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招待所裡,一聲槍響,把所有人都嚇住了,包括那幾個持槍剛衝進來的警察。
周宏斌更是被嚇尿了,他防彈衣脫了下來,現在身上可沒有防彈衣了。聽到槍聲,他差點鑽到了牀底,抱着頭蜷縮在牀邊,不住地大喊:“不要開槍,不要殺我……”
在衆人片刻錯愕的時候,房間窗戶突然破裂,幾個身手敏捷的人直接破窗而入,衝到了葉青的身邊。這幾個人都穿着軍裝,更是看得周宏斌魂飛魄散,心裡暗自驚詫,洪天祥怎麼這麼大面子,竟然把軍隊都派過來了?
便在他震撼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那幾個軍人衝進來,並沒有去對付葉青,而是直接衝到了那幾個警察面前,一人一個,直接把那幾個警察撲倒在地,將他們手裡的槍奪了下來。
“幹什麼?”帶頭那警察大喊:“你們是什麼人?襲警啊!”
沒人理會他,幾個軍人把這些警察按住,緊接着走廊裡也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不過,聲音很快便又停止,走廊裡又陷入了一片寧靜當中。
周宏斌驚愕地看着屋內的情況,軍人竟然跟警察打在了一起,而葉青則氣定神閒地坐在一邊,還慢悠悠地喝着一杯茶,這究竟是什麼情況?這些軍人難道不是洪天祥派來的嗎?就算不是洪天祥派來的,他們也沒道理跟警察打起來啊,這算怎麼回事?
便在此時,房間門打開,一個穿着軍裝的男子徑直走到葉青面前,敬了個軍禮,道:“葉先生,你好,我是九川縣駐守部隊第七連連長王遷安,奉首長之命特來與你會和。外面匪警已全部解決,武部長馬上就會過來,葉先生還有何指示?”
周宏斌眼珠子都瞪圓了,他聽說過王遷安的名字,是九川縣駐守部隊的一個很有實力的軍官。沒想到,這些軍人竟然是他帶來的,看來這些軍人真的是九川縣的駐軍了。可是,他們爲什麼要來幫葉青?他們跟葉青是什麼關係?還有,那個武部長,難道就是縣武裝部部長武安平?可是,葉青認識武安平嗎?究竟得是怎樣的關係,才能讓地方駐軍來插手地方的事情,甚至跟警察對上,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樓下,洪天祥正滿懷信心地等待着樓上人的捷報。聽到第一聲槍響,他心裡就振奮起來。不管葉青再強,面對這麼多警察這麼多槍,他這次也算插翅都難逃了啊!
可是,第一聲槍響之後,就再無動靜了,這就讓洪天祥有些詫異了。他下的命令是格殺,就算只是殺葉青和周宏斌,這也得兩槍啊,爲什麼只響了一槍呢?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便在他詫異的時候,幾個警察卻慌慌張張地從樓道里跑了出來。帶隊的吳建兵更是連帽子都掉了,狼狽地跑到洪天祥面前,喘着氣道:“洪……洪書記,不好了……”
“怎麼了?”洪天祥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吳建兵顫聲道:“不知道從哪來了一羣當兵的,把我的手下全部拿下了,人數比我們警察還多啊!”
“什麼?”洪天祥瞪大了眼睛,急道:“當兵的?你沒看錯?”
吳建兵連連點頭,道:“沒看錯,而且,絕對是咱們九川縣的駐軍,我都見過其中幾個人呢。”
“媽的,牽扯駐軍什麼事?”洪天祥大爲鬱悶,道:“駐軍不允許插手地方事務,這些人是來幹什麼的?難不成是那個葉青的戰友?”
吳建兵道:“不至於吧,葉青是在靠近金三角的邊境線那邊當的兵,跟咱們這邊根本不搭邊啊。他的戰友,怎麼可能跑到咱們這裡了啊!”
“如果不是他的戰友,那這是怎麼回事?”洪天祥皺着眉頭,正在沉默的時候,王遷安已經帶了幾個士兵走了下來。
“王遷安?”洪天祥眉頭皺的更緊,沉聲道:“王連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地方駐軍,本來不應該插手地方事務的。現在還阻礙警察辦案,我倒想要問問武部長,他到底是怎麼帶兵的!”
