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倒吸涼氣,衛破竹也變得神情凝重。
他們已經儘量高估酒色掏空的陳泰山身手,也認爲他龐大身軀是醉生夢死的臃腫,誰知,當陳泰山出那一槍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老傢伙身手遠遠高過他們,無能只是他向來的掩飾。
兩人本以爲數十名高手最多百名精銳就能纏死陳泰山,但現在看來多了一絲變數,雖然聯軍還有千餘人,但未必能擋得住佔盡地利的陳泰山,黑衣女子更是生出一絲不安,身子悄悄後退兩步。
她生怕陳泰山那頭猛獸撲殺過來。
在她暗中用勁握住薄刀時,衛破竹也握緊手中武器,一旦圍攻的凡幫精銳困不住陳泰山,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無論如何,陳泰山今晚都不能活着,不然明天就輪到他們被官方拋棄誅殺。
於是一羣羣精銳在黑衣女子喝道中蜂擁過去:
“殺!殺了陳泰山!”
此刻,陳泰山正一臉譏嘲的向前推進,對着衝來的精銳橫掃一槍,便有三四人被齊齊腰斬;燕玲玲一臉驚訝的看着隱藏至深的男人,一邊緊緊貼着陳泰山側部前行,偶爾抹掉臉上的幾滴血珠。
“去死……!”
凡幫高手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兇險正撲面而來,他高聲向陳泰山發出吼叫,同時揚起了手中砍刀,但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片血水澆熄,陳泰山在電光火石間,向前疾探兩步直斬這名高手的手腕。
凡幫高手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有趕緊後撤。
然而當他的手腕還在空中晃盪時,便咔嚓一聲斷了,留下一抹血光和一個頹然傾倒地龐大身軀,陳泰山冷冷地看着四周殺過來的凡幫高手,沒有一絲畏怯沒有一絲自疑,有的只是強大的自信。
“嗖”
長槍反手揮出,帶起了一溜血光。
陳泰山的眼中,跳動着黑暗的火焰,一名凡幫高手承受不住壓力,睚眥欲裂,瘋子般地喊叫着衝了過去,手中的砍刀閃爍如風,像狂卷而下竟然全不顧自身防護,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搏命打法。
陳泰山抱着燕玲玲,揮槍拍出。
凡幫高手覺得自己龐大身子,宛如遭受着千斤巨錘的擊打,他甚至都能看見從自己身上,綻放而起的點點血花,身體的量,就如那血花的綻放和凋零一樣迅速流逝,他意識模糊的橫飛了出去。
是的,老陳用槍拍飛了他。
陳泰山沒有絲毫停留,護着燕玲玲直接殺向門外,臨近他的凡幫精銳或衛氏死忠非死即傷,一名凡幫徒衆從後面躍起,手中砍刀狠狠刺出,老陳看都不看,直接反手一槍撞了出去,勢大力沉。
一聲如擊重革的沉悶巨響!
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嚎!
那名想要玩偷襲的凡幫幫衆,連陳泰山的臉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便被直接撞成了一隻風箏,極爲悽慘地破空而飛,飛過五六米後砸在小桌子上,杯盤狼藉碎裂一地,而他也噴出一口鮮血死去。
蜂擁過來的數百聯軍驟然一靜,他們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橫死同伴身上,還有被雨水衝散的血花,然後迅速被恐懼佔據身體,揮刀的手變得寒冷起來,死傷三十多人,卻連陳泰山皮毛都沒碰到。
“來!”
