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邱雲山上,天空中刺骨的寒風伴隨着牛毛細雨不停的擊打着地面,一座**的道觀坐落在山頂上,道門前一個女子跪在門前,雙眸通紅,任憑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若無其事的注視着眼前冰冷的一切,臉上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道觀的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男子緩緩從道觀內走出,從容不迫的站在了女子面前,隨手丟出一個包袱,神情冷淡地說道。

“東西給你整理好了,沒什麼事就走吧,以後你就不是我邱雲山火龍道觀的人了。”

女子微微擡首,抱着心裡最後的一絲僥倖,她想不想走,哪怕有一絲的機會也好,只要能留在這裡。

“師兄難道真的沒得商量了嗎?你以前可是很疼我的,爲什麼這個關鍵的時候你要把我趕出去?我不明白,難道十八年你都是裝的?我不信,雖然別人都說你天生冷淡,幾乎不會笑,總是一副冰山臉,但我知道那是你不想對外人輕易流露感情罷了,你不會輕易的展示你的傷口,但是你對我和師傅會,因爲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嘛?我不信你這都是裝的,你根本不會演戲。”

男子看着女子冷冷的笑了。

“蘇雅,你別自以爲是了,誰和你是一家人?我就是討厭你,討厭你的一切,你知道我忍了你多長時間嗎?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不過現在好了,你終於要走了,以後我終於清淨了,想到這裡我估計今天晚上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蘇雅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不由的自嘲到。

“師兄,哦,不!陸軒,以前我還自以爲咱們倆的關係不錯,現在我算看明白了,果然師傅說的對,人心難測,不過師傅算錯了一點,就是他也沒有算到他會收了一個你這麼徒弟,幸虧師傅死了,要不然現在讓他知道,他唯一的兩個愛徒會反目成仇估計也會氣死吧。”

陸軒大吼一聲。

“夠了,別跟我提師傅,我恨他,沒有收你做徒弟之前,師傅是多麼疼我,可是自打你來了以後,全都變了,師傅不會指導我修煉了,不會帶我下山遊玩了,不會在跟我講一些修煉的心得了,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已突破了金丹,當初怎麼會和冷飛羽並列第一,追根究底還是因爲你。”

蘇雅什麼都沒解釋,撿起了地上的包袱,向着道觀的大門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小雅以後就要下山遊歷了,天大地大總會有用的容身之所,以後小雅不能待在這裡了,師傅你保重。”

蘇雅看着陸軒冰冷的面容,心裡真的絕望了,前一秒還和自己說說笑笑的師兄,現在卻變成把自己趕下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獨裁者,小時候的師兄不見了,只剩一個內心扭曲的陸軒。

“我還想見見的陽嶽龍老前輩的墓,讓我上柱香再走好嘛?”

蘇雅知道現在自己已經不再是邱雲山的人了,雖然心裡不好受,但還是用了師傅的本名,只能希望師傅能理解吧。

陸軒嘲笑的看着她。

“蘇雅,我師傅的墓也是你這種小輩說見就見的?如果沒事就趕緊從我的山上滾下去,邱雲山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說完轉身便走,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身拋出一柄青鋒寶劍,落在了蘇雅的跟前,發出了熟悉的撞擊聲。

“別說我不念舊情,這柄劍也是屬於你的,帶走留個念想,要不然以後傳出去別人說我沒人性。”

說完轉身重重的關上了門,只留下一人一劍,心灰意冷,就連劍貌似都變得黯淡無光,感嘆着命運無常一般。

酆都城中,一個的酒館中,兩個鬼差坐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裡,喝着碗裡的酒,吃着面前清淡的下酒菜,雖然他們並不用吃東西,但是他們總是懷念陽間飯菜的味道,索性這家做的不錯,所以每天他們勾完魂魄以後,都要過來坐一會,享受這種特別的感覺,今天也不例外,而且今天的魂魄還很特別,以至於兩個鬼差正在低頭小聲點猜測。

“大哥,你說今天這個魂魄怎麼這麼奇怪,沒走黃泉路,沒過奈何橋,沒喝孟婆湯,正常手續都沒辦,直接去了無常殿。我也沒見過哪個鬼魂先去無常殿的啊。”

大哥謹慎的左右看了看,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

“傻吧,你管這麼多幹嘛,他愛幹啥幹啥,你問這麼多不TM想活了?告訴你,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告訴,要不然咱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明白了嗎?”

