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冬天是漫長的,深山老林也格外的冷,山裡人都有飲白酒祛寒解乏的習慣,洛風不懂酒,但喜酒善飲,從小就是好酒量,山裡人都喝的是自釀的燒鍋白酒,勁大辛辣,喝一口嗆得嗓子冒火,特別是冬天圍獵,身上都是要帶上一壺60度以上的小燒,閒歇時抿上一口,絕對是越喝越精神,不會耽誤事。
此時,洛風將手中的賬本隨意的放在一邊,瞧了一眼,伸手拿出一瓶紅酒,沒看他怎麼弄,“波”的一聲,橡木塞已經拔開,酒香一下就彌散出來,又拿了個喝啤酒的大杯子倒了大半杯,美美的灌了一大口,吧嗒吧嗒嘴,味算還不錯,就是勁小了點,有些索然無味的樣子。
曾四海這個心疼啊,心疼酒倒是其次的,而是這種粗爆的喝酒方式。一瓶82年的拉菲酒就這樣被洛風給牛飲了,看着表情還不如老白乾來的痛快。
曾四海一邊心疼一邊生氣,心裡道:“什麼?我不賞臉?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給了範俊文什麼好處,串通好了這麼一份協議,四海集團都是你的啦,你還嫌我不賞臉?”
“閣下強吃我四海集團這塊肉,不知道我這臉還要怎麼賞纔算對?”
曾四海握了握桌子下的手,強壓着怒火,不冷不熱的問道。
原來範俊明拿着穆卿曼簽完的協議回來後,交給曾四海就離開了,當時曾四海正好有事也就沒看,等完事後才發現,這份協議竟然明明白白寫着,四海集團的所有股權無償的轉給一個叫山神的人,而這個簽署已經生效,當時大吃一驚,也異常憤怒,所以曾四海馬上召集衆人來,並生了要殺範俊文的心思。
其實他也很懷疑程剛是不是參與了這件事情,只是動程剛並不像殺範俊文這樣簡單,所以纔沒有當着他們的面殺範俊文,而是讓他們先去做事,留下了範俊文,怕萬一程剛也有參與那就會打草驚蛇了。
至於下一步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讓突如其來的山神給攪亂了。
一份望雲樓的股權轉讓協議怎麼就變成了四海集團的股權轉讓協議了那?並且還是百分之百的無償轉讓?
其實,這就是洛風在程剛哪裡最後確定的計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洛風在範俊文從樓裡出來的一瞬間,利用靈識調出他拿着的協議,運用奇門異術,將協議修改了幾處,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至於能不能轉給山神這個名字,絕對難不倒如今的洛風,某些官員動動手中的權利都能有幾個十幾個身份證,洛風做不到嗎?分分鐘吧!
爲什麼他沒有將股權轉給穆卿曼哪?倒不是他貪財,他要是真的那麼做,可能穆卿曼也就要遭殃了,不說曾四海看到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會做掉穆卿曼,就是那四個得力干將和龐大的黑幫羣體,都不是穆卿曼能玩的起的,一不留神,可能就會造成“吾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下場。
暫且不說天天跟着保護怎麼解釋,就股權的問題都解釋不清,怎麼?曾四海一時良心發現?開玩笑,洛風纔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他有着更周密的計劃,而出手解救範俊文就是其中的一個環節。
範俊文這個人,洛風在修改協議時無意中發現了他的特點,竟然是個人才,本質也還沒有迷失在這潭渾水中,所以他就在整個計劃中臨時做了個扣,要收買這個人的心,雖然方法有些不地道,但從解救他於水火來說,也算是大恩,更何況他還有要重用此人的心,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把這份人情做實了,事實證明洛風是對的。
“曾老闆,風水輪流轉,不要那麼斤斤計較,你已經風光了那麼久也該累了,休息休息吧!至於四海集團是不是乾淨的你自己清楚,這個方法你沒少用吧?恰巧還讓我碰上了,高明,哈哈,高明。”
洛風優哉遊哉的端着一大啤酒杯的紅酒,倚着吧檯上,又狠狠的喝了一口,眼睛看着杯上掛着的紅色酒暈,不陰不陽的說着,話語中完全撇開穆卿曼的關係,好像穆卿曼的事情,倒像是在黑吃黑的江湖事件中,偶然出現的巧合一樣。
“哦?這麼說閣下不是爲望雲樓討公道的,而是就衝着我四海集團來的?”
冷靜過來的曾四海眼中又開始變的陰梟,也浮現出一縷殺氣,如果是這樣,只要殺了眼前的山神就能解決當前的問題,也能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清理內部的事情,這些年大風大浪的見多了,當前雖然是最棘手的,可也不是無解。
當然眼睛時不時的在洛風和吧檯上的賬本上飄着,心裡覈算着對策,屋裡這麼大的動靜外面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明着暗着的防衛都不存在了,現在剩下的這個保鏢也是廢人一個,也纔剛止住血,臉色蒼白的搖搖欲墜。
“怎麼?你反悔了?”
洛風神態沒有變,但是眼神開始變得平靜,沒有絲毫感情,眼前也開始浮現出賬本上記錄的一幕幕。
“反悔?我認爲就從來沒有什麼協議,當然也沒有你這麼一個人纔對,你的出現時多餘的!哈哈哈……!”
“不過,馬上這些都不重要了!”
“不好,先生快躲……”
在一旁的範俊文大聲提醒着洛風。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曾四海狂傲的大笑着,桌子下的手已經舉了起來,一把槍倏然出現在在他手上,這也是他的底氣,他狂傲的資本,槍口直指洛風。
剛纔,已經冷靜下來的範俊文一直盯着曾四海,他知道那桌子下有什麼,他也知道自己的命是這個自稱山神的 人救的,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雖然他想不通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協議出了什麼問題,但至少現在他知道想活命,只有這個山神安全才有保證,所以他一直留意着曾四海的舉動,當曾四海說完那段話後,他馬上意識到了危險,也不顧自己的安危,向洛風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