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楠離開楚園酒店後,沒有再回北方集團總部,而是直接去了皇城附近的一個四合院。
她乘坐的那輛掛着特殊牌照的奧迪a8,在一前一後兩輛奔馳600轎車的護衛下,緩緩駛過那片戒備森嚴的地方時候,門口站崗的武警戰士擡手敬禮,馬擡槓放行。
不過最後兩道崗哨,只有她的車子能過,保鏢乘坐的車子被攔在了外面。
再進去,不需要任何的保衛人員了,那裡面戒備森嚴的程度,沒幾個地方能。
車子駛進了一座挺有年代的院子。
車門打開後,坐在副駕駛座的吳越趕緊下車,替凌若楠打開了車門。
凌若楠邁步下車後,整整身的衣服,站在院子裡深吸了兩口氣,這才緩步往屋裡走去。
“喲,楠楠來了?”一個看去有一定年歲,但保養的挺好的女人,聽到動靜後走了出來,看到凌若楠,馬眉開眼笑了迎了來,“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事兒忙完了?”
卻是凌若楠的母親謝恩華。
“媽,今天剛好這邊經過,過來看看爺爺,想不到媽也在這裡,”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凌若楠徹底沒了剛纔的女王之態,笑的很甜地前挽住母親的手,“爸也在這裡吧?”
“這幾天你爺爺身體不太好,你爸每天都過來看看,”謝恩華知道自己女兒今天過來肯定是有事找兩位老頭子,也沒過多客套,“你爺爺和你爸都在裡面,進去吧,我給你弄點水果。”
“嗯,”凌若楠聽話地點點頭,放開了自己母親的手,往爺爺所住的房間而去。
這個皇城邊的四合院是凌若楠的爺爺凌錦華所住。
凌錦華今年剛好九十,再過兩個月是他的壽辰,凌家已經爲老爺子準備九十大壽的慶祝了。
因爲凌錦華身體不太好,凌若楠的父親凌明瑞每天都過來看望。
凌明瑞的辦公地在附近,因此過來很方便。
凌若楠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在爺爺這裡,所以離開了與歐陽菲菲見面的地方後,直接來到這裡。
凌若楠進去的時候,凌錦華和凌明瑞正在小聲說着事。
凌錦華頭髮和鬍子早已經全白,腦袋的頭髮剩下也不多了,露出大半個光凸凸的腦袋。再加身體不太好,因此整個人看去精神很差,風燭殘年的感覺。
因爲身體羸弱,他很少下牀,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牀。
凌明瑞今年六十六歲,在仕途他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因爲長期身居高位,位者的氣勢很足,一般人見到他,都會忍不住緊張,大氣都不敢喘。
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凌明瑞卻什麼氣勢都沒有,他蹲坐在牀邊,很小心地陪父親說話。
“爺爺,爸,”凌若楠進屋後,輕輕喚了聲。
“若楠來了!”凌明瑞看了眼走進屋的凌若楠,微微露出了點笑容,再對凌錦華說道:“爸,若楠來看你了。”
“爺爺,您身體好些了嗎?”凌若楠快步走到爺爺的牀前,蹲下身體,很關切地問道:“如果感覺不舒服,要隨時傳喚保健醫生。”
“老了,不用了,很快要去見我那些戰友了,”凌錦華卻擺擺手讓凌若楠不要在意,“生老病死,人生之常態,沒什麼大不了。”
“爺爺,您還不老,一定能好起來的,我會讓人尋訪名醫給您診治。”
凌錦華只是擺擺手,示意凌若楠別折騰了。
“若楠,今天過來有事嗎?”知女莫若父,凌明瑞知道今天凌若楠過來肯定有事找他們,也沒客套,直接問了。
“爺爺,爸,我想把子凌接過來一起住。”見自己的父親主動問詢,凌若楠咬着牙直接說了自己的要求,“我們已經分開二十年了,我們受的懲罰已經足夠多,他生出生三個月後,我沒見過他,你們應該知道我心裡是多麼難受。我不想再和他分開,我要和他一起生活。”
這話說完,凌若楠的眼淚滾滾而下,怎麼都止不住。
“不行,”凌明瑞沒考慮拒絕了,“讓他來燕京學,已經很過分了,你怎麼能不滿足?”
“爸,你知道嗎,今天他差點被人亂槍打死,”說到羅子凌,凌若楠再沒有平時的沉穩和氣度,變得有點神經質,“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經受住了風雨考驗的鷹,肯定家燕飛的更高。”閉着眼睛的凌錦華,突然說了一句。
凌若楠呆了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爺爺說的是,雄鷹需要風和雨的淬練,不然變成了燕雀。你兒子,缺少淬練!”
聽了父親這話,凌若楠不禁顫了顫。
她明白了爺爺和父親話的意思。
不過她依然難以接受,只是不敢再堅持,只能再提另外一個要求:“那我要去看看他,當母親的,想見自己分別了二十年的兒子,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凌明瑞依然搖搖頭,再語重心長地說道:“若楠,你不是孩子了,做事情知道輕重緩急。下半年及明年年初,人事調動頻繁,我和你爺爺不希望因爲任何一件事而惹出麻煩來。”
這話讓凌若楠又呆了呆,眼神瞬間變得黯然。
“楊家的人還沒忘記當年的事,你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在關注。你兒子的事,他們暫時還沒發現,如果你想讓他平安無事,別把事兒鬧大。除非,他有了反抗楊家的實力。”
凌明瑞的話,凌若楠完全聽明白了,她心裡瞬間亮堂。
“爺爺,爸,我明白了,”自己爸爸和父親,並沒反對讓羅子凌回來,只是表示要讓他經歷生活的磨練,讓他慢慢成長。再挨一段時間,他可以回來了。
想到這,她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二十年的分離,終於換來長輩的鬆口,她這個當母親的,怎麼能不激動?
爺爺和爸爸默許了讓羅子凌來燕京學,沒有加以阻攔,今天又說這樣的話,她知道,距離他們母子見面的時間不遠了,離他們一家子團圓的日子,也不會很遠。
一想到那個已經分別了二十年,但一直沒辦法將他從心裡逐出去的英俊男子,還有已經在她身邊,但她沒辦法去見一面的小男人,她心裡沒辦法平靜。
以至在走出爺爺的房間時候,她一度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