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又變得緊張起來。
肖清冰知道楚天部下的厲害,如果真拼殺起來,恐怕東興社沒有人能夠活着回去,甚至會波及自己,他當然不能讓慘案繼續發生,此次前來雲鶴酒樓除了上級要壓制流血衝突,也有趙寶坤私下找他壓陣的因素所在。
但眼下趙寶坤卻無緣無故中毒致死,這讓他已經無法接受此事,如果現在雙方人馬再弄個血流成河,估計就要提着腦袋回去見領導,想到這裡,不由擡頭喝道:“全都給我住手!你們真當香港警方是廢物嗎?”
馬飛默契的打出手勢,四周涌出全副武裝的飛虎隊員,訓練有素的端着衝鋒槍對.準場上的黑幫分子,陰森森的槍口頓時讓蠢蠢欲動的雙方變得理智安靜,在F哥和楚天的示意之下,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
文冰雪則拿起電話找法醫和鑑證組過來勘察。
肖清冰見控制了現場,扭頭向楚天笑道:“說說,怎麼下的毒。”
楚天挪動半邊身子,儘量讓自己坐的舒服,然後才懶洋洋的迴應:“肖組長,千萬不要誣陷我,我楚天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是我或者任何兄弟下的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就用證據釘死我。”
雖然知道楚天心機很深,但也清楚他說話還是靠譜,於是肖清冰稍微收回咄咄迫人的氣勢,轉而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盯着他,緩緩的發問:“真不是你們做的?這牛肉湯似乎是你叫來喝的,會跟你沒關係?”
楚天懶得回答,輕輕揮手。
老妖踏前幾步,按下手機的錄音:...我和警司都可以作證,你們沒有時間到廚房下藥,老闆也沒有被你們威脅下藥,少帥到現在爲止也沒有碰過牛肉湯,所以湯裡就算有毒也不關你的事情....
那是肖清冰等人所說過的話,想不到卻被楚天別有用心的錄下,因此讓肖清冰着實怒火,想要堵住楚天的路卻把自己的退路斷截了,當下不由乾笑幾聲:“少帥真是有備而來啊,雖然沒有證據指向你,但卻讓我心裡更有數。”
楚天揮手讓老妖收起,然後爽朗的笑道:“如果肖組長真想知道誰下的毒,我可以告訴你!”
肖清冰臉色微緊,眼裡射出精光:“你知道?”
楚天點點頭,隨即高聲喊道:“下毒者就是雲鶴酒樓的老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望着楚天。
肖清冰條件反射的追問:“他爲什麼要殺趙寶坤?”
楚天意味深長的迴應:“他本意要殺我!”
肖清冰眼裡露出不解,凝望着楚天的神情。
楚天淡淡的笑道:“不相信把他找來問問就是!”
肖清冰半信半疑,揮手讓馬飛帶人去找老闆過來,誰知道還沒有走出幾米,老闆已經從裡面顯身出來,還沒有等衆人發問,先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之中帶着幾分悲慼和遺憾,極其的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這似乎是個瘋子。
肖清冰扭頭喝道:“牛老闆,是不是你放的毒?”
牛老闆停住刺耳的笑聲,似乎沒有聽到肖清冰的喝問,而是陰森森的盯着楚天,緩緩的嘆道:“少帥果然不同凡響,不僅做事小心翼翼,就是心智膽識也甚於他人,可惜,牛某今天無法把你毒死,愧對先烈啊。”
他的話間接承認有下毒。
肖清冰臉色陰沉,再次喝道:“什麼意思?”
F哥悲壯的喊道:“真是你這狗日的毒了大哥,老子剁了你。”
東興社成員的仇恨情緒瞬間被調轉,雖然不明白牛老闆爲什麼會下毒,但竟然是他毒害了趙寶坤,那就應該殺了這傢伙祭祀老大,於是紛紛再次提着明晃晃的砍刀向牛老闆撲去,大有把他剁成肉醬的趨勢。
馬飛舉手示意,十幾把衝鋒槍舉起壓制。
牛老闆依舊沒有望着肖清冰,雙手猛然扯開厚實的衣裳,身上綁着的兩排炸藥赫然入目,閃爍着濃厚的死亡氣息,圍着他的警察等人眼露驚懼,忙向後緩緩退開,牛老闆向前半步,警察就膽顫心驚的退後兩步。
幾位高級警司更是臉色慘白。
楚天望着迫近的牛老闆,知道他的目標是對付自己,於是也不敢託大,起身向後面退去,嘴裡不客氣的調侃着肖清冰等警察:“肖隊長,身爲警察就應保得市民安全,現在有兇徒腰纏炸藥,你們還不開槍擊斃?”
