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覺得奇怪嘛,我今日爲何會打聽這黃金羅盤的事情.”
太上老君心思縝密,只是此時卻是一點都不猶豫地說道:“師弟還有什麼事情嗎?”
元始天尊故作無事的四處走動了一番,才慢慢說道:“師兄可還記得,我剛纔所說的,這格局。。。變了!”
太上老君卻是眯着眼睛,看着雲捲雲舒,笑道:“我算計了一輩子,即使被囚於此地,心裡還在不停地算着,只是我略略算到了一絲不詳實的事情,我好想算到了鬼谷子,死在了一個少年郎的手裡,那人拎着如來用過的打狗棒,殺氣沖天。”
元始大驚失色,快步近前,嘶啞着聲音說道:“師兄可曾算錯。”
“八九不離十了。”
“看來就是他了。”
太上老君問道:“誰?”
元始天尊擡起頭來,一字一頓的說道:“天帝。”
“什麼?”太上似乎不相信,看着元始半天,才頹然的笑道:“是極是極,怎麼可能不是他呢?我那日,都聽見東皇鐘的聲音了,太一是不是也歸來了?”
元始點點頭,沉聲說道:“鬼谷子在地府被那個少年郎和太一給打傷了,而我,前段時間去殺他,卻沒有成功。如今,所有的事實都坐定了他的身份,他便是新任的天帝!!”
唯山自然不會察覺到他的身份已經徹底的坐實了,他更不會覺得,他此刻的行爲,一點都沒有天帝君臨天下的樣子,哪有帝王會蹲在板凳上大口的吃着羊肉泡饃,大碗喝着正宗的西鳳酒。
旁邊的陪蹲的老許頭一臉羞澀的捂着臉,嘴裡不停的說道:“丟人啊,丟人啊,都不是一般人了,怎麼還能蹲在大樹底下吃飯呢?”
“你管呢,小爺就願意。”唯山一邊往嘴裡扒拉着泡饃,一邊拿眼神示意一下剝糖蒜的張德福速度快點。
老張很是盡心盡力的手不停地給唯山,老許頭,薩守堅剝着糖蒜,而早已吃撐的敖烈,則帶着吳夲和陳扶搖在一邊溜達溜達消消食,剛纔在魁光閣,唯山就喝了兩杯酒,剩下的全被那三位給消滅個精光,尤其是敖烈,整一個吃貨,剛纔還在車上哭哭啼啼的要找他老爹,一見到吃的,就忘了個精光,好傢伙,趁着唯山和雲師談話的功夫,整一個風捲蠶食,是一個不留。
無奈何,唯山看着雲師離開,看着桌上基本上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卻是直接起身出了魁光閣,接着開始在外面溜達,順便再尋個對胃口的地方,再好好的搓上一頓,順順心頭的鬱悶,話說,這段時間找他的人不少啊。
沿着莫愁路瞎轉悠了兩圈,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遊客,唯山就沒心情在這地方多待上一秒,隨便尋摸了一個小巷,唯山就開始在裡面瞎轉悠。
就在老許頭都喊頭暈的時候,唯山卻指着巷子口說道:“拐個彎就到了。”
拐了個彎,眼界就寬闊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街排開的大柳樹,個個都得兩三個人合抱才能懷抱起來。樹下面便是一條環着一片小湖的小路,正是忙碌時分,卻並無多少行人經過。而唯山所在的這一側,則是一溜煙的江南老屋,白牆黑瓦,一字排開。不是的還有水珠滴下,滴落到門口的青石板上,甚是悅耳動聽。
唯山領着一行人直接往前走了幾步,便順勢做到了一棵樹下的石椅上,這樹下放着一個大大的石桌,還有幾個石椅,一個小小的木牌就放在上面,上面寫着“大雨未至,有客迎門。”
一回頭,就看見身後的屋子上插着一面酒旗,迎風招展,上面的“西”字,時隱時現。
老張立馬機靈的就跑去輕輕敲了門,只聽見裡面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黑色的老門就勢打開,一個操着正宗的長安話的中年大叔,圍着一個白色的圍裙,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馬字,搓着蒲扇般的大手,憨厚的衝着張德福笑道:“客官幾位,是吃飯的嗎?”
