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車果然在韓耀川家門口停了下來。
警車一停下,緊跟着就有一羣穿着制服的警察從車裡走了下來,頓時周圍的村民都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難道韓耀宗越獄逃跑了嗎?怎麼這麼多警察來他們家?”
“不會是韓耀川犯事了吧?”
“怎麼可能,韓耀川這麼老實的一個人。”
“那以前韓耀宗呢,不也挺老實的,你會想到他做出那等禽獸的行爲嗎?”
“其實韓碧茹那件事,應該不是耀宗乾的,聽說是屈打成招的。”
“噓,小聲點,這種話你也敢說,難道你也想被抓去嗎?”
“行了,你們都別瞎猜了。這些警察應該都是來抓韋婉秋的,聽說她今天跑到縣公安局鬧事,非要說當初耀宗的事情是顧耀飛逼迫的。你們想想看,現在顧耀飛是什麼身份,那可是縣公安局副局長,是韋婉秋一個村婦隨便誣陷的嗎?”
“唉,韋婉秋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女人,那韓耀宗倒也是有眼光,竟然娶了這麼一個一心不二的老婆,換成其他的女人就算不改嫁,那也早就跟他劃清界限,又哪有可能五年過去了還在爲他東奔西跑,還跑到縣公安局去鬧事。”
“……”
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有面露憐憫之色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一臉冷漠的……
而屋內正在忙碌的陳東梅和韓雪嬌,還有正在招待夏雲傑的韓耀川,在一邊休息的韋婉秋,在邊上安安靜靜坐着的林卓言,看到突然來了三輛警車,警車上下來好些警察,那今天闖進病房的一胖一瘦兩個協警也赫然在場,臉色不禁全都唰地一下變白了,目中流露出驚慌之色。
唯有夏雲傑面不改色,不過目中卻有一抹寒光閃過。
他有料到公安局的人會不肯罷休,只是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而且還來這麼多人。
當夏雲傑目中閃過一抹寒光時,本是氣勢洶洶下車而來的張衝等人目光落在門口那輛白色的寶馬車上,不少人都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意外和思索神色。
一個力氣大一點的年輕人,張衝自然不怕。力氣再大還能大得過槍嗎?能大得過公安局的權力嗎?
不過一個開着寶馬車的年輕人,張衝就不得稍微考慮一下了。
畢竟這年頭能開得起寶馬車的人,非富即貴,萬一有些背景,把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當然張衝也僅僅只是有些忌憚,倒也不會就因此退縮害怕。
畢竟身爲縣治安大隊副大隊長,張衝在文永縣也是有點權勢,在文永縣有些開寶馬車的老闆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地叫聲張隊。
“,你以爲跑到這裡,我們就抓不到你嗎?”張衝正在猶豫之際,那一胖一瘦的協警因爲想起在醫院的事情,已經衝了進去,叫囂着。
不過只是農村,鄉下地方,一羣村民,他們倒也無所謂警察的形象。當然他們本身也只是臨時工。
“抓我?你們憑什麼抓我?”夏雲傑反問道。
“嘿,膽子還不小啊!懂不懂什麼叫妨礙公務執法?懂不懂什麼叫襲警?”胖協警有張副大隊長等人撐腰,自然不會像在醫院裡那樣懼怕夏雲傑,見夏雲傑反問他們,馬上牛逼哄哄地把張衝之前對他們說的話拿出來賣弄起來。
“不懂,我只知道你們好像沒經過主人的允許直接衝進了屋子,不知道這算不算私闖民宅?”夏雲傑面露譏諷地反問道。
“臥槽,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真以爲自己力氣大就可以無法無……”一胖一瘦協警見夏雲傑反倒給他們定罪,不由得氣得暴跳如雷,抽出警棍就想去打夏雲傑。
“住手!”張衝一邊邁進屋子,一邊喝道。
剛纔一胖一瘦兩位協警衝進去時,張衝其實就想喝止他們,不過後來想想讓他們探探對方的底細,自己在邊上先觀察觀察也好,於是就想由得一胖一瘦協警叫囂。
不過很快夏雲傑鎮定的表現讓張衝感到有些不安,見兩個手下要抽警棍打夏雲傑,自然不敢再繼續觀察下去,急忙出面喝止。
見是張副大隊長,兩個協警只好心有不甘地收回了警棍。
“你好,我是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副大隊長張衝,這兩位都是我們大隊的協警。他們說在執行公務時受到了你的暴力阻攔,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張衝喝止了兩位協警之後,上前來一副“秉公執法”的口氣說道。
