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火光升騰,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轟!!”
更大的爆炸聲緊隨其後,彷彿天崩地裂一般,巨大的火球沖天而起,掀起的汽浪,使距離數十米的牆體磚石和鋼板,都在簌簌而抖,彷彿是在遭遇強大地震,一堆殘肢斷臂更如海浪般四處翻飛。
“轟!轟!!轟!!!~~”
彷彿是連鎖反應一般,爆炸聲接二連三響起,一聲比一聲來的猛烈,來的震憾,不時有騰飛而起的碎石水珠,四處飛濺,就像天外來客的火流星,甚至還有一把砍刀直接被彈飛到龜田山八面前。
整個溫泉旅館熊熊燃燒,變成了火海地獄。
“轟!!!!”
建築在一聲接着一聲的爆炸聲中,抖顫着、晃動着,最後隨着一聲集合了世間所有能把耳膜扯裂巨響的爆炸聲,在沖天火光中,在蘑菇雲一樣的黑色煙霧裡,彷彿捱了最後一擊的巨人拳擊手。
搖搖晃晃的,轟然倒坍兩面牆體。
三百多名山口組精銳在連發火箭彈打擊下灰飛煙滅,就連接待大廳也是滿目瘡痍,整棟大樓也傾斜成三十度,如非東瀛是經常地震的島國,建築有足夠的承受力,這棟大樓怕是早就成爲廢墟。
饒是如此,這棟大樓也無法再使用。
留在中間大樓觀戰的龜田山八和數十名親信,神情震驚瞅着在黑暗中,忽然升起的沖天火光和蘑菇雲,他們的眼睛腫脹的如同金魚,嘴巴張大的好似火車的隧洞,傳說中的核爆,不過如此吧?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火炮四人趁着黑煙直接踏過屍體、穿過危樓大廳,幾乎沒有瞄準就對着龜田山八他們扣動發射器,又是四枚火箭彈拖着桔紅色火焰,呼嘯着轟向這最後一批敵人。
“不——”
轟!轟!
四枚火箭彈射在龜田山八他們的方位,兩枚直接砸在他們樓下走廊,兩枚則不偏不倚落在龜田十米外爆炸,隨着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棟大樓都在顫抖,嗆人灰塵漫天飛舞,驚恐咳嗽聲響成一片。
雖然兩個爆炸點距離龜田山八有點遠,而且他第一時間就滾入了房間內躲避,但他還是被滔天氣浪掀出兩三米,身上被炸飛石灰粉和土屑糊了一身,蓬頭垢面的樣子,就像是流浪多年的乞丐。
那顆假眼也掉了下去,不知滾到何方去了。
他逃得一命,但手下卻基本喪命。
這一輪爆炸過後,櫻花旅館就暫時變得沉寂起來,那彷彿是生命絕唱般的彈頭呼嘯聲,也隨之遽然而止,繼而,所有的槍聲都漸漸停歇下來,只是慘叫卻依然不斷破空傳來,響徹了血腥上空。
龜田山八知道不趁機逃走就會橫死當場,所以他撿起那把沒有開過一槍的短槍,連滾帶爬的向外面匍匐出去,剛剛到走廊邊緣,他就從炸裂的缺口見到大圈兄弟,正握着匕首對傷者快速補殺。
一刀下去,鮮血在塵霧中模糊可見。
無論山口組精銳是死是活,大圈兄弟都毫不吝嗇在其咽喉上補充一刀,十餘名裝死的敵人見到難於躲避,就忽然竄起或向外逃去或跟大圈兄弟肉搏,只是五六名早有防備的後者,手起刀落、、
凜冽的刀光,把他們一一絞殺。
“趕緊打掃戰場,四十秒後撤離。”
聶無名掃過手腕上的手錶一眼,神情漠然的向大圈兄弟發出指令,他肩寬腰細,雙腿微分,身挺筆直的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杆刺破蒼天的標槍,斜舉的沙漠之鷹槍口處,兀自飄搖着一縷青煙。
聶無名雖然是逆光而立,但緩緩爬行的龜田山八仍然可以清楚看見,那人有着一張國字臉,看上去很是殺伐果斷,他的眼神冷漠而空洞,就如大雪遮掩下的山峰,埋藏着無盡的悲涼和漠然、、
這使他那張威嚴的臉上,更平添了飽經世故的蒼桑。
或許是心靈感應,聶無名餘光向龜田山八所在位置掃過一眼,雖然相距甚遠,但後者清楚的看見聶無名的雙眸閃爍的寒光,並捕捉到了,那雙眼睛,猛然流露出來的凜冽、冷酷和沉靜的神情。
這一切,在散去煙霧的視線之中,近得彷彿觸手可及,呼吸相聞,不知爲什麼,龜田山八竟然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心悸,他下意識的扣動了手中扳擊,那純粹是人體本能對危險的自我反應、、
“砰!”
