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見夏雲傑竟然不是跪地接印,微微愣了一愣,隨即想起他是來自下界的仙人,也就釋然了,湊過頭對夏雲傑低聲說道:“夏大人,我們都是自己人沒關係,下次卻得記得接官印需跪地接印,叩謝玉皇大帝天恩,免得招小人拿這事說事。?”
“謝謝大人,下官明白。”夏雲傑點點頭說道,心裡卻不以爲然,怎麼說他也是當代巫王,那玉帝雖然貴爲天庭之主,卻也沒有資格要他跪地相拜。
當然這話他是不能說,也只能揣着明白當糊塗。
見夏雲傑點頭說明白,魏崇也就不再多說,拉着夏雲傑說道:“走走,本官和周大人已經替你在天香樓擺了宴席,慶祝你高升。”
“這怎麼好讓兩位大人破費呢。”夏雲傑連忙道。
“夏大人這可就見外了,你可是幫我們煉製了兩千杆陣旗,總要讓我們略表心意。”魏崇和周涼不樂意道。
夏雲傑聞言只好叫了鄭玄等七位百夫長,騎了那雲豹馬,也就是之前那崔閻的坐騎,與魏崇和周涼一起去了天香樓。
到了天香樓,早已經有不少人在恭候,大多是縣城一帶有頭有臉的人物,修爲也大多是仙露期甚至還有一兩個是仙丹期境界。
這些人大多跟那崔朔一樣有些來頭背景,平時表面上奉公守法,尊縣衙爲大,實際上背地裡卻是不把縣衙放在眼裡。上次枯骨教來襲,縣衙找不到人,跟他們也有着一定關係。他們掌握着縣城各行業的命脈,他們不願意出頭支持,下面的人自然也就喪失信心,不敢出來支持。
不過枯骨教那一戰的結果卻大跌他們的眼鏡,那縣衙大軍不僅打敗了枯骨教,而且連崔閻老魔都被當場滅殺,枯骨教統轄的上千裡方圓地盤也盡數落入縣衙轄區。如此一來,這些有背景有來頭的人全都暗地裡一陣凜然,再也不敢小瞧縣衙。
這些日子一個個都沒少往縣令魏崇和縣尉周涼府裡跑,當然滅殺崔閻老魔的夏千夫長這些日子也成了前溪縣炙手可熱的人物,只可惜夏雲傑不喜出風頭,功成之後馬上身退,在軍營中閉關修煉,一應來訪之人都被他的手下攔在外。這讓不少人暗暗惋惜。
夏雲傑因爲***閉關修煉,不知道外界甚至他自身的事情,那外面的人卻早早已經打聽到他高升爲縣丞的消息,知道魏崇和周涼訂了天香樓,要在今天給夏雲傑慶祝高升之事,便求了他們,也要來湊個熱鬧,所以纔有了今日這場面。
既然這些人都是來給他祝賀的,夏雲傑自然是客氣對待,一場宴會下來,倒是賓主盡歡。
……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這句話用在距離前溪縣城八百里開外的雲橫山最是合適不過。
雲橫山主峰高千丈,雖然景色秀美多姿,但與仙界到處動不動便是數千上萬丈的山峰比起來,委實算不上雄奇險峻,這裡也沒有什麼仙氣紫氳之氣升騰,仙藥靈草生長,可以說幾乎平常得近乎平庸。所以無數年來也沒有什麼仙人會在這裡開宗立派,也沒有什麼厲害的仙人會選擇在這裡開闢洞府修煉。
雲橫斷山附近百里方圓之內,只坐落着零零星星一些小山村,村裡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獵戶。
飛禽走獸與人不同,很大一部分若沒有特殊的機遇,一輩子都沒可能開啓靈智。若沒能開啓靈智的飛禽走獸在下界,也就成了普通的飛禽走獸。但在仙界,因爲仙界仙靈之氣濃郁,這些飛禽走獸哪怕沒能開啓靈智,按着本能吞吐吸收仙界仙靈之氣,日月星辰精華,一些食草木的飛禽走獸更會尋覓靈草仙藥吞吃,久而久之,這飛禽走獸卻個個血肉筋骨之內都蘊藏渾厚的仙元。
若將這些飛禽走獸烹飪妥當,不僅能烹調出美味來,而且還能保留其中渾厚的仙元,如此一來不僅能滿足口腹之慾,還能吸收其中仙元,增進修爲,而且這些仙元往往都很溫和,雖然所含數量遠遠沒辦法跟仙丹相比,卻貴在容易吸收煉化,不會有危險,能長期食用。
換句話說,這飛禽走獸的血肉筋骨,還有仙界修士專門種植的仙糧,就相當於我們凡人日常食用的米飯魚肉,而且那仙丹靈藥則是滋補品。後者滋補效果雖好,但卻價格昂貴,不宜長期服用。前者卻是不管修士還是仙人每日都能食用,並增進修爲力量的食物。
仙界的獵戶便是一羣專門從事獵捕這類沒有開啓靈智的飛禽走獸的人。
話再說回來,這雲橫山平常得近乎平庸,沒人關注,卻是三年前的事情。自從三年前縣丞夏雲傑在這雲橫山建了府邸,每一個月開山門,登壇講道一次,這雲橫山的名氣就不脛而走,不過一年時間,就成了前溪縣方圓兩萬裡遠近聞名的一座名山。
應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句話。
每個月都有前溪縣各地修士慕名前來聽道,也有不少人聽了夏雲傑的道之後,收益頗深,心有所感,懇請拜入縣丞府,甘心成爲縣丞門生親兵,供其驅使的。
如此過了三年時間,夏雲傑這個縣丞除了一開始從軍營中帶出來的六百來號親兵,門下門生親兵逐漸增長到了兩千餘人。
人數雖然不多,但這些成了門生親兵的人卻都有夏雲傑私底下給他們另行授課指點,又有仙石靈藥仙丹供應,修爲卻是增長飛快,倒是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天仙,餘者也基本上都是舉霞境界以上。
這一日,又是夏雲傑登壇講道之日。
清晨,天還矇矇亮,山間雲霧升騰繚繞,露水滋潤草木,雲橫山門外,便已經候了許多慕道而來的各方修士仙人。
在東邊第一縷陽光穿透雲綃時,有負責看守山門的門生親兵打開了山門禁法,讓來自前溪縣四面八方的修士仙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