的人根本沒法想象,這和能力大小是沒有關係的。只希望現在普通市民已經採購完畢,在超市裡還給她留了點兒存貨。
她跳下假山就要沿着進來的那條路離開,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朝着她的方向走過來。神識朝那邊一掃,嘿,發現那羣人居然是身穿一身道袍的道士!
早上她遇見和尚,下午就遇見道士,這安城和京城可真夠不一樣的!
她猜測這些道士應該也是本着小雁塔裡的鬼來的,佛教有超度一說,華夏國的國教道教同樣也有降妖伏魔的職責,這樣的大事,秦嶺中的道士不出山一趟還真說不過去。
本來她對那邊的事情已經沒了興趣,現在靈氣也吸了,丹田也滿了,距離超市關門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離開也是明早的事情,現在還真有那麼點兒空閒時間可以看看,主要是這羣道士忽然開口說的話讓她產生了好奇,於是尋了個能藏身的地方隱去自身的氣息藏好,等到這羣道士從她身邊經過,直直奔着小雁塔而去後,她又從藏身處出來不急不慢的綴着,將他們的對話一句不拉聽了個清楚。
“權明貴那個傢伙早上又扮假和尚跑來裝神弄鬼!我們虛雲觀偏偏又離市區遠,師父還不讓搭車,來一趟不容易,要不哪有他瞎搞的份兒!我都打聽了,他們早上又是無功而返,還帶着那麼些普通人,你說要是再出些什麼事兒可怎麼辦!這權家就出不來一個靠譜的!虧得李隊還信他呢,簡直兒戲!”
“他就是趁着師兄你不在才這樣亂來!拿着這麼些不靠譜的地攤貨能送妖?還說他祖上傳下來的秘本說了,外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心。這本心也不是抄佛經燒吧?師兄,咱這回可不能再這樣縱容他了,沒出事倒還幸運了,要是他惹着塔裡的東西,依照上次那情況看,恐怕就是師父他們都壓不住啊!”
妖?不是鬼嘛?!蘇靈瑤聽到那領頭的道士和跟在他身後的“師弟”的對話,心裡浮出一個黑人問號臉。
“我今天就是特意來找李隊的,他和我從小作對到大,我能攔得住他嘛?前幾次來的時候這傢伙居然攔着我不讓我見李隊,這回我可打聽清楚了,自從有個蟎奴死在這裡之後,李隊這種特殊者也開始對小雁塔感興趣,現在就在那邊呢。待會兒你們都給我大氣精神來,如果要我們幫忙,可得好好展示真功夫,至少今晚不能再讓此妖再出來作祟。”
“師兄放心吧,下山的時候我們就想着了,傢伙事兒都帶着呢。咱道門講究清靜無爲,師父們管的嚴不讓常上網,所以才反應得慢了點兒。可既然管了必定全力以赴,你就放心吧。”
那領頭的道士聽到身後師弟這麼說,滿意的點頭,可表情依舊嚴肅。再走了一分鐘,小雁塔的身影就透過重重疊疊的樹杆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和他們說的一樣,那個女特殊者李隊確實就在小雁塔矮牆出入口外面,她此刻正站在那裡有些擔心的朝着塔門看。
蘇靈瑤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塔門此刻已經豁然洞開,塔裡好像還有人在走來走去。這又是來了什麼高手了居然能讓特殊者陪同並且打開了塔門讓人進去,不知道比起假和尚權叔和這些道士來怎麼樣。
她剛想到這裡,塔裡的人就走了出來。陽光照在他出現在門口的臉上,好險沒讓她被自己的口水嗆着咳出聲來!
秦冽?!怎麼真的是他?!怎麼又是他?!她怎麼到哪兒都能碰到他?!他來安城幹什麼?這妖啊鬼啊的也歸他管了?京城的兇獸調查清楚了?自己得躲起來不能讓他發現吧,要不然明天知道她獨自一人進秦嶺,還不得把她帶回家去?!畢竟秦嶺的危險度可不是身上有功夫就能應付的,更別說她還隻身一人。
對對,得躲起來。
她左右看了看,再用神識把四周的情況全部掃了一遍,才終於找到一個既能看到小雁塔又不會被輕易發現的地方——樹頂,還是一棵長勢高大枝葉茂密的柏樹樹頂,四肢並用,猶如母猴(=_=!)一般,蹭蹭蹭就躲到了樹葉之後。
秦冽似有所感,忽然轉頭看向蘇靈瑤爬的那棵樹,還好這時候她已經在樹頂藏好了,纔沒露出什麼行跡。
“隊長,怎麼了?”
