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親信們離去後,陳泰山靠在沙發上。
他把杯中的紅酒緩緩喝完,讓心緒變得平靜後就拿起電話,沒有多久,電話就被接通了,陳泰山不緊不慢的道出暗號,覈對完畢後才輕輕笑道:“老K,楚天回了京城,最近行動是否變得很受束縛了?”
陳泰山先是聽到淡淡笑聲,隨即耳邊就響起熟悉的聲音。
老K語氣平淡:“楚天回來,萬事當然得小心,稍有破綻就會全功盡棄,陳幫主,是否爲了南京的事而來?這件事連我也不知道,因此有兩種可能存在!”
陳泰山微微愣然,出口問道:“哪兩種可能?”
老K輕輕嘆息,苦笑着回道:“要麼是楚天純粹率性而爲,衝冠一怒爲紅顏,向天下告知女人是其龍鱗;要麼他已經知曉天地會跟竹聯幫有潛在關聯,所以假着懲罰金陵三少,而藉機消去帥軍在南京的潛在威脅!”
陳泰山低頭思慮,隨即開口:“那你覺得哪種可能性大呢?”
老K搖搖頭,很誠實的回答:“我判斷不出來,楚天這種人的心思,你永遠都不要想猜透,否則他也坐不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了,前幾次針對帥軍的行動,我都是照着他的個人風格和星月組情報僥倖猜出他部署。”
陳泰山也發出長嘆,靠在沙發上恨恨罵道:
“無論是哪種可能,我都想殺了楚天那傢伙來解恨,老子扔了那麼多錢在南京,眼看就可以把沈孟狼收爲己用,這小子就半天之間滅了天地會,把老子心血付之東流。”
老K停緩片刻,隨即善意勸道:
“陳幫主,這事情到此爲止吧,千萬不要在南京有任何動作,我剛剛收到消息,楚天連副市長都拉下馬了,這就表示他要把南京完全帥軍化,你再投人力物力進去,收效都很小。”
陳泰山呼出幾口悶氣,坐直身子嘆道:
“我明白,我現在完全聽你的建議,無論如何都要死釘在雲南,等春節過後,我準備再派兩千人過去支援,相信可以把唐門的殘餘勢力吃掉,也可以威懾蠢蠢欲動的帥軍!”
老K鄭重的點點頭,深思熟慮的開口:
“沒錯,雲南纔是竹聯幫角逐大陸的主棋,只要扼守住雲南這塊地方,對於帥軍和唐門都是致命的打擊,饒是聰慧過人的楚天,如果沒有擺平雲南,他走到哪裡都不會安心。”
“他不安心,就會有可能犯錯,有可能犯錯,我們就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陳泰山點點頭,淡淡問道:“放心,雲南的效果我已經看見,我會誓死保衛勝利果實,不過楚天這口惡氣實在難於嚥下,海南,香港和南京,我佈下的棋子都被他有意無意的破壞,我剛纔聽到南京出事都氣瘋了。”
老K不置可否的笑笑,意味深長的回答:
“陳幫主,千萬不要動氣,小小失敗不算什麼,你要想想,多少英雄豪傑都折在楚天手上,杭州唐家苟延殘喘,海南朱家被滅門,黑龍會更是連墳墓都被挖掉。”
說到這裡,老K的聲音有些低沉:
“帥軍現在是羽翼漸豐,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如果竹聯幫想要慢慢蠶食帥軍,那最後的結果只會陳幫主幫滅人亡,咱們要等待機會,抓住帥軍的七寸狠狠擊下,讓它無法翻身。”
陳泰山鄭重的點點頭,深不可測回道:“這點自然明白,老K,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等哪天有好機會,我必定盡起所有精銳幹掉楚天,你說,如果他臨死的時候知道是你覆沒了帥軍,會不會死不瞑目呢?”
老K沒有說話,只是發出淡淡笑聲。
陳泰山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老K,我已經從墨家又聘請了五名高手,準備讓楚天這個春節雞犬不寧,你想辦法安排他們進入潛龍花園,我要在年三十那晚讓楚天無法入眠,也好泄我心頭之恨。”
老K微微驚訝,止不住的道:“你要殺楚天?”
