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所謂的拿手一擦臉上的血,防止血流進眼睛裡,然後又蹦起來盡全力朝着那邊警察衝去!速度簡直和那頭怪物不相上下!
還是慢了!
怪物靈動的躲過一發又一發子彈,雙爪左右開弓,切人就跟切豆腐一樣!每一個被切開的警察無一例外噴射出巨量的血液,很快和匪徒人質的混在一起,染紅了整條街道!
當蘇靈瑤終於趕到的時候,怪物已經揮爪朝向最後一人——那個喊話的便衣警察抓去了。
便衣警察的瞳孔裡映出了醜陋怪物的臉,怪物的小眼睛裡甚至還透着興奮的光芒。
爪子越來越近,長長的三根就這樣沒有遇到阻力似的插入了他的心臟。他甚至沒感覺到有什麼痛楚。
他最後的意識裡,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姑娘憤然抓住了那個怪物的爪子,將爪子從他的胸口裡拔了出來。
“跑……”他拼盡全氣說出這個字。你不是它的對手的……腦中最後閃現着這樣一個念頭,然後思維便永久的歸於了沉寂。
……
蘇靈瑤眼看着便衣警察眼裡的光芒消失,向後倒着摔躺在了地上,最後一個也死了。
她抓着那隻爪子,近距離之下才看清楚這隻怪物哪裡是什麼狸貓,分明就是一個妖怪版的嬰兒。
灰色的皮膚因爲是晚上所以看上去纔是黑色的,看起來像是毛一樣的東西其實是類似於人類的體毛,她抓在手裡的皮膚看起來平滑實際上粗糙硌手,抓在手裡完全感受不到什麼溫度。
怪物轉過頭來,一半的臉被一張大嘴佔據,嘴裡滿是鯊魚一樣的牙齒。另一半的臉則安着兩隻燈泡一樣的眼睛。鼻子已經被擠得只剩下一個尖尖,細小的鼻孔似乎只是一個裝飾物,因爲怪物的大嘴裡正呼哧呼哧噴涌着粗氣。
怪物掙了掙蘇靈瑤抓住的那隻手,發現對方力氣很大,便用另一隻爪子朝着蘇靈瑤砍來。蘇靈瑤只能放手讓怪物趁機跳走。
她展開神識,發現怪物想要朝着後面小吃攤老闆一家而去,一股怒意忽然從心裡迸發開來!這是要趕盡殺絕嘛?!
本長老剛纔不查被你殺了這麼多人,這回要是還讓你在眼皮子底下下了這個手,本長老也就不用修這個真了!
想着,體內靈氣全速調動,周圍也聚攏過來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小光點,一個箭步,蘇靈瑤就欺身上去,中指指尖凝聚出細小的風針,拇指扣着中指一彈,透明的風針“啜”一下射入怪物的後腦勺。
“啊——!”怪物帶着尖利的嗓音大叫了一聲,身形就控制不住,歪倒在了地上。
居然沒死?!蘇靈瑤大吃一驚,足尖一點朝着小吃攤老闆一家藏身的大理石凳掠去!
一把將小吃攤老闆從地上拽起來,他已經嚇得兩股戰戰,幾乎要尿褲子了!
“想要你全家活命就振作起來!帶着他們朝小衚衕裡跑,然後轉到大路上去,儘量找人多的地方躲!快!”
小吃攤老闆聽到全家兩個字,沒有勇氣也鼓出勇氣。他老婆倒是個好樣兒的,帶着滿臉的泥和淚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將小女兒塞進老闆懷裡,自己拖住大一點兒的兒子,“恩人,請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她用還在顫抖的聲音問蘇靈瑤。
蘇靈瑤幾腳踢碎已經快被子彈打裂的大理石凳,“都什麼時候還問這個,跑!別回頭!”
於是小吃攤老闆一家就跑。
緩過勁兒來的怪物,一看四個活人要跑,怪叫一聲再衝上來。
蘇靈瑤冷笑一聲,踢起腳下的碎石塊兒,石塊兒帶着風聲就砸了過去。
怪物似乎根本沒什麼智能,眼裡除了活物就看不見別的,對石塊兒躲都不躲,接連砸中之後小小的身子就被壓住了。
小吃攤老闆一家緊緊記着蘇靈瑤的話,儘管身後似乎有怪物叫聲逼近,卻一點都不敢回頭,有些發福的身體爆發出了無限的潛力,托兒帶口的一口氣衝進衚衕裡,後來拐了幾個彎就衝到了附近的大馬路上,又朝着另一條小吃街跑去。
蘇靈瑤通過神識知道小吃攤老闆一家逃開了,不由鬆了口氣。這怪物後腦勺捱了她的一記風針,只歪了下身體,她就意識到這東西並不好對付,至少不是現在的她能對付的,想着拖一時是一時,要是讓這鬼玩意兒再跑別的人多的地方去,哪裡還了得!