李暮姚見秦冽從塔裡查看出來,本來想聽聽他說什麼,可是秦冽卻像是突然感知到什麼似的朝着一棵樹看去。她也朝着那樹看了幾眼,然而那只是一顆樹而已,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於是不解的問了一句。
秦冽對李暮姚搖了搖頭。剛纔他的餘光好像瞄到這樹的枝葉縫隙間有東西一閃,不知道爲什麼他腦子裡就突然做出自家老婆躲在這棵樹上的荒謬判斷,讓他對自己的控制力產生了懷疑。雖然不久前小瑤給他發過短信說是要出門旅什麼行,但這人也不可能出現在這棵樹上這麼離譜吧!
一定是他太擔心了,纔會出現這樣的幻覺。最近神秘人教的修真功法正練到關鍵點上,整個人對於這個世界的感知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至於他常常因爲不適應而出現“幻覺”。
神秘人他又聯繫不到不能請教,只能自己慢慢適應這樣的感覺慢慢摸索。最近想老婆也想的多了些,每每回憶起她的身手和隔三差五出現在她周圍的兇獸他就沒辦法靜心。如果這次出門遇上很厲害的兇獸怎麼辦?!簡直任性!
他收回看着柏樹的目光,轉回頭改看向已經走近了的那些道士。
蘇靈瑤蹲在樹杈上好險藏不住氣息!她真想不到短短時間秦冽這傢伙的五感居然變得這麼敏銳!她只經過了一個極小的樹縫沒有避開而已,就被他察覺到了。原本以爲以他的能力在她這種速度和距離下不可能會察覺到,沒想到居然活生生被打臉!
從她神識反饋的情況來看,這傢伙應該還沒進入練氣前期來着,怎麼感知卻先進化了呢!她可比他高着整整一個大階五小層境界,這樣也能被發現?!先天靈根的人到底要逆天到什麼地步?!還讓不讓他們這種渣靈根的修士活了!
見識了秦冽的感知,她把自己藏得更好了。再不把他當低階修士看,而是當境界比她高的修士對待。神識收回來將自己包裹好,保證一絲絲的氣息都露不出去。幸好神識這東西秦冽沒有先天優勢,否則她在他面前真就不用混了。
就在她藏好自己的空檔,那羣道士已經在秦冽的注視下走到了李暮姚面前。
“李隊,我們終於見到你了!”道士師兄有些激動的說。
李暮姚被師兄的神情嚇了一跳,“你們是?”
“貧道無垢,是終南山小峰下虛雲觀雲真道長座下弟子,這些都是我的師弟,想必李隊應該聽全明貴那傢伙說起過我們吧?”師兄道士對李暮姚介紹自己的身份。
哪隻李暮姚居然搖了搖頭,“呃,不好意思我沒聽權先生說起過你們。”
“什麼?!這傢伙居然敢框我!”李暮姚的回答讓無垢道長一下子就炸了,“難不成他是想把塔妖這事一個人包圓嘛?!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難怪前幾次來都攔着我們,敢情根本沒想讓我們參與!”
李暮姚站在那裡聽着無垢道長的話才稍稍明白過來,這些道士應該也是得到消息的修行之人,大概也是想來幫忙併且和權先生是舊識,只是不知道權先生因爲什麼原因居然沒和她說起他們。
“你們也是爲了前不久發生的鬧鬼事件來的?”
“鬧鬼?全明貴是這麼和你們說的?這哪裡是什麼鬧鬼,這是……哎呀,你們怎麼把塔門給打開了?!”
無垢道長本來想和李暮姚好好說說,哪知眼睛一掃居然發現小雁塔的塔門豁然大開,趕緊大叫一聲就朝門衝了過去,伸手關上之後就朝身後的師弟大喊:“無滇,快把鎮符拿來!”
跟着他來還和他聊了一路的那個師弟趕緊從斜挎着的布包裡拿出一條黃布遞過去,只見無垢道長拿到黃布,將其一展,大家纔看到這布上居然用紅色的硃砂畫着圖形繁複的符文。
無垢道長將黃布拿在手裡一抻一抹,還掐了個手訣,也不知道這黃布背面是不是刷了膠水,在無垢的抻抹中居然像是有了粘性一般,被他往門板上一拍,黃布鎮符便端端正正嚴嚴實實的平貼在了塔門之上。
無垢道長這一手做起來動作流暢利落,一看就知道是個熟練工,想來這種貼符的工作平時常幹,就是不知道他剛纔沒說完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秦冽原本從塔裡查看後出來就站在塔門前的石階上,剛纔被大驚小怪的無垢道長給擠下了臺階,此刻站在下面正好將那張黃布符給瞧了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