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現場一片狼藉。
只是楚天連看都沒看慘狀,揮手讓雲天押解二十多名活口上車後,就再度向目標地進發,他趕着去吃狼肉,圓圓回望着滿地鮮血和屍體,心裡在打個冷顫時也淡淡開口:“你不僅狠,還狂!”
楚天微微偏頭,聆聽着她補充:
“死了幾百人,你卻連現場都不處理一下。”
楚天把梔子花拿起來嗅了一下,隨後輕笑着回道:“處理不處理這都不該你管,你現在最需要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待會把京城的供詞重複一遍,隻字不漏說完了,你也就能完完整整回去。”
圓圓瞥了梔子花一眼,輕嘆一聲:“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已經吃夠了苦頭受夠了罪,再也不會拿自己來開玩笑了,我會把水汪兩家的勾當全部告知汪少,幫你把天上人間從水家奪過來。”
楚天把梔子花放回她手臂上,還摘下一支放在她耳朵上,讓她能更好的嗅到那抹香氣,十三姨很是納悶楚天的舉動,這小子明明就是一個嗜血狂魔,怎麼此刻對圓圓就如此善意,還有溫柔呢?
圓圓卻沒多想什麼,只是低頭嗅着花香。
她的四肢都已經被帥軍兄弟拿刀捅傷,右手更是被楚天硬生生折斷,所以儘管她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但整個人還是顯得憔悴和蒼白,楚天掃過她的雙手,城哥的酷刑並沒有完全泯滅其滑嫩。
“是不是對廢了我這雙手很有成就感?”
圓圓捕捉到楚天的目光:“還是心生譏嘲?”
楚天臉上閃過了一抹淺淺笑意,語氣平淡的回道:“我雖然不會對你憐香惜玉,卻也不至於變態到以你苦痛爲樂,我只是好奇,你力氣這麼大,還玩槍這麼出色,爲何雙手還這麼滑嫩白皙?”
這次沒等圓圓說話,十三姨先苦笑了起來:“每間天上人間都有圈定的培養對象,場子會把她們當成搖錢樹看待,所以她們使用的護膚品化妝品全是頂級貨,吃喝用度也全由場子精心挑選。”
“而且圓圓一個月休息二十天。”
十三姨看了圓圓一眼,嘆息一聲:
“這樣保養,全身上下再不乳脂玉琢,那就見鬼了。”
圓圓偏過頭看着楚天,臉上帶着一絲遺憾道:“如果不是這近年來都沒有執行過任務,槍法有所生疏,如果不是水流雲猶豫不決對付你,讓我們十三人沒湊一起,不然你早就被我們幹掉了。”
十三朵金花雖然來天朝有些年頭,負責京城這一塊的情報和幫助水家做些陰暗之事,但是這些年來,她們大半時間都用在蒐集情報上,幫水家執行任務一年都沒有一次,畢竟水家能量已夠大。
在天朝,水汪兩家擺不平的事太屈指可數,就算有一些跳樑小醜,被水流雲鼓吹的八大家將也足夠擺平,所以十三朵金花這些年可謂養尊處優,圓圓好不容易迎來一次機會,可惜卻沒砸中楚天。
更痛苦的是,十三朵金花因此被扯出滅掉。
每次想到這裡,圓圓就止不住的揪心:“天意!”