看着猶如鬼蜮一般的這條街道,血液裡泡着的二十多具屍體,蘇靈瑤都免不了心情有些沉重。這不是修真大陸,到處都打打殺殺的,一些魔修動輒滅了一個無辜村莊的事都屢見不鮮。可這個和平環境下如此慘烈的死狀,其中還包括一半的警察,對她還是有些影響的。
壓在大理石下的怪物終於撥開了身上的石塊,“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之後,發現最後四個活人跑了,卻看也不看拿石頭砸它的蘇靈瑤,反而撲到滿街面的人血裡,伸出長舌頭“嘩嘩”得舔了起來!
一般人看到這種場景怕不要彎下腰來把自己吐死了,所幸在場的是蘇靈瑤,她雖然也有些噁心,但皺着眉頭只思考另外一個問題:這怪物嗜血成性,爲什麼不上來抓她喝她的血?
突然,她的神識邊緣感覺到一些穿着特戰制服的人在悄然接近,戰術動作做的非常到位,相互掩護着接近這裡。
密集的槍聲終於招來了援軍,不需要她留在現場了,免得招來什麼誤會,怪尷尬的。這怪物無非比兩個月前遇到的厲害一些,那時候有人能對付,這隻想必也會有專業人士對付的。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個世界,反倒是擔心她自己,這裡似乎也不是特別安全哈!
她看了看那隻依舊趴在那裡舔的起勁的怪物,完全沒感受到有人接近,對她也是毫無興趣的樣子,於是她運起靈氣,攀着街邊建築的突起物,幾個起落就離開了現場。
幸虧是大半夜,哪怕是京城也沒多少人非要在外面過夜生活,她也不敢打車,挑些冷僻的街巷一路跑着回了家。
狠狠洗了個澡。身上的傷早就恢復如初,得以讓她光頭髮就用含有濃濃香精的洗髮露洗了三遍,就怕身上留有血腥味,萬一被蘇爸蘇媽發現,可真就交代不清楚了。尤其是蘇爸,當年也是屍山血海裡趟了個來回的人。
其實從匪徒出現開始到怪物喝血,總共發生的時間都沒夠十分鐘,就這麼一段時間彷彿像過了幾個世紀似的,讓她剛進入煉器前期的精力都有些疲憊。
出門擼個串兒都能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知道小吃攤老闆他們怎麼樣了。她帶着濃濃的睡意躺在牀上睡死過去。
第二天的陽光依舊明媚,一大早的新聞全被昨晚發生的血腥屠殺刷屏了。
官方並沒有給出什麼說法,於是新聞記者在簡單介紹現場情況之後,私人猜測了應該是一隻兇獸犯下的罪惡。
兇獸……
這是蘇靈瑤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聽到的名詞。看記者如此在電視直播上誇誇其談,讓她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似乎也是知道“兇獸”的存在的。
很快,她的意識就被證實了,因爲記者接着又提起了海城幾個月前另一樁恐怖的兇殺案,主角也是一隻兇獸。後來經過軍方警方多方配合圍剿,才終於把這隻兇獸消滅。
蘇靈瑤打開手機,登陸華夏國最大的城市論壇,果然一大堆帖子都在討論這次京城的兇殺案,幾個被頂到最高的帖子分析的有鼻子有眼。她看了幾篇帖子才知道那隻兇獸並沒有被後來出現的特警擊殺或者抓到,而是經過一番激戰,又傷了幾個人之後逃走了。
帖子裡很多跟帖都對城市安全提出了擔心。然後有些“知情人士”跟帖說這次兇案已經引起上邊的重視,不排除派出“特殊者”協助調查的可能。
“特殊者……”
蘇靈瑤呢喃了一遍這三個字,想起那個身體素質超過普通人,被她糊了幾把三七任其自生自滅的男人。這個人算是“特殊者”嘛?
京城軍隊療養院的一間病房裡,某個男人睜開眼睛,剛纔他又夢到那天幫他上藥的那個身影了。只可惜當時他傷的太厲害,只稍稍清醒了一瞬間,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看清,就又昏了過去。
他被120送到附近醫院,簡單搶救之後再被送往京城基地,連夜就躺進了治療艙,足足待了半個月才清醒過來。
當時治療負責人就告訴他,幸虧有高手封住了他奇經八脈上的穴道,要不然他這條小命沒等回基地呢就得交待了,還說這種封穴手法連國醫聖手金老都說沒見過,直呼神奇!
正想着,枕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過來一看,屏幕寫着“秦隊”來電,趕緊接起電話。
“清風,傷怎麼樣了?”
“報告隊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全身在聽到電話裡聲音的時候,不由自主挺直,好像對面那人能透過電話看到他的軍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