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凌終於明白了凌明瑞這前後矛盾的話表示的是什麼意思。
做什麼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人知道的那些是什麼情況、什麼性質。
如果你做了件壞事,但被別人知道的卻是好的方面,那你是做了件好事。
反之亦然。
在羅子凌以爲自己明白了凌明瑞的意思時候,凌明瑞再說了句:“還有是,是不是有人想毀你,有人想毀你的時候,有沒有幫你。”
“我明白了!”羅子凌再次恍然大悟,“這次有人想毀我和我爸,但外公不希望我們被毀,所以我們沒事了。”
“誰說你們沒事了?”凌明瑞剛剛緩下去的神色又變得嚴厲了,他再次把棋子拍的很重,“你們的麻煩事情多着呢。接下來幾年,你們別想過安生的日子。”
“我們一直沒過安生的日子哪!”羅子凌一臉的委屈,“我來燕京後的這段日子,遇到的麻煩事我過去二十年遇到的還要多很多倍。來燕京的時候我以爲這是天堂,沒想到,卻和地獄差不多。”
“那你呆在地獄幹嗎?”
“我這個人性子倔的緣故吧,而且這裡有我媽,現在我爸也有了,還有疼我的外公外婆,我爺爺也在這裡。”羅子凌說着嘻嘻笑了起來,“所以,我決定還是在地獄裡再呆一段時間,如果實在呆不下去,我回越州去。”
“哼!”凌明瑞哼了哼後,並沒說什麼。
羅子凌也不說,專心下棋。
稍一會,凌明瑞像自言自語地說道:“顏世亮負責後勤工作多年,常在河邊走,不幸溼了鞋,呵呵,他該脫軍裝了!”
羅子凌想不到凌明瑞會莫名其妙地突然和他說顏世亮的事情,不禁怔在了那裡。
“吳江山也會主動請辭現任職務,因爲他也有很多違規違紀的事情。”凌明瑞沒再落子,眼睛直盯着羅子凌,“你知道了吧,你的亂折騰,毀了很多人的前途。”
“那他們會不會找我拼命?”
“你說呢?”凌明瑞沒好氣地哼了哼,但又馬說道:“不過呢,他們只不過是棄子。爭鬥的犧牲品,要怪只怪他們覺悟太低,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爲棄子。”
“或許,有一天我也會變成棄子!”羅子凌苦笑着說道,又馬像醒悟過來似的,再次苦笑,“我好像連成爲棄子的資格都沒有。”
凌明瑞沒理羅子凌這話,繼續下子。
稍一會,他才重新拾起話題:“方家,沒你想的那麼好。表面對你另眼相看,背地裡捅你一刀。這次如果你不把事情鬧大,或許這一刀是血淋淋的。他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只是清理了兩個背叛他們的人而已。”
“外公,想想這一切都很恐怖。”羅子凌坐直了身體,“我可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也是好事情!”凌明瑞的神情變得輕鬆了,還眯起了眼睛,“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夠了。好了,這件事情這樣過去了,你也別再去打探什麼,別再想什麼。這次,你得不到什麼,但也沒失去什麼。而你父親,位置坐穩了。龍騰的一些搗亂分子,也會被換到其他地方去。這樣,才能保證龍騰更有戰鬥力。”
“外公,你告訴我這麼多幹嗎?”羅子凌終於醒悟過來,事情有點不簡單,“你和我媽說了這些事情了嗎?”
“一些事情,你媽不一定要知道,但你需要知道!”凌明瑞神情又變得嚴肅,“因爲在這件事情,你起的作用更大,你也更會搗亂。”
“唉,我是這,”羅子凌指了指棋盤的棋子,“而且沒有棋子的覺悟,總是不知不覺想當個下棋的人。”
凌明瑞並沒迴應羅子凌的話,而是繼續說正經事情:“我之所以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是希望你能正確認識形勢,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去碰。”
“什麼事情不該去做?”
“你終會明白,哪些事情是應該做,哪些事情不應該做!”凌明瑞沒等羅子凌回答,馬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去老爺子那裡,和黃晨聊過他的去留了嗎?”
羅子凌很驚訝於凌明瑞居然和他說起黃晨的事情,但馬明白了凌明瑞的意思。
“確實和他說過,他說下個月要去燕京戰區任職,副參謀長吧!”羅子凌沒有在這件事情隱瞞,他覺得凌明瑞肯定知道這些情況。
凌明瑞之所以問他這事,目的肯定是想拉攏黃晨。
黃晨在凌錦華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年紀又不大,而且馬可以再升軍銜。
有凌錦華秘書這層光環,黃晨的身份很特殊,至少凌錦華在世的時候,一般人不敢對他怎麼樣。宰相門前七品官,這是古訓。
凌錦華的身份不宰相低,而黃晨更不是凌錦華的看門人,而是機要秘書。
可以說,與凌錦華有關的事情,大部都是經黃晨的手,他知道了太多與凌錦華相關的秘密。
只要不出意外,黃晨到戰區去後,肯定很快能晉職。
說不定,以後黃晨的前途會高到讓人驚歎。
凌明瑞想籠絡這樣一個人,也是很能理解的事情。
何況,在很多人眼裡,黃晨是凌家的忠誠衛士,凌明瑞拉攏他,沒有人會覺得意外。
畢竟現在凌錦華年歲已高,凌家的事情,都由凌明瑞做主。
在大多人眼裡,凌明瑞可以代表凌錦華。
凌明瑞並沒多說什麼,而羅子凌很知趣地再說了一句:“外公,黃晨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知恩圖報好!”凌明瑞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羅子凌。
羅子凌知道,凌明瑞這話是針對他的。
想到今天凌明瑞下棋的時候和他說的這些話,最後又重複了他一句評價黃晨的話,羅子凌大概明白了什麼。凌明瑞想提攜他,給他機會,不然不會把這麼多機密的事情直接告訴他。
凌明瑞今天的示好,和前幾次可是完全不一樣。
想到這,羅子凌心裡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