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的在S市熟悉的街道上轉悠了一天,王峰走了許多自己熟悉的地方,有的是和林白顏一起來的,有的是和辛曉馨一起,有的則是和段磊兩個人做的事情,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可惜的是,街道依舊是當初的街道,人已經是不同了,段磊離開了,林白顏陷入了昏迷之中,現在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量離開這些人,儘量讓他們不捲入到自己的事情當中來。
S市的郊區,一家孤兒院,憑藉自己依稀的記憶,王峰循着線索找到了這裡,這裡是他生長的地方,留給了王峰太多的回憶,自己的十二年歲月,就在孤兒院裡,和蘇提一起生活,無憂無慮……
如今的孤兒院,當時的地段因爲拆遷改造,已經換了新的地方,王峰順着別人指路的方向,來到了這裡,康山福利院。
康山福利院,是一傢俬人贊助修建的孤兒院,爲了紀念這位捐錢的人,也就是院長,大家統一決定,將孤兒院的名字定爲康山,用他的名字來紀念這一舉動。
走進孤兒院中,王峰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當初那種低矮的平方已經不存在,換上了新的公寓環境,每一個孩子的臉上都掛着笑容,即使是被遺棄的,在這裡也能夠無憂無慮的玩耍着。
穿行在其中,王峰的心漸漸的被融化,這些日子一直都是沉浸在一種深深的自責和悲傷之中,王峰都覺得世界陰暗了許多,看到孩子們純真的笑臉還有在朝着他打招呼,王峰也跟着笑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
就在這時,福利院的張偉是教孩子們體育的,正在帶着孩子進行課外活動,看到王峰的身影之後,覺得有點陌生,走上前去問了一句。
王峰聞聲轉過頭來,看到一個眼角上帶着傷疤,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子,留着短髮在那裡迷惑的看着他,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
“你是……你是張偉嗎?”
王峰試探着問道,聲音帶着一絲激動。
“你認識我?”
張偉詫異道,眼前的這個人張偉是一點的印象都沒有了,怎麼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樣子還是自己熟悉的人,腦子裡在想着到底會是誰呢。
“他孃的還真的是你,我是王峰,難道你忘了嗎?”
王峰上前拍了一下張偉的肩膀,拳頭敲了幾下他的胸膛,標準的男人打招呼的方式。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張偉腦子裡一片的空白,什麼王峰,到底是哪個王峰,可是當聽到王峰這個名字之後,腦子裡卻是覺得是那樣的熟悉,張偉愣了一會之後,眼前一亮,指着王峰道。
“王峰,原來是你,你這一走就是十三年,當初的你還是一個孩子,現在成了一個大人了,打死我都想不到會是你啊!”
張偉憨笑一聲,兩個人這纔是站在那裡笑了起來,互相說到着當初年幼的時候,福利院發生的事情。
“你還別說,要不是我記得咱們小時候騎過張大爺家裡的狗,被狗追了好幾條街,你小子在逃跑的
時候被絆倒了,眼角磕了一下的話,現在我都不敢認你了!”
王峰笑道,兩個人之間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年少無知的年代,沒有任何的憂慮,只有天天開心就好。
“他孃的你還說,要不是你個龜兒子的出的餿主意,老子現在媳婦都一大堆了,娃都生一炕了!”
張偉瞪了一眼王峰,充滿着一種幽怨。
“得了吧,就你小子我還不知道,要房沒房要錢沒錢的,誰會嫁給你啊,要我說就應該按照我說的,當初你就不應該拿掉眼睛上的紗布,就那樣出去直接打劫別人,現在保準老婆都換了好幾個了!”
張偉自己知道,憑藉自己這張嘴巴來,是永遠說不過王峰的,這點早在十幾年前就得出了結論,所以張偉也就是吃點虧,讓王峰過把嘴癮。
家長裡短的,將一些事情談論的差不多了,王峰從身上掏出煙來遞給了張偉一根。
“嘖嘖,聽說你小子後來混的不錯,沒想到還是抽這個煙,揍性!”
張偉接過煙,第一眼看到上邊寫着的紅河兩個字。
“呵呵,習慣了!”
王峰淡笑一聲,點上了火,裊裊上升的煙氣,籠罩着王峰的面孔,帶着一股淡淡的愁容,他沉默着,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愣了一下,張偉明白了什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在那裡道。
“你還是忘不了她吧?”
