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這還用問嗎?我是你一輩子的兄弟,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郭晨也絕不搖頭,定爲你兩脅插刀,萬死不辭。”
郭晨似乎受到刺激,猛地蹦起來。
聲音之大,引得周邊食客頻頻注視。
郭晨也意識到這一點,又坐下來。
“既然你連死都不怕,爲什麼怕和我呆在一起,別急着否認,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你。自從剛纔開始,你的腿就一直在抖,目光也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停。如果真的是兄弟,那麼就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林千微微一笑,剝了一隻鮮紅的小龍蝦,送到他的腕子裡。
郭晨面紅耳赤,沒想到自己身上的症狀都給林千看透了,一時之間也不懂反駁了。
林千也不着急,一邊吃東西,一邊等待他的回答。
郭晨沉默良久,突然嘆了一口氣,道:“不愧是小千,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林千見郭晨終於肯開口,也是放下了心,道:“因爲你是我自幼玩到大的兄弟,我對你的一舉一動是瞭如指掌,相反,你對我的一舉一動應該也是瞭如指掌,不然也不會整天躲着我。”
郭晨聞言,灌了一杯酒,又倒滿,再灌下肚子,來回重複幾次,他才停住,苦笑道:“我的確是在害怕。不過我不在怕你,而是怕陳家父子。不瞞你說,自從昨晚之後,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陳輝父子那滿是鮮血的笑容,我越是想忘記就越是忘不了,我越是想消滅害怕的情緒,它又像藕絲般緊緊纏繞我,將我帶進絕望的深淵。雖然我很痛恨陳家父子,也時時刻刻想要親手砍掉他們的頭顱,可當我真的做了之後,卻發現事情並無我想象般簡單。所以,我故意表現得很粗暴,表現得像個街頭混混,想要掩飾心中那顫抖又躁動不安的心。”
林千靜靜聆聽他的心裡話,完了,沉吟一番,緩緩說道:“爲什麼不早點和我說。如果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讓你動手,你又爲什麼要堅持?”
郭晨開了頭,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藉助
酒勁,他又說道:“小千,親手報仇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不,與其說是夢想,還不如說是夢魘更爲恰當。我每天醒來,第一件要做的事並不是睜眼,而且在心裡不停和我自己說,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陳家父子生不如死。他們越是折磨我一家,我的念頭就越強,最後已經演變成魔念,它猶如噬心蟲,時時刻刻在撕咬我的心臟,提醒我一定要報仇。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可能報仇不成反被自己的執念折磨致死。所以,我不後悔親手殺死陳家父子,我只恨自己是在太無用,殺兩個人就怕成這樣,將來還有什麼臉皮幫你做大事。”
林千不說話,一個勁和郭晨拼酒,直至桌面擺放了十個空瓶,林千纔不再喝酒,用充滿低沉的語氣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聽完之後告訴我,殺人到底是什麼?”
於是,林千將自己在“M病毒”爆發之後的事粗略地講了一遍。
當然,他將人物進行刪減,再安插了一些不存在的配角,算是借用自己的事蹟編造了一個新得故事。
郭晨聽得如癡如醉,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被故事吸引。
末了,林千總結道:“主角一點也不後悔成爲殺人如麻的十大殺神一。或許世人都懼怕他,又或許世人都羨慕他,可他並不以此爲樂。當他再次遇到朋友,兄弟和父母。他才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殺人不是爲了取樂,也不是爲了證明自身的武力有多強大,世人有多懼怕他。他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所有人不被傷害。他不想殺人,可他又不得不殺人。所以,他放棄了害怕,選擇了堅持,只爲守護心中的那一片淨土。這就是他克服恐懼,一路踏上巔峰的理由。”
郭晨笑了,笑得很開懷,眼睛不經意間留下一滴眼淚。
“小千,我懂得,如果陳輝父子的鬼魂敢來找我麻煩,我依舊是照殺不誤。世界上有很多值得我付出生命去保護的人和物。想要傷害他們,那就先踏過我的屍體。小千,乾杯!”
郭晨打開了心結,又再次恢復昔日的模樣,那個堅毅又善良的錚錚
漢子。
林千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林千就被一個電話吵醒,看到是陌生聯繫人之後,他果斷掛斷。
他平日就經常受到各類詐騙和推銷電話,所以對於不明號碼是一概不接。
再加上昨晚和郭晨喝到很晚,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鈴鈴!”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林千無奈,一看竟然是剛纔那個陌生聯繫人,讓他奇怪的是這回手機只響了兩下就消停了。
林千不以爲然,繼續睡覺。
沒過多久,手機又想起,一看又是那人。
林千也火了,一大早的還讓不讓睡。
於是回撥了過去,打算看看是誰那麼缺德。
電話成功接通,林千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已是扯盡嗓子大吼:“林千!你丫的是不是耳朵聾了!老孃給你打了那麼多次電話,結果你一個都不接!如果你真的耳聾,我不介意送你一個助聽器!”
林千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把手機放到最遠距離,生怕被這道比獅吼功還要厲害強勁噪音震破耳膜。
張靜雅似乎非常氣憤,足足吼了十分鐘,直到實在沒力氣再吼了,這才消停。
林千拿回手機,歉意道:“我睡得太熟,沒聽到手機響……”
“什麼!”張靜雅又要發飆。
林千立刻驚出一身冷汗,搶先問道:“張小姐一大早的找我有什麼事?莫非是有重要消息?”
張靜雅冷哼一聲,道:“你以爲警察是神仙嗎?一晚就能找到消息。不過你也擔心,我已經和父親說了,他也十分重視,已經秘密組織一個行動小組全力偵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這回,我找你是還有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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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