“哦,哦。”

......

酆都無常殿內,幽暗的火光照亮了整個無常殿,但是這樣並沒有使人感到放鬆,反而增加了一些壓制的氣氛。

張小樂坐在椅子上,早就已經崩潰了,在知道自己真的死了以後,他感覺自己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而在當初在天台樓頂上鬼面小弟說的那句話深深刺痛着他。

“我可以在你死之前告訴你事情的真相,這並不是世界末日,只不過是我們的一個飯前的助興節目罷了,現在是時候到了享用大餐的時候了。”

而這不正說明但是他們其實要殺的人主要還是因爲張小樂嘛?但是爲什麼要殺一些普通人,張小樂至今都搞不懂,難道只是爲了打擊自己?

張小樂一想到這些人都是因爲自己才死的以後,越發的自責,心裡的石頭種種的壓着他,使他喘息不過來。

七爺看着臺下內心無比掙扎的張小樂,這樣的情況在地府每天都會上演無數次,比這誇張的更是比比皆是。

“說實話,你這樣的我都看膩了,有這時間爲什麼不做些有用的事情,就算你再懺悔也不會改變歷史,也拯救不了整個樓裡的人被殺的命運。”

張小樂雙手吃力的支持着座椅,緩緩的站起,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有些祈求的看着七爺。

“七爺,我想請你幫幫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但是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七爺看着張小樂的頗有興趣的點了點頭。

“你是第一個在我這個敢跟我提要求的生魂,很長時間沒有碰到這種情況了,說來聽聽。”

“我想讓樓裡的人下輩子都能投生到一個好人家,不求富貴,只求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但是我願意以任何條件和您交換。”

七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轉動着茶杯,不停地撫摸,嘲諷的笑了笑。

“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我冒着被打的魂飛魄散的危險去和你交換的條件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只要你看中的,我可以毫無保留的雙手送上。”

白無常詭異的笑了。

“我想我已經發現我需要什麼了。”

酆都城中,張小樂悠閒的走在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鬼魂在路上游蕩,時而走進了一家時尚的商場, 時而走進一家古風的酒館。在大街上擁有古代的酒館丶驛站丶客棧,而有的地方則和現在一樣,各種各樣的商場丶髮廊丶賓館丶網吧丶娛樂場所。

而張小樂現在心情也異常的複雜,因爲七爺真的答應他的要求,而且他並沒有拿走交換的“東西”,也不能說沒拿到,因爲還有一個附加的條件。反正他說他已經得到了他想的東西,而且保存的很完好。

而這個附加的條件就是讓他擔任北瑀市的地區無常,整個華夏也僅有十二個,頂頭上司就是七爺。聽說上個地區無常回鄉下養老了,但是鬼都知道不可能,肯定掛了唄!但是畢竟是自己求別人,有個附加條件也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就當是一開始商量好的交換條件唄。

七爺說道,等什麼時候他從張小樂這裡得到的東西變質了,他們的交易就正式結束了,地區無常也會有別的人頂替上來,等到內個時候張小樂就徹底的和地府沒有關係了,而在七爺沒有通知他交易結束的任職期間,他要肩負着北瑀市與地府一切有關的事物,小事自己解決,大事上報地府,每月不定期的下來報道。

最後七爺還送他一個大禮就是還陽。

張小樂蹲在一個商場的門口,心裡有喜悅有悲傷,喜悅的是,大家下輩子可以有個好的歸宿,悲傷的是,他寧願這是一場夢,明天還和原來一樣,看着大爺大媽們侃大山,小孩子們嬉戲玩鬧,聽着隔壁宅男打遊戲不斷的笑聲。雖然很普通但是起碼好過現在大家遊蕩在這冰冷的地府,等待投胎的日子要好的多。

這只是張小樂內心最最理想的結局,但是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差距,雖然張小樂已經盡全力把後果降到了最大,但是終歸是害了大家,張小樂只希望下輩子這些人不要再碰到自己了,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

張小樂看着手裡無常使的木牌,懷揣着複雜的心情,混入了鬼魂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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