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市一個破舊的橋洞底下。
姐弟二人相依爲命。
“姐,今天過年嗎?”少年仰頭望着姐姐。
“嗯。”姐姐點頭。
“可是,我餓了。”少年開口道。
女孩沉默了片刻,道:“你在這裡等我,姐姐去給你找吃的。”
只是,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回來的陳安琪渾身遍體鱗傷,懷裡抱着一隻滾滿了泥土的荷葉雞。她不顧渾身痛苦,道:“小義,你看姐姐給你帶什麼吃的了?”
“荷葉雞?”年少的郭義驚喜連連。
全然沒有發現陳安琪被惡人毒打的傷勢,自顧大口大口的啃着荷葉雞。
那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味道。
至今想起,郭義眼眶裡盡是淚水。
陳姐姐,雖不是親姐姐,卻勝過任何親人。同樣也是內心深處的至親。這也是當初郭義爲什麼會一怒之下滅了陳家所有人的原因。
那晚,郭義發現陳安琪身上的傷時,他就抱着陳安琪發下此生最鄭重的誓言:“此生若我活着,誰敢欺負你,我便殺他全家!”
陳安琪是郭義內心的逆鱗,誰觸誰死!
“師父,你怎麼了?”唐茹喊道。
“哦!”郭義從恍惚中回過神,道:“沒什麼,原來今天是過年啊。”
“是啊!”唐茹點頭,道:“郭莊吃的就是年夜飯,吃完年夜飯就守歲。我怕你一個人在家太孤單,所以我陪你一起守歲啊!”
郭義點頭,道:“好。”
劉醫生回家過年了,陳姐姐並無大礙。依然沉睡不醒。
劉醫生一走,別墅裡果然空蕩蕩的,雖然豪華,但卻顯冰冷。有唐茹這個俏皮的丫頭,頓時多了一分熱鬧。
郭義笑了笑,然後說道:“家裡並無年貨。你坐着,我去燒水。”
“師父,哪兒能讓你忙?”唐茹急忙把郭義撲在沙發上,道:“交給我吧。”
喵嗚!
銀狐從樓上下來。
“小白。”唐茹嘻嘻一笑,道:“你去守着陳姐姐,別下來。”
喵嗚!
銀狐仰頭,一副高冷的模樣又轉身上樓去了。
桌子上沒有年貨,家裡冷冷清清,唐茹燒了開水,親手給郭義泡茶。手法嫺熟。
“師父,弟子給你泡茶。”唐茹笑嘻嘻的。
跟郭義在一起,唐茹絲毫不擔心體內毒素髮作。哪怕死在郭義的懷裡,她也是開心,是心甘情願的。
“嗯。”郭義品了一口,道:“不錯。”
電視裡,春節晚會已經開始了。
品完茶,唐茹依偎在郭義的懷裡,師徒二人似乎有一種相依爲命的感覺。
不知爲何,抱着唐茹的時候,郭義總感覺自己好像回到十年前的那場景,自己和陳姐姐躲在橋洞裡,躲避惡人的追殺。內心彷彿極度缺乏安全感。
“師父,你快憋死我。”唐茹嘟着嘴。
郭義急忙鬆手,道:“對不起。”
唐茹趴在沙發上,仰頭看着郭義:“師父,你心裡藏了事。”
“過往之事,毋須再提。”郭義搖頭。
“我媽以前跟我說,把難過的事情分享給別人,難過就會減少一半;把開心的事情告訴別人,開心就會增加一分。”唐茹認真的說道:“師父,你心裡一定藏的是痛苦的事情,不如,你告訴我吧。我幫你分擔。”
郭義沉思了片刻,便把曾經的苦難說了出來。
只是,不等故事說完,唐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滿臉梨花淚。
“師父,陳姐姐真偉大。”唐茹哽咽,道:“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媽之外最偉大的女人了。”
“不該說。”郭義苦笑,道:“否則,你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啊!”
“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陳姐姐會這麼偉大呢?”唐茹抿着嘴,眼睛都哭的紅腫了。
“那都是過往之事。”郭義輕笑,道:“有些事情放在心裡就好,有些人藏在記憶力就行。何必說出來?”
“也對。”唐茹點頭。
唐茹嘟着嘴,可愛的說道:“師父,那……我也學你當初發誓。”
“發什麼誓?”郭義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