“怎麼帶兵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洪天祥愣了一下,扭頭看去,只見一輛軍用吉普車正遠遠駛來。車內探出一個腦袋,正是縣武裝部部長武安平。
武安平在縣裡也是老資格了,而且他這個人脾氣特別怪,跟縣裡任何一派關係都很一般。所以,洪天祥跟他基本扯不上什麼關係,兩人只能算是認識罷了。
縱然如此,洪天祥卻也從不敢小覷武安平。畢竟人家掌管的是軍隊,雖然不插手地方事務,但人武安平也不怎麼受地方管轄,人家直接受市武裝部調遣。所以,縱然縣長和書記,拿武安平也沒轍,更別提他洪天祥了。
被武安平如此搶白,洪天祥明顯有些尷尬,道:“老武,這是怎麼回事?警察和軍隊打起來了,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
“你可別說得這麼親熱,誰跟你是一家人啊。”武安平說話間,吉普車已經開了過來。後面還跟了兩輛軍用卡車,剛停下,卡車裡面衝下來三四十個士兵,荷槍實彈,直接把洪天祥那批警察團團圍住。
這些警察平日裡雖然很橫,但也得區分對待。你在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面前能橫,但你敢在荷槍實彈戰鬥力超強的軍人面前橫嗎?面對這些軍人,一干警察立馬配合地舉起手來,根本不用人家說。
眼見如此情況,洪天祥更是尷尬,皺眉道:“老武,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武安平道:“剛剛接到舉報,說某位政法幹部,利用職權想要殺人滅口。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是感到非常震撼啊。所以,就專門帶人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想到還真讓我給碰上了,洪書記,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在這裡玩吧。”
洪天祥面色一寒,沉聲道:“武部長,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但是,我們在這裡辦案,這是我們警察部門的事情,還輪不到別的部門來插手。我們要抓的是一個劫持警察的恐怖分子,武部長這麼做,是在阻止我們辦案嗎?”
“阻止倒談不上,我就是想來看看。如果這些警察真的秉公執法,那我當然感到高興,什麼話都不會說。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利用手裡的權力,做什麼不法的事情,那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武安平淡笑看着洪天祥,道:“如果你們警察不能秉公執法的話,那我們部隊,完全可以替你們做點事!”
洪天祥面色大變,沉聲道:“武安平,我們政法部門纔是執法隊伍,你們軍隊是不允許插手地方事務的。你如果硬要插手,我會向上級提出投訴的!”
“執法隊伍?”武安平一臉的不屑,啐了一口,道:“這天下都是當兵的打出來的,你算個毛啊!”
洪天祥大怒,指着武安平道:“武安平,請注意你的措辭,你這是在侮辱國家幹部!”
武安平一挑眉毛,道:“我這個人就這個性格,當年在戰場上的時候,老子手裡一杆槍,親手殺死的敵人不下十個。在部隊的時候,面對那麼多首長,都沒人讓我注意措辭,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了!”
洪天祥怒極,氣的渾身哆嗦,卻也說不出話來。武安平這個人就是這種性格,而且,當年在戰場上立功很大。若不是他這個性格,只怕他現在早已擔任一個市的武裝部長了。結果現在還在縣裡,性格也沒改變。不過,他就算是罵人,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畢竟武安平曾經的那幾個首長,現在要麼是地方要員,要麼是軍區大將,都護着他呢!
“老子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仗勢欺人,魚肉百姓的雜碎。媽的,還跟老子提什麼國家幹部,我呸!”武安平擺了擺手,道:“把他給我帶回去,媽的,直接送部隊裡關起來。”
立馬有幾個士兵跑了上去,二話不說便將洪天祥扭倒在地。
“武安平,你敢抓我,你一定會後悔的!”洪天祥大吼:“武安平,你這是跟犯罪分子勾結,故意庇護犯罪分子。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會向上級投訴你,我一定會投訴你的!”
“隨便!”武安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扭頭看向旁邊的吳建兵。後者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沒癱軟在地。他的主子洪天祥都被武安平抓了,那他更是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見吳建兵這幅熊樣,武安平嗤笑一聲,這才扭頭對王遷安道:“去,把葉青他們帶下來吧。”
“是!”王遷安應了一聲,轉身上樓,沒多久,將葉青他們都帶了下來。
看到樓下這荷槍實彈的模樣,還有在縣裡一向強勢的武安平,周宏斌只嚇得兩腿哆嗦。
葉青倒很鎮定,徑直走到武安平面前,朝他敬了個軍禮,道:“謝謝武部長了!”