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慘白,海風命懸一線。
海風的四肢早被黑子脫臼,嘴裡也塞入了白布,黑子做事向來能想得長遠,總是能把最壞結果算計進去,所以海風現在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更不可能喊出什麼不要管我向我開炮的狗血豪言。
而海風身上還被黑子綁了一個炸彈,上面還有時間在慢慢地跳躍,不多不少十分鐘,顯然黑子要把威懾做到最大,如果楚天不答應給解藥,黑子很有把這裡炸平的傾向,局勢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黑子,兩月不見,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黑子的品性和手段,楚天心裡很清楚,跟他玩心眼沒有半點意義,只會讓海風多受折磨,現在自己唯有兩個選擇,一是不顧海風生死,把太陽王三人滅了一勞永逸;二是聽從黑子條件保全海風。
因爲黑子是不討價還價的人!楚天盯着那具身軀羸弱心性卻陰毒的黑子,眉頭罕見的皺了起來,在他印象中,黑子沒有三五個月根本無法行動,怎麼今晚會參與行動?還冒險潛入進來做保險。
楚天瞄了一眼太陽王,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專機,太陽王卻沒半點欣喜,相反身軀一震呈現出一股戾氣,他擡起一腳踹在連不敗背後,後者頓時向前撲出去,途中還在面罩中噴出一小口鮮血。
所幸他砍刀點地穩住身子,轉而卻見太陽王厲喝:
“他怎麼來了?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殺了你!”
太陽王的所作所爲還搬出家底甚至服從連不敗的指令,爲的就是讓黑子能夠保存綿延他這一支,他現在出現完全打破了太陽王計劃,也讓他辛苦所爲都快失去意義,所以他對連不敗生出了恨意。
連不敗嘆息一聲,卻什麼都沒有解釋。
太陽王厲聲喝道:“他傷勢還沒好!”
樓上黑子卻捏着束緊的鋼絲,望着老人淡淡開口:“是我自己偷偷跟來羅馬的,傷勢我用自己的特殊法子好了很多,今晚襲擊也是我堅持參加的,還警告連公子不準告知你,否則我就亂局。”
在太陽王對連不敗神情緩和時,連不敗才直立起身子開口:“黑子希望跟你並肩作戰拿下楚天,而且他制定了這個刺殺方案,我見他有絕對自信就由他來了,而且你該知道我阻止不了他的。”
太陽王輕嘆一聲,黑子的固執連他都無法改變,於是散去對連不敗的殺機,轉而又和藹的目光望着黑子,伸手一拍柱子道:“你做的很出色!不過已經夠了,讓我來控制這女人,你先走吧。”
“我們能殺出去的。”
太陽王已經從紅日殺手按兵不動和楚天微微深思判斷出,海風對於楚天來說肯定很重要,不然後者怎會不攻擊?所以他想要接替過來討取解藥和掩護黑子,誰知黑子卻輕輕搖頭道:“我來。”
雖然太陽王是他父親,但黑子的語氣卻不容置疑,給人生出冷血無情之感,也繼而讓人對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信不疑,隨後黑子又轉而望向楚天道:“少帥,現在由你來決定我們生死。”
黑子艱難的向楚天擠出一個旺盛笑容,他就像是風中燭光隨時都快熄滅,但就是依然都保持着那一點點生命火苗,楚天看得出他的身體還很差很虛弱,否則也不會被海風輕易開槍擊中胳膊了。
只是再怎麼虛弱,他依然掌控着海風生死。
黑子扯着一根鋼絲:“希望你能讓我滿意。”接着他又一摸傷口笑道:“少帥,傳聞這一刀是你刺的?還真是好刀法,奪去我半條命了,可惜你沒想到,我在監獄鍛煉出來的痊癒能力驚人。”
手腳經常打斷再療養,傷勢恢復再打斷,毒素也是注入後再解掉,解掉再注入,這些年來的折磨讓黑子身體相當虛弱,身體始終無法好利索,但也正是這種折磨,讓他身體的初始恢復功能很強。
任何初始傷口都能比常人恢復要快,但要徹底根除卻比常人要慢很多很多,所以今晚出現在這裡也是在賭自己的命,不是他想要逞強,是因爲他清楚楚天的強大,不願意冷戰半生的父親出事。
再兇殘再陰毒的人,心裡也有一點人性餘暉。
“少帥,初次見面,總是需要送點禮的!”