別的人不清楚,張偉是和王峰一起長大的,蘇提和王峰之間的事情,這點上王峰是最清楚的,當初兩個人的年紀雖然小,但是大家都看在了眼裡,王峰喜歡蘇提,蘇提喜歡王峰。
原本是青梅竹馬的美好童年,卻是被無情的現實打碎了,蘇提的失蹤,讓王峰整個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不過王峰還算是有情義,直到今天,他還記得那個女孩,那個陪伴自己童年的女孩。
“別說我了,你呢?將來有什麼打算?”
王峰岔開了話題道,在蘇提的事情上,王峰不想去有過多的回憶,不去想那些過往的事情,也許這樣,自己的心裡還能好受一些。
“打算?還能有什麼打算啊,我這輩子能夠有一條名就算是不錯的了,當初在大冬天的時候,親身的父母把我丟在了馬路邊上,整整一晚上,要不是院長正好經過,救下了我的命,現在的我早就在閻王那裡喝茶去了。”
“對於咱們這些人來時,夢想就是一紙空談,什麼都無法做到,當我長大了有獨立的能力,就決定這輩子就留在福利院,照顧這些孩子,就算是我張偉一輩子沒出息了,不能讓孩子們也這樣過!”
張偉不知道是被煙氣薰到了,還是心裡感受到了悲傷,紅着眼眶在那裡說道着。
“老院長走了,他留下來的這個家,我要替他好好的看好了,不能讓老院長的心涼了!”
“老院長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峰驚聲道,按道理來說老院長今年已經是七十多歲了,算是高
齡但是怎麼能沒了呢?
“癌症,晚期,去年的時候走的,當初老院長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但是他覺得自己花錢來治病的話,就是一種浪費,爲了不讓其他人知道,老院長几乎是每天忍痛流着汗的去工作的!”
說道這裡的時候,張偉哭了,張偉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當初知道自己是孤兒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哭過,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宣泄。
當初老院長的爲人比較好,大家都把這個老人當成自己的爺爺一看樣待,現在當王峰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下的幾個親人走了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的空白,彷彿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一般。
蔚藍色的天空上,一羣白鴿飛過,響起一陣的悲鳴聲,手捧着一束盛開的菊花,王峰和張偉兩個人站在老院長的墓碑前,看着上邊寫的墓誌銘,我愛我的孩子們,以及老院長的照片,王峰雙膝跪下,深深的朝墓碑磕了三個頭。
“老遠長,小峰我這次回來了,當初您嫌棄我們幾個不懂事,總是惹您生氣,可是現在小峰懂事了,絕對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拔你的鬍子偷你的眼鏡,也不會淘氣的煩您了,可是您缺不在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老院長您都沒有給我們一個機會,就這樣走了,靜靜的走了,不過老院長您放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幾個吧!”
對着墓碑,王峰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說了很多,也說了很久,張偉就那樣靜靜的站在王峰的身後,心裡默默的在祈禱着,祈禱老院長在那個世界一切都好。
“哦!對了峰哥,當初老院長臨走的時候,嘴裡唸叨的還是你的名字,還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邊寫了一串數字我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他說一定要等你回來的時候親自交給你,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忽然是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張偉回到福利院的時候,從書桌的抽屜裡翻了一下,找到了當初老院長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也是要交給王峰的,一張紙條,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看看!”
王峰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邊是一串數字,筆記是老院長的,老院長寫九的時候總是像蝌蚪一樣,這點他熟悉,可是這樣的一串數字,有是什麼意思呢,老院長彌留之際,留給自己的東西,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吧,王峰小心翼翼的裝在了自己的兜裡。
“張偉,這麼多年沒見到你們幾個了,沒想到都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原本想着要找到你們幾個,然後好好的搓一頓,不過我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只能說是等下次了!”
王峰收好了東西之後,看着張偉說道。
“沒事,兄弟們這個都知道,只要是你還記得大家,有這點行就足夠了!”
和張偉走到了福利院門口,王峰拍了拍張偉的肩膀,知道這些年來張偉不求回報的在福利院工作,這點自己都比不上他,他能夠幫張偉的,也只有這點了……
“回去吧,我在抽屜裡放了一點小禮物,或許能幫上福利院的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