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臉慈祥宛若菩薩的奶奶,陳禍水笑着回道:“是呢!小道旭在大學裡交的這幾個朋友,雖然大部分家世一般,但人品心性卻不錯,不是會幹背後捅一刀這樣陰事的人,關鍵時候還能挺身而出,確實不錯。”
陳奶奶輕輕頷首,以她這雙多年來看人的眼睛,誰好誰壞,誰忠誰奸,誰心思單純,誰心思複雜,都可以輕易地看出來,那些隱藏在人心背後的小細節小動作,一個都逃不過去。
“禍水丫頭,和奶奶說說這些孩子吧!我知道你肯定查過了。”陳奶奶捻着佛珠的手繼續動起來,一顆一顆,十分緩慢。
陳禍水輕聲道:“在這裡面,有兩個叫李凱強和馬超的男生,都是普通人,女朋友也很清白,沒有什麼問題,以後道旭真的需要左膀右臂的時候,他們可以試着培養培養,那個叫譚天雄的,是燕京譚家的人,女朋友李韻晴則是燕京李家的人。”
“嗯,譚家和李家,難怪我剛纔看有個男生的時候,面相有些熟悉,原來是老譚家的孩子。”
“對,這兩家一直都在燕京發展,兩人算是紅旗下長大的一代,將來應該會入仕途。”陳禍水低聲說道,“可以做小道旭的朋友,但要想他們成爲心腹,很難。”
“嗯,繼續說下去。”陳奶奶什麼也沒有表示,只是示意自己孫女繼續說下去。
“還有兩個女孩子,一個叫姚輕笛,一個叫林可兒,前一個是山唐市姚家的女兒,之前發生過一些事情,現在姚家在給我們陳家做事,我看這個女孩子不錯,對小道旭有情意,又是經管系的學生,我想和她聊聊,讓她來幫我做事。”
“至於這個林可兒,家境比較悲慘,父母離異,父親是個賭徒,還要賣了她,不過小道旭幫忙了,所以現在她在蕭情手下做事情,我猜蕭情的意思應該是讓她可以頂替自己的位置,不過這個時間段無疑是很漫長的。”
陳禍水慢慢說道,陳道旭是她這輩子唯一一個弟弟,也是心中最親那幾個人,自然無時不刻不關注着。
陳奶奶點了點頭,出聲道:“小旭有福氣啊,這麼多女娃娃都喜歡他……嗯,那個叫輕笛的女孩子你親自培養培養,至於那個叫林可兒的,旭陽國際集團不會一直存在的,讓她在蕭情手下做事,可惜了……到時候一併處理家裡事情的時候,再說吧!”
“嗯。”
陳禍水微微猶豫了一下,出聲道,“奶奶,這一次我和您離開燕京,來明珠市,知道的人並不多,但肯定瞞不了家裡那羣人多久的,不會有事嗎?”
陳奶奶淡淡地回道:“放心吧,出不了亂子,那羣白眼狼膽子雖然不小,欺師滅祖的事情也敢做,但未必有膽子背這個罵名,所以不會有人跳出來的,至多背地裡再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而已。”
頓了頓,這位老佛爺的眼中閃過幾分冷冽的光芒,沉聲道,“哼!如果這羣小崽子真敢冒頭,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天換日,你奶奶我倒佩服了!”