黑子對着楚天詭異一笑,隨即慢慢騰出左手閃出一槍,對着海風背部就是一轟,砰!子彈精準的打在她背部防彈衣,“撲”的一聲,身軀一震的海風震出鮮血,涌流到嘴裡卻被毛巾堵住倒流。
鼻孔和眼睛滴出鮮血,從半空中滴落在地,顯得猙獰可怖,而且子彈的衝力讓海風身子一沉,鋼絲滲入她軀體些許,隨時可能割破衣服割斷她四肢,海風痛苦的眯起眼睛,昔日可愛難見半分。
“海風!”
楚天低喝一聲靠前,手中戰刀已經握緊,黑子一擡槍口再度對準海風背部,語氣玩味的向楚天開口:“少帥,不要衝動,我傷勢沒好利索,手一抖容易走火,如果你不想她掛掉就老實呆着。”
白雪衣他們都對黑子生出了一陣寒意,這傢伙做事還真是狠辣毒絕,一邊拿海風出氣一邊威懾衆人,不過他這一槍相當有效,不僅讓蠢蠢欲動的紅日殺手停滯動作,也讓楚天停止衝前的步伐。
鮮血飄散,人見猶憐。
“放了海風!”
楚天戰刀一舉喝道:“給你們解藥!給你們活路!”
面對現在狀況楚天沒有絲毫的猶豫,相比要掉三人性命來說,楚天更願意讓海風活下來,今晚滅掉聯軍精銳,太陽王他們想東山再起沒多少機會,就連連不敗都要面臨帥軍和盟友的全力反撲。
三人就算太逆天,沒有根基也無法扭轉大勢。
連不敗已經站了起來,神情陰冷地望向不遠處的南宮越:“南宮越,我說的沒錯吧?楚天始終比你心軟,區區黑旗戰士包括你的性命沒用,但一介女人就能讓楚天妥協,你可要學着一點啊。”
他還惡毒的拋出一句:“你可沒老婆再死了。”
“如果我說真沒有解藥呢?”
在楚天開口之前,南宮越嘆息一聲:“真沒有!”
“砰!”
黑子沒有絲毫猶豫,又是一槍打在海風身上,相似的四孔流血觸目驚心,這次連白布都在變紅,顯然海風已經嚴重受到重傷:“你可以再說一句沒有,我這次就不開槍了,我會切了她手腕。”
“這麼漂亮的女人,沒了手腕會讓少帥心疼的。”
連不敗也附和上一句:“南宮越,你還要試我們耐心嗎?”
“好吧,我給解藥。”
南宮越似乎很是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在楚天開口要求前主動接話,接着他就從口袋摸出一個很精緻的瓶子:“裡面有解藥,一人一顆,一服用就會解掉毒藥,但吃了之後會暫時散掉不少力氣。”
連不敗丟掉砍刀走了過來,接過小瓶子打開查看,一顆顆晶瑩剔透不像毒藥,黑子在樓上淡淡開口:“把解藥拿上來給我看看,我服毒這麼多年,對這些東西還是有直覺的,如果有問題、、”
“那大家就同歸於盡好了。”
紅日殺手要靠近連不敗,南宮越輕輕揮手製止。
連不敗淡淡一笑:“何須直覺?”
下一秒,他從地上挑起一根漆黑鐵釺,毫無徵兆刺在南宮越胳膊,輕輕一按按鈕,數枚毒針瞬間釘在南宮越胳膊,在南宮越手臂變麻時,他把一顆藥丸塞入前者嘴裡:“南宮先生,吃掉它!”
在衆人憤怒連不敗陰毒時,南宮越卻面無表情咽入,隨後他才慢慢把手臂鋼針拔掉,還運轉一下手臂給連不敗看,表示毒藥已經解掉,連不敗滿意的點點頭,但拿着解藥回走時又停住了腳步:
“不行,還是要再試驗一下。”
連不敗做事向來疑心重重,他還瞬間回頭捕捉南宮越的表情,但後者卻沒有流露出半點震驚,彷彿是真金不怕火煉,並不懼怕連不敗拿其餘人試驗:“南宮先生,很鎮定啊,可惜你女兒不在。”
下一秒,他手一揚,毒針沒入海風的大腿。
“少帥,別心疼,解藥沒問題,她就沒問題。”
連不敗向楚天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拋出一顆藥丸給黑子,在黑子咳嗽着接過藥丸時,楚天捕捉到痛苦的海風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淡淡的,但卻是真實存在,還有一抹說不出的欣慰。
海風血紅的眼睛,多了一抹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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