一顆子彈射了出去。
子彈沒有打中聶無名,卻讓臨近的一顆櫻花樹遭受重擊,整個瘦小的樹幹向後一仰,悽美的櫻花在黑夜中猛然散落,也就是這一槍,讓龜田山八身軀瞬間僵直,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逃出去。
果然,槍響過後一片沉寂。
就當龜田山八反應過來挪移身子逃跑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拋了上來,前者下意識掃過一眼,頓時臉色慘白向前撲倒,砰!一聲巨響,手雷再度掀起一大片灰塵,也讓走廊再次顫抖起來、、
聶無名手指一揮,火炮幾個人立刻衝上去。
剛纔大圈兄弟沒有第一時間衝到中間大樓清查,除了龜田山八他們人數不多外,火炮也自感四枚火箭彈足夠毀滅他們,誰知,龜田山八不僅活了下來,還敢施放出冷槍,差點就傷到自家兄弟。
所以火炮顯得相當憤怒,殺氣騰騰:“奶奶的球。”
過了七八秒,一個身影艱難的從地上爬起。
龜田山八的肌膚被硝煙薰黑,渾身上下都佈滿了傷口,鮮血流淌,有一隻胳膊更被炸飛,支離破碎的樣子,讓人很難相信他還是個活人,但他確實沒死,他站起來了,他的眼中仍然閃動着生機。
他殘存的右手握着短槍,卻始終擡不起來。
龜田山八此刻只有兩個目的,一是向聶無名他們再開出一槍以示大和勇士的頑強,二是在聶無名抓到自己前吞槍自殺,可惜他的右手也被震壞了神經,一時無法用力扣動扳機,讓他難求生死。
“天皇萬歲、、、萬歲、、、”
就當這個山口組未來接班人悲慼不已時,火炮已領着數名大圈兄弟衝了上來,先是對地上屍體補上幾刀,隨後冷笑着靠近龜田山八,火炮沒有朝他開槍,而是撿起一把武士刀向前,獰笑不已:
“獨眼龍,敢放冷槍?”
“你他媽的,真是不知死活啊。”
火炮握着武士刀殺意盎然的靠前,先是一刀刺入龜田山八的右肩膀,一股鮮血隨着刀鋒翻轉飈射出來,“啊!”龜田山八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隨後又死死咬着嘴脣忍住,免得丟了山口組的臉。
“吆西,還有點膽色。”
“來,再讓我看看、、、你怎麼忍、、、”
說到這裡,火炮忽然劈出一刀。
刀起刀落,龜田山八的右臂也被斷掉。一股血柱沖天而起,把半扇牆體都給染紅,觸目驚心!“啊!”龜田山八這次再也扛不住斷臂之痛,發出響徹整個溫泉旅館的嚎叫,連櫻花都爲之顫抖。
“媽的!這一削,怎麼像維納斯啊?”
火炮看着龜田山八,微微偏頭:“把維納斯丟下去。”
兩名大圈立刻抓起龜田山八,毫不留情的往樓下拋飛出去,“啊!”心知必成肉醬的龜田山八發出生命的最後絕唱,在這生死一刻,他首次後悔爲什麼要來櫻花旅館,爲什麼要接收這次任務?
就在龜田山八即將落地時,一道人影從側面爆射了過來。
PS:連續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