陳泰山輕輕搖頭,抿了兩口紅酒道:“雖然五名墨家高手實力很強大,但對他們殺掉楚天卻沒有多少信心,因此能夠幹掉楚天自然是最佳選擇,如果殺不了他也無所謂,我只是要攪攪他心情,讓他過得也不爽。”
老K呼出幾口悶氣,苦笑着回答:“陳幫主,這也太意氣用事了吧?”
陳泰山哈哈大笑起來,意味深長的道:“男人嘛,總是需要點睚眥必報的血性,誰叫楚天浪費老子心血?怎樣?老K,有沒有辦法安排他們進去?要不我叫墨家高手殺不了楚天時,就殺他幾個紅顏讓他抓狂。”
聽到陳泰山的話,老K身軀巨震,忙開口回道:
“陳幫主,千萬不要亂來,我剛纔已經說過了,紅顏是楚天的龍鱗,如果墨家高手真的殺了楚天的女人,他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報復,只要讓他查出跟竹聯幫有關。”
“我相信,他會直接殺進臺灣!”
老K沒有把餘下的話點透出來,那就是楚天殺進臺灣不僅血洗墨家和竹聯幫,還會把陳泰山整個家族屠殺殆盡,雖然楚天在正常情況下遵循禍不及家人的原則,但失去理智的他就誰也不敢擔保他依舊會如此寬容。
陳泰山嘴角輕笑,不置可否的道:“好,我明白!”
老K見他並沒有擺放在心上,莫名的憂慮潛伏在心底,但終究還是沒有再勸說,而是轉移到原先話題:“陳幫主,年三十晚上,楚天會向京城有名的王府酒家訂餐,所有菜餚酒水都會送進潛龍花園,你可以安排。”
陳泰山恍然大悟,點頭讚道:“明白。”
老K乾笑了幾聲,無奈的嘆道:“希望陳幫主能有所斬獲啊。”
陳泰山哈哈大笑起來,意味深長的迴應:“放心吧,五名墨家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上次小小墨雲還不是把風無情擊成重傷?墨武如果不是中了楚天的圈套,數名高手圍攻人啊,想必也可以奪下楚天的項上人頭。”
老K低頭苦笑起來,風無情確實是重傷,但墨雲連命都沒有,墨武雖然中了楚天的圈套,但卻是被天養生用計劈殺。
從最後的結果來看,墨雲墨武如非先殺了朱柏溫,那麼他們的死,完全可以說沒有丁點價值。
饒是如此,利用朱柏溫的死來挑撥朱富貴不顧代價攻擊帥軍,這條絕世毒計依舊在楚天的先發制人下煙消雲散,朱家因此被人滿門抄斬,朱富貴也是凶多吉少,可謂悲慼到極點,讓自己的部署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想到這裡,老K輕輕嘆息:“希望吧!”
夜涼如水,時近十點。
以電閃之勢把南京黑白兩道洗牌的楚天,摟着傾城從防彈奧迪車鑽了出來。
楚天的黑色風衣下襬在寒風中飄動,彷彿全身包裹在比冬季嚴寒更冰冷的氣息中,留給路人偉岸又略帶憂鬱氣質的背影,印入懷春少女心扉,而傾城換上最喜歡的白色裙裝,像是聖潔的小天使般依偎在楚天懷裡。
無數經過的癡男怨女,掃過這對神仙組合後,臉上都閃過羨慕的神情。有些想要靠近望多幾眼或者暗中拍照的傢伙,還沒走出幾步就發現楚天身邊多了十幾名戰意滔天的漢子。
那份殺氣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剎住腳步。
傾城幫楚天整整衣服,兩人就緩緩走向航班,忽然楚天的電話輕輕震動,隨即耳邊就傳來方晴的聲音,有些焦慮和興奮:“少帥,我半小時前在潛龍花園無意監測到越洋電波。”
“追查到最後,是來自臺灣台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