聽到楚天的話,警察們氣急敗壞,丫的,這小子也太陰險了,現在開槍豈不是同歸於盡?
肖清冰也臉露恨意,但還是無可奈何勸說:“牛老闆,千萬不要衝動!你有什麼困難不如意的事情也可以和我們說,我們一定會盡力地幫助你,但是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只要你停止傷害行爲,我們會在法庭上爲你向法官說情。”
牛老闆悽然長笑,盯着楚天喊道:“我要那小子的命!”
肖清冰見到有談判切入口,忙連聲順着他答應:“好,牛老闆,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請你停止現在的行爲好嗎?如果楚天有什麼對不起或者傷害你的事,請告訴我們,香港警方必定不會放過任何壞人。”
此時楚天已經退出了八九米,心裡稍微盤算到了安全地帶,於是嘴角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這讓離他不遠的文冰雪眼皮直跳,忙全神貫注的盯着楚天,於她來說,這小子的危險遠大於牛老闆的炸藥。
牛老闆沒有理睬肖清冰的空頭支票,又見楚天領着老妖等人退後那麼遠,臉上閃過焦急和矛盾之色,內心稍微掙扎之後就大步向楚天他們迫去,誰都看得出他的舉動越來越危險,肖清冰他們只能無奈後退。
但誰也沒敢下令開槍擊殺,畢竟炸藥的威力難測。
忽然,楚天伸出雙手,猛然相拍,掌聲渾厚的發出‘砰!’響。
就是這個聲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經,處於高度警惕以及極度緊張的狙擊手和飛虎隊員頓時驚起,不等肖清冰他們發出指令,放在扳機裡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扣動,子彈頓時從四面八方向牛老闆射去,文冰雪眼裡閃過無比的痛苦。
‘砰砰砰!’響起,隨即‘轟轟!’
爆炸聲沖天響起,灼熱的氣浪四處蔓延,來不及跑開的警察一個接一個像螞蟻一樣被熱浪掀起,隨即生死不明的跌落在地,肖清冰連人帶輪椅被摔出七八米遠,嘴裡還吞進不少泥土,馬飛也被衝到附近樹上,衣服破爛不堪。
牛老闆則當場被炸得支離破碎。
而楚天與F哥他們相離爆炸中心比較遠,在警察開槍的時候就急速向後面跑出幾米臥倒,所以雖然也被氣浪有所波及,身上也落滿了塵土和粉末,但卻沒有肖清冰他們受傷嚴重,當下搖搖腦袋就完好無損的站起來。
受傷的警察哀嚎不起,狼狽的警察聚集清理現場。
楚天伸了個懶腰,心裡暗歎:大局已定。
在肖清冰殘存意識的指令下,楚天等人全部被請到警察局做筆錄。
相隔甚遠的旭哥在加長轎車裡微微輕笑,面前擺放着兩部筆記本電腦,畫面全部對着雲鶴酒樓,隨即望望身後的三名大律師,淡淡的問:“三位都是香港最負盛名的律師了,不知道有沒有把握保我兄弟平安無事?”