他笑起來,眼角間的皺紋便迅速的堆積在了一起,似乎要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上,讓客人真心實地的感受到他的誠意。
唯山遠遠地看着,卻是有些唏噓了,他想到了自己的老爹了,一個和他一樣的關中漢子,他笑起來,眼角免密麻麻的周圍用力的擠在一起,你就可以在他那豪爽的笑容中,感受到家的溫暖。
唯山眼框有點溼潤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衝着那大漢用長安話高聲喊道:“叔,三碗羊肉泡饃,多放點辣子,不辣可不給錢啊。”
這大漢沒想到唯山會說長安話,帶着一絲驚訝看着唯山半天,才哈哈笑道:“嗯,有點我關中娃娃的模樣,就是太瘦了些,的好好吃吃,身子在壯實點就有關中漢子的風範了。”
一邊說着,一邊衝屋裡喊道:“婆娘,弄三碗羊肉泡饃,饃掰碎點,肉放多點,這娃娃是咱長安人,多照顧點。”
喊完,卻是衝着張德福說道:幾位稍等片刻,這飯馬上就好。”
薩守堅很是陛下可是想老爺了?”
“恩,有點。說好一天打一個電話的,可我爹就是那樣,非說心疼話費,我打過去都不情願。哎,真叫我沒辦法。”
唯山百無聊賴的拍着是桌子,無奈的說道。
薩守堅卻是笑道:“我們今日的處境有點變化了,或者說,已經有足夠的名頭了。”
“我知道,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門派跳出來了,金陵的修仙界,勢必要上演一場好戲了,而我們,必須堅持我們的底線,不破不立。”
唯山一邊說着,一邊在腦海中快速的整理着這段時間金陵發生的大小事情,看着似乎很亂的格局,其實已經慢慢的明晰起來了。
首先,以無天爲首的勢力,包括了道聖風隱名和道神鬼谷子,以及聽命於鬼谷子的天地勾陳,元始天尊,和聽命於風隱名的冥帝紅雲,他們似乎是最爲高高在上的一派勢力了,因爲他們在人界的勢力,似乎只有神道教一支,唯山至今還沒有發現有其他的幫手。
第二支,便是九天佛皇了,這傢伙在人界的實力似乎是最強的,中土魔道中的紅衣門,血腥會,明教,白蓮教,盡皆是他的勢力,再加上一支更爲古老的妖族之中的狐岐一族,算得上是財大氣粗的傢伙。
第三支,唯山懷疑是後卿那個妖男的勢力,其實他猜錯了,更應該是將臣纔對,目前已知的,有來自海外的兩個宗門,神龍教和海魔教,看着有點弱,畢竟只有兩隻罷了,至於是否還留有什麼後手,這個唯山就不清楚了。
這第四支嘛,唯山很不好意的把自己算成了一支,也確實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唯山憑藉好幾次的出頭,可不是有了一點點名聲,而是成了那三方都頗爲忌憚的勢力。
這還僅僅是天下第一莊,一些明眼人早已把鬼將門,金陵李家,楊家,蕭家,全部算入了她的勢力裡面了,如此看來,唯山纔是屬於真正悶聲發大財的那種人。
至於剩下的人嘛,比如有接引道人坐鎮的密宗,唯山認爲他至少不會和自己翻臉,即使他不歸於自己,他也不會那樣做,否則,可沒人替他擋住其他三方勢力的緊逼。
剩下的諸如一些更神秘。更弱小,更老牌的門派,還有修真界其他的宗門,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必須要站隊的局面了,四方角逐,若是不提早站隊,找好靠山的話,恐怕對隨時可能爆發的大沖突,基本是無法阻擋的。
那麼自己這一支的力量,就目前看來,最好還是保持如今的低調,自己還是更需要加快尋找仙家的步伐,否則的話,真正動起手來,僅憑自己的力量。怕是獨木難支的。
正在認真的思索着,一陣濃香的羊湯味,帶着陣陣熱氣,帶着一絲絲的辛辣,撲鼻而來,大漢豪邁的笑聲緊接着傳來:“哈哈哈哈,讓客官等急了吧,咱這吃羊肉泡饃,就是得有一個耐心,要是心急了,那就是連個熱豆腐都吃不到滴。”
一邊說笑着,一遍把手裡端着的案板擱在石桌上,三大海碗的羊肉泡饃帶着濃郁的香氣刺激着唯山的食慾,他不由自主的沿着唾沫,這一舉動卻更是讓大漢樂的哈哈大笑。
這時,一個跟這個大漢年紀看起來差不多,打扮得極爲樸素的中年婦人,也是圍着一個圍裙,端着一個案板走了過來,邊走着便責備着大漢,“一點都不注意一點,笑那麼大聲,嚇到客人了怎麼辦?”
大漢將案板上的三大碗羊肉泡饃一一放到他們面前,又接過婦人手中的案板,只見裡面放着一小碟子剁辣椒,三軲轆糖蒜,一小碟米皮,一碗菜豆腐,還有五六個饃饃,以及一壺酒。
唯山指着米皮和這菜豆腐,正想問一下,那大漢卻是笑道:“送滴,你莫要驚奇,來咱這吃飯,就跟到了家裡差不多。”
唯山還沒說聲感謝,大漢卻是端着案板快步回去了,邊走邊說:“我就不打擾了,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