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燈光如煙。
臨近七點半,一襲黑衣的楚天獨自駕駛着轎車開往淺水灣,他早已經把雲軒閣的位置深深印在腦海裡,在淺水灣最西南的地方,一棟佔地數千平方米的頂級別墅,站在樓上可以俯覽整個香港。
因爲楚天開車的速度比較快,所以在八點十五分時,他就到了雲軒閣外面,目擊之處的別墅內外燈火通明,門口把守的四名南韓人早知楚天到來,因此見到他熄火停車就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領頭者稍微掃視楚天,又看看轎車內外。
然後,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其中有蔑視有玩味,還有一份狗仗人勢的得意,看看手錶開口:“大師約你九點,你來早了!你就在這裡到點再進去,還有,車不能進,待會有人會領你過去!”
楚天沒有脾氣的點點頭,他鑽出轎車靠在車身等待。
或許是因爲快到中秋需要醞釀光輝,所以楚天擡頭仰望天空時並沒有見到那一輪明月,夜晚的山風很是寒冷,吹在人身上就像是一層一層的潑水,楚天緊緊身上的衣服,隨後把目光望向別墅。
燈火絢爛,四處閃爍着白光。
就着那一抹柔和亮光掃過去,楚天還是能大體見到這棟別墅的風格,平實而精緻,顯得自然、輕鬆、休閒、質樸,與庭院的親水平臺、泳池、迴廊相結合,呈現一種西歐鄉村風情的生活格調。
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古典、開朗兩相宜,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
經典而不落時尚,清新不落俗套.
“有錢,真他奶奶的好啊!”
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迴廊,高大磅礴的大窗,讓人心神盪漾,楚天不由暗歎老頭會享受,按照他粗略估算,這棟別墅至少值四億港幣,差不多能追上李煥鴻所住的別墅了。
審視完四處的環境後,楚天就收回目光靠在車上,閉目養神,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緩慢,雖然只有半個小時,楚天卻像是感覺過了好幾天,期間,門口的四名南韓守衛還毫不避忌的冷嘲熱諷:“我跟你們說,他就是楚天。”
“看他年紀輕輕,怎麼有如此能耐?”
“聽說大韓男兒死在他手上不下三百人。”
領頭者接過話題道:“是啊,欠我們太多血債了,可那又怎麼樣?只能說他們太無能了,你看大師一出馬,他立刻服服帖帖,殺他幾十號人,還砍斷堂口主事人的手,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且聽金賢他們說,他們第一次見他還被粗暴對待。”
“第二次,楚天就親自出來迎接他們,還端茶遞水。”
顯然,他們口中的金賢就是送枯枝的兩個使者之一,也從他們話中可知,那兩人昨天回來肯定大肆宣揚自己的懦弱,只是他們也挺精明的,只說自己笑臉相迎,卻沒有告知同夥那五萬茶水費。
在楚天的念頭中,南韓人繼續討論着:“看來還是大師厲害,隨便就把他嚇得屁滾尿流。”
“那是!他算什麼東西?”
“雖然聽說他身手很厲害,但跟大師相比還不是螢火之光?”
“他怎麼能跟大師相比呢?大師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算了,咱們別說,免得把他嚇回去了。”
四個南韓守衛意氣風發的結束談話,還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掃向楚天,想看看楚天是否氣得一臉通紅,但讓他們驚訝的是,楚天一點都沒有生氣,還露出一個很友善的笑容,隨後看看時間開口:“四位大哥,時間到了!”
領頭南韓人掃過手錶,高傲的點點頭:“小柳,把他領去見大師。”
一名南韓守衛把嘴中的香菸一指彈飛,閃着火星的菸頭划着弧線掉落在楚天腳邊,然後他趾高氣揚的指指楚天,出聲道:“你,跟我來!記住,在路上不要多看多動,那會給你帶來禍害的!”
楚天再次微笑點頭:“明白!”
在他跟着南韓守衛踏入大門時,身後還傳來一聲鄙夷:真是沒一點血性!
十五分鐘後,楚天被領到一處開放式的涼亭,亭內燈光璀璨,還散發着一股檀香氣息,楚天凝聚目光望去,正見傅採晨和一位老人坐在裡面,面前擺着一壺清酒,還有十幾碟精緻的韓式點心。
那位老人彌高如山、淵深似海的坐在那裡,微白眉毛下是鷹一樣精芒四射的雙目,雜有金絲的黃色風衣在山風迫來的氣機激盪之下,獵獵作響,黑如鐵色的臉頰透着淡淡光暈,顯得氣勢不凡。
周圍更是蕭手站着十餘名南韓人。
有男有女,雖然體態不一神態相異,但身上都透射着一股傲氣,他們見到楚天被領過來,就齊刷刷把目光落在他臉上,男人的眼神如銳利刀劍掃視,女人雙睦也是清冷瘮人,但多了一絲好奇。
顯然,他們是奕劍大師的弟子。
看到楚天貌不驚人甚至有點弱不禁風,每個人臉上都劃過‘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之感,認爲楚天這個南韓剋星只是被失敗同胞過度吹噓,或許他有那麼一點道行,但卻達不到縱橫江湖的剽悍。
一些女弟子本想見見梟雄人物,但現在卻是失望透頂。
“大師,楚天帶到!”
南韓守衛像是奴才見到皇上般恭敬的施禮,還微微鞠躬以示他高山仰止的尊重,待得到傅採晨的揮手後,他才重新挺直了身板,隨後向楚天厲聲喝道:“楚天,站着幹嗎?還不向大師施禮?”
“哈哈哈————”
在南韓守衛的喝斥中,綿羊一般的楚天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讓所有人都爲之驚起,就連低頭喝酒的奕劍大師也微微擡頭,隨後又不易覺察的把酒喝完,而楚天這時生出一股無堅不摧的氣勢:“樸正泰,我今晚是過來挑戰你的!”
“以武者的身份,來問鼎你的宗師之位!”
這一刻的楚天就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阿修羅,他所有氣勢所有殺機都散發的淋漓盡致,那名南韓守衛先被嚇了一跳,隨後想要喝斥卻被他陰冷眼光所攝,那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離死亡很近。
不知道爲什麼,他生出一陣恐懼:只要自己敢開口,楚天就會殺了他!
幾乎是相似的震撼,那十餘名弟子也嘴角劇烈抽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楚天忽然會爆發出一種雷霆般的氣勢,還敢口出狂言的向師傅挑戰,而且楚天的霸道,讓他們在這瞬間不敢挪移腳步。
傅採晨咳嗽兩聲,想要起來卻被師父按下。
大手溫潤有力,還顯得相當自信。
“樸正泰,你身爲巔峰上的武者,可有膽量與我一戰?”
楚天喊出最後一句話時,右手就閃出了鳴鴻戰刀,繼而氣勢如虹的向前踏出,他每一步跨出的距離都是一樣的,凌厲殺機就如巨浪般向奕劍大師涌去:“如果你認爲我不夠資格挑戰你...”
“那就讓你弟子上來祭祭我的刀!”
落下最後一個字眼時,楚天的目光掃過十餘名奕劍弟子。
不知道爲什麼,那本該強悍驕傲的弟子被楚天掃視,竟然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心裡還生出一股子寒意,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羣羊被一頭惡狼審視,隨即,他們心裡又閃過一絲憤怒還有深深自責。
自己怎麼就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