“配合警察的工作也是我們公民的義務,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下張隊長,這兩位協警同志粗暴地衝進病房也算是執行公務嗎?”夏雲傑問道。
“兩位協警同志舉動可能粗魯了一些,這點我會批評他們的,不過他們進病房確實是在執行公務。因爲韋婉秋同志今天早上在縣公安局無理取鬧,給我們縣公安局還有領導的名聲帶來很不好的影響。”張衝回道。
“所以你們就可以故意推倒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士,害得她坐骨骨折,然後在她在醫院裡治療時,還粗暴地衝進她的病房,還說這是在執法,我看你們這根本就是土匪行爲。”夏雲傑見張衝一副站在“正義”的高度,侃侃而談,臉色忍不住猛地沉了下來,質問道。
“大膽,警察執法是你能說三道四的嗎?是你能隨便誣衊的嗎?把身份證拿出來。”張衝雖然因爲門口那輛寶馬車,心裡有些忌憚夏雲傑,但畢竟在文永縣橫行慣了,又何曾被人這麼當面質問過,更何況對方的車牌是江州市的,就算真有點來頭也管不到他們東通市的警察,頓時火冒三丈道。
“對,把身份證拿出來。媽的,別以爲開着一輛寶馬車,就可以跑到我們東通市來耀武揚威。”胖協警本來就巴不得張隊長髮火,見狀馬上一臉得意道。
“警察同志果然好威風。”夏雲傑冷冷一笑,然後把身份證拿出來遞給了張衝。
張衝見自己一發飆,對方就把腦袋縮了回去,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目光掃過身份證上。
媽的,給臉不要臉,真以爲老虎不發威是病貓嗎?
張衝掃了一眼身份證,見上面寫着江州市尚陽縣信安鄉夏家村字樣,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一陣惱火。
“臥槽,還以爲是什麼有背景的傢伙,原來只是農村裡出來的暴發戶!竟然也敢跑到老子的地盤耍威風。”
“夏雲傑同志是吧,我現在鄭重告訴你,因爲你妨礙公務,並且毆打警務人員,現在你被逮捕了。”搞清楚了夏雲傑的身份,張衝再也沒有什麼好忌憚了,衝着夏雲傑露出兩排森冷的牙齒,一副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說道。
“嘿嘿!”一胖一瘦的協警馬上掏出了手銬。
“喂,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老師!”韓雪嬌見警察掏出手銬,急得急忙攔在夏雲傑面前,而林卓言也不例外,站在老師面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們憑,憑憑什麼抓我老師!”
“你老師?江州大學的老師?”張衝聞言微微一怔,拿着手銬的一胖一瘦協警也愣了一愣。
因爲韋婉秋也算得上是“上訪戶”,所以她家的情況,張衝他們還是瞭解的,甚至連她的侄子韓立志在一家小飯店打工,他們都清楚。所以韓雪嬌一說老師,他們馬上就聯想到了江州大學的老師。
“對,對,警察同志,他是江州大學的副教授,雪嬌的研究生導師。”韓耀川自然擔心夏雲傑被抓走,急忙上前解釋道。
“呲!”張衝等人聞言都不禁猛吸了一口冷氣。
要說大學裡的副教授,其實也就只是一種職稱,無官無職也無權。可問題是,副教授這身份對於他們這種縣城的警察而言實在太超然了一些,而且知識分子向來是很難糾纏的。真要把一位大學的副教授給抓起來,這事情搞不好還真就鬧大了。
當然關鍵的問題還是在張衝等人心知肚明自己不佔理,否則真要是夏雲傑在他們文永縣犯了事,別說他只是一個副教授了,就算是正教授,他們照樣敢抓。
當然張衝等人之所以猛吸了一口冷氣,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眼前這傢伙實在太年輕了!這麼年輕的副教授,他們還真從沒聽說過。
“臥槽,這麼年輕的副教授,不會是假的吧?”有一位民警吃驚之下,脫口說出了所有人心頭的懷疑。
“對,一定是假的!”一胖一瘦的協警最恨夏雲傑,馬上跟着叫起來道。
“夠了!”張衝能當上縣治安大隊副大隊長,終究還是有幾分心機和忍耐力,見手下起鬨,把手一擺喝住了衆人,然後陰沉着臉對夏雲傑說道:“小子,我不管你是真教授還是假教授,醫院的事情就到此爲止,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韓家的事情,否則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