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屠刀?!
靠!老和尚的東西也拿來用啊?會不會太過時了?老子拿的就是屠刀!楚天臉上劃過一絲淡淡譏嘲,他沒有作答,也無視對方的喝問,前進的步伐堅定有力,節奏絲毫不亂,戰刀光芒隱現。
“立地成佛!”
!還來!
楚天的精神毫不爲之所動,他計算着最佳的出手距離。
“你的路走對了麼?”
奕劍大師聲音忽然低沉,竟然有說不出的溫柔!
如果說,剛纔的那兩句問話如在耳邊響起的驚雷,有着當頭棒喝的雷霆氣勢,那麼,最後這句問話,則是在心靈深處轟然撞響的巨鍾,如空谷迴音般,層層疊疊的在楚天心靈間反覆激盪迴響。
楚天腳步微微停滯,想起自己走上黑道的對錯。
想起死去的林玉清,想起顛沛流離的媚姐玉婷、、、、、
想起死去的兄弟,想起背叛的凡間以及李文勝、、、、、
以及還沒去探望的旭哥、、、、
旭哥?楚天瞬間打了個激靈!茫然再次被仇恨湮沒。
也因此,他清醒了過來,所有的思緒在瞬間想起,又在瞬間湮滅,就如泡影幻滅,就當傅採晨等人臉上笑意還沒散去時,楚天再次向奕劍大師走去,發出一聲響徹夜空的長嘯,嘯聲宛如龍吟。
既傳達着堅定的含意,又有着無止無歇的氣勢。
這份氣勢,使他挺刀前行的身形看上去越發壓力迫人。
想不到自己三句直指本心的叱問,不但沒使楚天的氣勢有所衰弱,反到更加強大起來,奕劍大師眼神在流露出些許欣賞之餘,更射出一道冷厲的光華,手指揮動,一把長劍躍然出現在其掌心。
“二十年沒動劍了.........”
隨着他這話道出,兩人局面彷彿被投入一塊石子的湖面,有着層層漣漪,燈光的波影隨着氣勢閃動,奕劍大師緩緩拔出的一劍如山嶽般指向楚天所持的戰刀,纖細劍尖竟給人難以言表的美態。
這劍尖有如一朵黑色的蓮花,在空中悄然綻放。
它在衆人視覺中以極慢的速度,鎖住楚天所有的攻擊。
“二十年沒動劍,怪不得教出的弟子都這麼不中用!”
“饒是你的最得意弟子傅採晨,也被我區區一個手下就擊敗!”
被對方封住所有攻路的楚天眼皮直跳,就着奕劍大師的那句話譏嘲過去,雖然這番話是明顯誇大其詞,且奕劍大師的一切舉動看上去依然如此自然而隨意,但楚天還是感覺到他出現一絲波動。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在氣機牽引之下,楚天揮出了手中的鳴鴻戰刀,如一隻猛然展翅的翔天之鷹,在這一瞬間,楚天忘記了生與死,他甚至忘記了自身,他覺得他就是戰刀,而鳴鴻戰刀就是那滾滾烏雲,萬鈞雷霆。
看看這老樸厲害到什麼地方,楚天戰意滔天的以刀問之。
意料中的轟響並沒有出現,當奕劍大師感覺到楚天揮擊而出的這一刀有着一種奪天造化之功時,自己的奕劍之術竟然不能破之,他便輕抖劍尖,擊在了鳴鴻戰刀的刀尖處,氣勢宛如黃河決堤。
隨着楚天的揮擊,奕劍大師輕如一羽的向後飛了出去。
他像是一朵飄浮的白雲,站立在涼亭的欄杆上,他的面容在燈光襯托下有如神仙中人,衣服袖子垂了下來,楚天橫刀而立,他感覺隨着對方垂下長袖,一腔戰意也被對方如長鯨吸水般的吞去。
奕劍大師的微笑更傳達着一種淡淡的欣喜:
“二十多年了,總算見到後起之秀了!”
楚天盯視着對方,握刀的手緊了又鬆,緊了又鬆,最後不由頹然的嘆了一口氣,他找不到絲毫出手的空隙,這奕劍大師,果然名不虛傳啊,繼而接過他的話回道:“樸正泰,有本事別躲啊!”
“聽說當年索郎把你打的落花流水,讓你沒臉見人啊!”
“我還以爲只是傳言,不過今晚見到你只會躲避....”
“還有你弟子那蹩腳水平,我想應該不會有出入!”
此話道出,奕劍大師倒是沒有什麼反駁,傅採晨等弟子卻勃然大怒,見師父連續被楚天羞辱的傅採晨最先按捺不住,踏前半步出聲怒罵:“楚天,你何止是放肆之徒,你還是一隻井底之蛙!”