雲鶴酒樓的所有過程都落在三名律師眼裡,所以心裡早就有了對策方案,當下相互對笑幾眼,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旭哥請放心,有這些錄像錄音,以及在場的人證物證,你的兄弟絕對不會有事情。”
旭哥爽朗的笑了起來,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三名大律師趕緊握好。
在審訊室了,警察們咄咄迫問,楚天始終沉默不言,正要發火的時候,三名大律師就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保釋,動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不僅幫楚天推得乾乾淨淨,還把警察的上司嚇得心驚膽戰,除了大律師保留追訴權利的恐嚇,就是楚天的背景驚人。
思慮之際,又鑑於沒有證據,警察只能無奈的把楚天放了。
剛出警察的大門,旭哥就親自把車開了過來,車上還有等待以久的蘇蓉蓉,見到她擔憂的神情,楚天微微輕笑就鑽了進去,緊緊的把她擁入懷裡,今日的所有行動都被自己賭贏了,真的是富貴險中求啊。
轎車開出幾十米遠,蘇蓉蓉小鳥依人的扭開純淨水遞給楚天,還拿起紙巾幫他擦拭着臉上的傷痕,善解人意的笑道:“在雲鶴酒樓的牛肉湯沒喝成,就先喝點純淨水潤潤喉吧,等回到花園我再給你熬碗牛肉湯。”
楚天哈哈笑了起來,旭哥也跟着大笑,停下之後才連珠帶炮的發問:“兄弟,我有些疑問壓在心裡,剛開始見到趙寶坤被毒死,我還以爲你放的毒,心裡就納悶守着兩部電腦監控都看不出你做過手腳啊?”
楚天笑而不語,等待他後面的問題。
旭哥稍微停頓,把車開上輔道,繼續開口:“後來你說牛老闆下毒,我就更納悶,你什麼時候威脅過牛老闆啊?而且正如趙寶坤所說,他光棍司令沒什麼能被威脅;但真正讓我腦袋抽筋的,則是牛老闆承認下毒,但目標是你。”
楚天喝了兩口純淨水,整個人精神又恢復了幾分,淡淡的迴應:“毒藥確實是他放的,而且他確實是想要毒死我,看起來動機很詭異,但如果你們知道他是黑道裁判所的人,雲鶴酒樓是黑道裁判所的秘密訓練基地就不難理解了。”
蘇蓉蓉恍然大悟,隨即跟在後面補充:“你擊殺歐陽采薇,把老蔣迫出香港,等於把黑道裁判所毀滅了,他身爲組織的人自然對你仇恨,而你‘剛好’出現在雲鶴酒樓與趙寶坤談判,所以他就不願意錯過機會。”
旭哥也似乎明白了,眼睛注視着前方的紅綠燈,嘴裡喃喃自語:“怪不得你要去雲鶴酒樓談判,我還奇怪你怎麼選擇如此詭異的地方呢,原來早知道它是老蔣的訓練基地,但你怎麼肯定牛老闆會在湯裡下毒呢?”
楚天躺在蘇蓉蓉腿上,聞着她身上的幽香迴應:“我半份賭博半份分析,正如趙寶坤等人所說的,牛老闆在香港經營雲鶴酒樓十幾年,爲人忠厚實在,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誰也不相信他會對陌生人下毒。”
“在他的心裡,當然也以爲我是如此想法,所以就往湯裡下毒想幹掉我,你也知道,黑道裁判所的人手段那是卑鄙無恥的,我豈能喝他煮的湯?而且當時飄忽的蔥花顏色異樣,心裡更加肯定牛肉湯有問題。”
蘇蓉蓉長長輕嘆,撫摸着楚天的臉頰,輕啓紅脣:“當你知道湯裡有毒之後,就利用趙寶坤剛掏出兩千萬的肉疼心理,裝成隨意調笑打賭卻被抓住把柄的窘樣,讓趙寶坤心甘情願的去喝那碗牛肉湯,甚至連肖清冰的落井下石也成了你脫身的籌碼。”
楚天閉着眼睛,抱着蘇蓉蓉的蠻腰迷醉,自言自語:“趙寶坤之所以能夠沒有半點顧忌的喝下,還在於肖清冰他們提前抵達雲鶴酒樓的檢查,沒有任何殺手埋伏,牛老闆也沒有任何異樣,他怎麼還會有防心呢?”
旭哥嘆出最後的疑問:“你難道不怕警察會擾局嗎?”
“我對蔣勝利所做的事情,讓肖清冰的態度轉變,就知道他會勾結趙寶坤,並想在談判桌上拿捏我的痛腳公事公辦,他怎麼會擾局呢?可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就當着他們的面,讓趙寶坤死在牛老闆的手中,一切都是天意啊。”
旭哥頗有感概:“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
轎車像是利劍般的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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