陳泰山握着漆黑染血的長槍,氣勢如虹的向黑衣女子走去,後者下意識的連退五步,隨後卻又惱羞成怒的指揮部屬衝殺,殺聲陣陣,陳泰山持槍負刀攜女往大門口突進,長槍面前無一合之敵。
每一槍掃出,必有人死。
陳泰山以血水和殺伐開路,轉瞬之間就快衝到衛破竹他們堵住的門口,老陳勝在一個勇字,震懾住了在場衆人的心神,讓他們看着那個強悍的身影,竟是難以合圍,凡幫陣腳差點反被他攻破。
廝殺又過了十分鐘,青竹堂精銳已經被盡數斬殺。
黑衣女子見到陳泰山沒有了幫手,信心又恢復了不少,她一邊組織敢死隊繼續圍攻,一邊讓人撿來竹箭施放,陳泰山雖然足夠霸道,但陷入數百人的汪洋大海中,還是多少生出力不從心之感。
何況,還有時不時射出的竹箭。
推進二十多米,衛破竹和黑衣女子他們也跟着後撤,圍攻上去的聯軍卻越來越多,利箭也越來越密,陳泰山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鮮血,但他的手依然緊緊地牽着燕玲玲,小心翼翼地護着她。
細心呵護的代價,自然是自己胳膊肩膀多出幾道血口。
“死!”
彙集的聯軍越來越厲害,只是哪有陳泰山的勇烈可怕,陳泰山一聲暴喝,就像一條出世血龍般,擊碎身前三名高手地聯手合擊,還把他們的刀身碎成無數碎片,並藉着碎片四散向門外衝過去。
黑衣女子冷漠發令:“殺!”
聯軍遲疑一下,最終又撲了上去。
人是殺之不盡的,槍總有斷的那一刻,陳泰山帶着一個女人從重圍中殺出五十米的血路,已經昭示出他恐怖的驚人實力,然而他畢竟不是鋼鐵鑄造的機器人,無法獲取源源不斷的精力和體力。
他把長槍丟在地上,反手拔出背後的戰刀。
渾身浴血,略顯疲憊。然而卻只是殺出五十米的血路,那些圍殺他的聯軍在死傷慘重後變得聰明起來,他們保持着距離,只是分批前來衝殺。而沒有讓局面混亂到讓陳泰山有趁亂突圍地機會。
四周燈光早已亮起,照亮着整個後園。
衛破竹冷漠地看着眼前廝殺,任其血流成河,他判斷着陳泰山何時會力盡倒地,隨後向黑衣女子他們下令道:“讓兄弟們當心一些,不要往他身上那個女人下手,燕玲玲千萬不能這時候死了。”
黑衣女子微愕,冷冷開口:“這是爲何?”
在黑衣女子看來,陳泰山雖然比衆人想像中的強大,但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只要聯軍的刀鋒向燕玲玲位置砍殺過去,陳泰山總會有所忌憚甚至不管不顧的回手保護,而他受傷也會多一些。
衛破竹眯着眼睛掃視陳泰山,語氣玩味的開口:“真要是失手把燕玲玲殺死了,陳泰山一旦發瘋起來怎麼辦?是你還是我能夠困住他?而燕玲玲只要活着,對於陳泰山來說,就像山一樣重。”
“他想跑路,就難於邁開步子。”
黑衣女子點點頭,露出一絲讚許:“有理。”
在聯軍偏移重點再攻陳泰山時,燕玲玲正一臉悽然抓着陳泰山抱住自己的左臂,看着上面多出的七八道傷痕哀憐不已,隨後還溫柔的撫摸着傷口勸道:“泰山,拼不過,咱們就認這命吧。”
“一起死,足矣。”
燕玲玲想要包紮傷口卻沒東西,只能用手輕輕捂住,傷口流出的血浸溼了燕玲玲的手指,隨後又緩緩流了回去,陳泰山聽到燕玲玲的話長笑一聲:“放心!聯軍雖然人多,卻困不住我泰山。”
“我一定帶你殺出去。”
燕玲玲輕咬着嘴脣,淚眼朦朧沒再說話。
鮮血染紅了燕玲玲指甲,宛如塗上了一層指甲油。
陳泰山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狀若瘋虎,渾身是血,只是他的刀漸漸裂開了口子,他知道這樣拼殺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揮刀連斬三人迫退聯軍後,他就抱着燕玲玲高高躍起,直接殺向黑衣女子。
擒賊先擒王!
他爆出的力量很強大速度也很快,轉眼就到了黑衣女子面前。
只是剛要揮刀,他卻感覺到氣勁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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