楚天漫不經心的斜靠在座椅上,坦然迎接上忿忿不平的目光:“我早就說過,歷史沒有假設,要怪就怪你在城牆上砸石獅,要怪就怪水常勝有恃無恐,更要怪你們自己爲何跟水家糾纏一起。”
“你的姐妹已死,你要好好珍惜自己。”
圓圓沒再說話,只是閉着眼睛享受晚風。
楚天輕嘆一聲也沒再開口,這一路上他給予圓圓的機會已經夠多,如果她還是不懂得珍惜,那就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天意,他單手放在車窗上,遙望着漸漸清晰的酒店標誌,思慮今晚的碰面結果。
深圳酒店,頂樓天台,燈火通明。
千餘平方的開放式大廳正歡聲笑語,西裝革履裙襬飄搖,深圳特有的暖風和着女子的香氣,在黑夜中四散瀰漫,數十名衣光鮮領雍容華貴的華商談笑風生,整個大廳歌舞昇平讓人止不住迷醉。
今晚酒宴場面雖然談不上頂尖,卻也絕對夠份量,常年在海外打滾的汪霸雄邀請了三十多名華商,這些商人很多都跟國資企業掛鉤,要麼是公司一把手,要麼是企業頂樑柱,總之都有顯赫聲名。
其中還能見到不少高官子女。
天朝公務員不得從事商業活動,卻沒有限制家屬也不能涉及,於是在老頭子的庇護下,一批批青年才俊、佳麗名媛聲名鵲起,握着一筆筆或公或私的資金運轉,成爲影響天朝甚至海外的商人。
此刻他們正穿梭着打招呼,如果遇見感興趣的人或項目,就捏着一杯酒在角落找張桌子坐下,輕描淡寫的聊上幾句,隨後就把一宗宗生意談成,他們的口頭承諾遠比白紙黑字的契約還要有效。
相談甚歡的場面不時響起,只是在心情愜意時,他們都會把目光望向主席臺,汪霸雄本來已經到了現場,但還沒有呆上十分鐘就失陪,告知很快回來跟大家見面,可惜過了半個鍾都不見人影。
唯有宴會中的烤狼,正在工作人員的搬運下隆重登場。
在場華商都在思慮汪少忙些什麼,不過卻沒有人表示不滿。
今時今日的汪家,豈是他們能心生嫌隙的?
汪霸雄就在樓下一處房間,他另設了一個小宴。
每個人都有權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品嚐美味佳餚,無疑是汪霸雄認爲最喜歡的事之一,但爲了不再其他人面前狼吞虎嚥,汪霸雄總是習慣先吃上一頓,然後在正式宴會上展示他的翩翩風度。
桌子是用兩張方桌拼起來的,上面鋪着一張嶄新的白色桌布。
長桌上擺了大概有二三十種各式各樣的湯和佳餚。
有的菜大家都認得,也看得出是用什麼做的,其中雞鴨魚肉野味海鮮當然都不少了,另外還有一些佳餚,別人非但不認得,簡直連看都沒有看過,汪霸雄此刻正高高坐在一張特製的大椅子上。
那大椅子至少比普通的椅子要高出兩尺。這樣他纔可以居高臨下,看得清楚;看得清楚,吃得才高興,現在他吃得好像有點不高興,甚至還有一點悶悶不樂的樣子,而在他左手邊放着幾張紙。
幾份有關水家的情報。
在他對面,還坐着一個神情嫵媚的美麗女人,一頭漆黑的長髮輕柔如霧,一雙明亮的眼睛燦爛如星,身上穿着件非絲非麻、五色繽紛的綵衣,卻將左邊一半香肩露出,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膚。
滑如凝脂。
“媽的!吃不下了!”
汪霸雄忽然把筷子一扔桌上,臉上生出一陣憤怒道:“這水常勝、水流雲辦的什麼事啊,不僅被楚天從何耀祖的陷阱中逃脫,還讓他掃掉一百二十三間場子,這下連水常勝自己也被關進監獄。”
“水家依仗的八大家將,也被楚天無聲殺掉。”
說到這裡,他一指美麗女子:“水家怎麼變得如此無能了?”
美麗女子神情一凜一暗,隨後低聲回道:“汪少,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父親和弟弟會把事情搞砸了,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楚天在京城苦心經營多年,手上還掌握着國安帥軍兩把利劍。”
“水家雖強,卻也鬥不過這地頭蛇。”
她柳眉輕豎,神情帶着一絲焦慮:
“汪少,當務之急是救出常勝。”
“不如、、、我們現在就飛京城。”
話音剛落下,門就被敲響,得到應允後閃進一名男子:
“汪少,有人闖入會場搗亂,他自稱楚天。”
撲!
正喝着湯的汪霸雄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