“這批只是大師最新弟子,入門不過三個月!”
“你竟然說大師弟子蹩腳水平,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精銳!”
說完後他朝天擊掌三聲,隨着這個信號發出,原本寂靜無聲的四周,竟然閃出是十八條身穿黑衣的鋼鐵般漢子,神色嚴峻,眼神如神電般看着楚天,透露出不凡的功力,胸口處繡着一道長劍。
他們身後皆揹着一張黑色大弓。
弓上花紋古樸,弓弦如拇指般粗細,明眼人一看就知屬於玄鐵級別以上的極品好弓,雖然只是這麼十八個人,但生出氣勢卻如千軍萬馬衝殺敵陣一般,行動之間如狂風捲落葉,讓人觀之膽寒。
楚天嘴露輕笑,淡淡開口:
“想不到大師還請了好手啊!”
傅採晨眉毛輕挑,沉聲喝道:“這都是大師的高徒!如非尊重武道精神,我一聲令下就可把你剁成肉醬,告訴你,我這十八名師弟足夠斬殺你們整個堂口,你不相信的話,要不要讓他們試試?”
說最後幾個字時,向來儒雅的傅採晨竟有猙獰之色。
楚天擺擺手,很誠實的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
他當然相信這十八個人的戰鬥力,也慶幸沒有帶帥軍兄弟直接撲過來,在香港,雖然帥軍人數衆多有絕對的實力把雲軒閣鏟爲平地,但如果魯莽行動的話,恐怕己方也要付出數百條人命!
這種代價實在太慘重了!
還有一點,楚天確信南韓人在暗中盯着帥軍香港各堂,只要自己有調集精銳的跡象,恐怕南韓人對比實力之後就會選擇伏擊或者撤離,調上千餘人來血洗雲軒閣,怕還沒到途中就人去樓空了。
畢竟南韓人是瘋子卻不是傻子,絕不會等着楚天大軍壓境。
所有一擊不中是楚天最擔心的,如不能把這批南韓武者全殲的話,就會給帥軍帶來無盡的禍患,可以試想,就算帥軍把雲軒閣鏟成平地,也把南韓人殺傷殆盡,但只要逃出奕劍大師或傅採晨。
那麼香港帥軍就再也不會有好覺睡。
對方今天殺兩個明日殺三個,而帥軍又沒有足夠的高手防備他們,長年累月下來,香港帥軍必垮無疑,就連旭哥也不出幾天就會被一劍穿心,所以楚天思慮今晚對策時,就決定要一戰定乾坤。
這個定乾坤,是要把奕劍大師和傅採晨全部幹掉。
在見到這十八名鋼鐵漢子後,楚天更是下定雞犬不留的決心,隨後又向奕劍大師淡淡笑道:“大師啊,想不到你還有如此精銳弟子,不過我聽說你授徒十幾年了,不如都讓他們出來給我見見?”
奕劍大師沒有回答,而是望向傅採晨道:
“採晨,十多年了,你還是那麼浮躁!”
“你難道不知這是楚天激將法?他想要看看我們的實力。”
傅採晨微微張嘴,思慮後頹然低頭。
而楚天已經把目光從後者身上收回,提刀再次躍向奕劍大師喝道:“樸正泰,我看在你年老體衰氣力繼的份上,所以讓你中場休息,你現在應該歇夠了吧?那咱們就繼續把這一戰打完,看刀!”
奕劍大師依然沒動,靜等着楚天的攻擊。
不過隨着楚天的身影靠近,鳴鴻戰刀的嘯聲,奕劍大師的寶劍清吟都在這瞬間發作起來,周圍一些樹葉在兩人的勁氣控制之下,竟然不斷翻飛搖曳,此刻那樹葉的邊緣絲毫不遜色最爲鋒利的利刃。
當!
刀劍的交擊聲就如清越的鳳鳴。
在漫天飄飛的落葉之中,兩人錯身而過,可就在那一瞬間,楚天的身子忽然旋轉起來,有如龍捲風一般,尾隨着奕劍大師的身形狂襲而去,手中的戰刀劃出一道充滿天地蕭殺的弧度疾刺而出。
動作宛如飛魚躍空,有着一種渾然無暇的完美。
奕劍大師雙目異光大盛,雖然他已經把楚天當成生平勁敵來對待,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是如此強悍,此刻楚天從後追襲而來,如沒有特殊手段,恐怕這一交手,自己便有可能失利了甚至失敗。
想到這裡,他也覺得有些可笑。
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子迫的要出殺招。不過此時多想已經無益,殺氣已到,但見他把手中的長劍驀然回收,另一隻手以拇指和食指彎曲劍身,待劍身如弓時,猛然鬆手。
叮!長劍發出一聲長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