陳禍水輕聲道:“雖然這麼說,但就怕他們勾結了外人來……我手下那兩個人已經靠不住了,上回股票被狙擊的事情,就是家裡人勾結了外人乾的,還以爲我看不出來。”
陳奶奶看了眼自己孫女,眼睛眯起來,安慰道:“好了,你就放心吧,有奶奶在,他們不敢造次的,你這次出來,就只要顧好身子,陪奶奶散散心就行。”
“嗯,奶奶,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走吧!去明珠市警備區,我去看一看你爺爺當初提攜的幾個後輩,你就帶我的意思,去看看鳳語龍圖兩個老人,讓他們出面勸說勸說董家和蘇家裡的老人,情面多少總還會給幾分。”
……
燕京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後海那尊老佛爺去了南方,其他人都絲毫不知情,而在暗中,有人卻從燕京得到了這個消息,隨後在陳家老佛爺到達明珠市後不久,一隊來自香灘的人也從明珠市奔赴向江南各省份,秘密負責應對來自旭陽國際的反擊。
一場規模更加浩大的商業鬥爭開始,而這僅僅只是表象而已,看上去這場鬥爭的矛頭全都對準了旭陽國際,但實際上,全局操控這場爭鬥的人似乎並不真正在意鬥爭的結果是失敗還是勝利,而僅僅只是把這場鬥爭當做是一個吸引別人目光的手段而已。
真正的戰場,還是在高層。
骷髏會派遣出的武裝小隊失利後,姜聽雪帶着那些足夠讓科研所不少老教授高興好一陣子的裝備回了燕京,然而這份功勞並沒有算在陳道旭的頭上,上級褒獎了姜聽雪,對他卻隻字未提。
日本大使館就劍國大師田宮盛二的事情進行了數次抗議,而美國方面更是就史密斯的事情對華夏政府進行了施壓,在接近華夏年關的時候,美國海軍的航母還駛過了日本海的區域,到達了離南海島嶼不到十里的地方,隨後便有軍官宣佈要在年後舉行一次美日軍演的。
一個史密斯真值得那麼來次軍演?
不,自然不是,無論誰都清楚,美國這麼做,日本這麼做,只想發出一個信號,他們在軍事實力上,依舊可以輕易威脅到華夏。
他們希望華夏得到那些裝備,也不要輕易就展現出來,不然只會挑動各國間的敏感神經。
而這一切最源頭的人,陳道旭,自然也早已被許多人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真正看明白的人知道,華夏政府是將他藏了起來,是一種保護。
隨後不久,田宮盛二終於被釋放了出來,在關押了一個多月以後,他回到了京南市日本大使館給安排的酒店中,本來日本方面想要立即接他回國,然而這位劍國大師卻一言不發,只是呆在酒店裡,讓人給國內的親人朋友發了一個消息過去。
他像是在等一個人。
而眼看着馬上就要過年了,陳道旭卻依舊毫無消息,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有人藉助政治上的勢不斷逼迫着陳道旭本來留在江南的力量,而蕭情和陳武戈只能在旗下各種上市公司之間奔波,努力維持着這將傾的大廈。
或者準確的說,是挽救回陳道旭在其中的主導地位。
只不過這一切看上去都顯得如此徒勞,誰都能感到有個人在操控一雙大手,步步緊逼而來,但你就是無可奈何。
這天傍晚,離年三十還有三天,一輛軍車靜悄悄地從京南市的國安部辦公處離開,來到了政府大樓中,隨後從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穿着軍裝,神情淡然。
他正是接近兩個月和外界斷了消息的陳道旭,魏建軍也跟在他的身邊,同樣一身軍裝,腰桿筆直。
而大樓上,姜上國走下來,身邊還站着三個人,帶着方方正正的眼鏡,儒雅斯文的模樣。
兩方人匯聚,握手,進行簡短的問候交流後,便一路上樓進了一間小會議室內。
會議室內,姜上國正式向陳道旭介紹了身邊的人,出聲道:“道旭,這位是工行副行長張榮,這位是建行副行長趙東,這位是交行副行長常明。”
“您好,您好!”陳道旭和三人分別握手,隨後衆人落座。
姜上國看向陳道旭,沉聲說道:“道旭,你要我請的人,我可是給你找過來了,說吧!你有什麼重要事情?”
陳道旭朝張榮、趙東以及常明點了點頭,出聲道:“我想將旭陽國際屬於我的股權出讓給國有銀行,希望有國有銀行來管理旭陽國際的相關投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